第9章 源核焚城，香艳杀局
“住手——！！！”墨老的怒吼，护卫的咆哮，斗篷人凝聚的幽蓝寒光，凌云霄踏出废墟的冰冷杀机……所有声音，所有动作，在叶劫那死寂空洞的感知中，都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染血的毛玻璃。
他的世界，只剩下苏月静静躺在冰冷地面上的身影。
塌陷的胸口，扭曲的膝盖，身下蔓延的、刺目的、仿佛永不干涸的暗红。
还有她最后抛来的，那枚碎裂的、带着她最后体温和眷恋的玉佩，此刻在他紧攥的拳心中，只余下一点微弱的空间波动，如同她最后的心跳，正在他掌心彻底消散。
“苏月……”一个破碎的音节，混合着血沫，从他齿缝间溢出。那空洞灰败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滋长，不是光芒，而是比深渊更深的毁灭欲望，吞噬着最后一丝名为“生”的理智。
腰间，那个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袋，沾染着他暗金色的血污，冰冷地贴着他的皮肤。里面，那块来自鼠王巢穴、引动一切灾祸、带来无尽绝望的源头——血魄源核矿石，正随着他濒死的心脏，微弱地搏动着。
“…老鬼…引爆…它…”
灵魂深处的嘶吼，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撞向识海中那片沉寂的血海！
“桀桀桀…好！好！好！恨！痛！绝望！这才够味！”血帝残魂的狂笑带着前所未有的亢奋与疯狂，仿佛嗅到了最甜美的祭品，“燃烧吧！把这天地…一起拉入血狱！源核…给老夫——爆——！！！”
嗡——！
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洪荒的恐怖悸动，猛地从叶劫腰间那灰色布袋中爆发出来！没有声音，却瞬间剥夺了所有人的听觉！没有光芒，却让所有人的灵魂都感到一阵被撕裂的剧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冲在最前方的四海商会护卫，脸上的狰狞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身体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障，僵硬在原地，瞳孔放大，倒映出前方那团人形血泊中，骤然亮起的、一点比针尖更小、却比太阳核心更恐怖的——暗红色原点！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毁灭轰鸣，终于撕裂了凝固的时空，如同创世之初的咆哮，从那个暗红原点中轰然炸开！
不是火焰！
不是冲击波！
那是——混沌的湮灭之光！
以叶劫为中心，一道粘稠如实质的暗红血环，带着湮灭万物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却又以超越思维的速度，骤然扩散！
嗤——！触碰到血环的一切——坚硬的青石地面、沉重的紫檀木椅、惊恐的护卫身体、甚至弥漫在空中的尘埃——都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汽化！消失！没有惨叫，没有残骸，仿佛从未存在过！
毁灭的圆环，如同死神挥出的镰锋，瞬间吞噬了方圆十丈内的一切！并且，还在以恐怖的速度蔓延！
“不——！！！”墨老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感受到了！那是足以将整个拍卖场、甚至小半个城池都化为齑粉的毁灭之力！他拼尽全力撑起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元力护盾，试图阻挡，但护盾仅仅接触血环边缘，便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寸寸崩解！他本人更是如遭雷击，狂喷鲜血倒飞而出！
“源核？！他疯了！”斗篷人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第一次露出骇然！他再也顾不得擒拿叶劫，那凝聚的幽蓝寒光瞬间回缩，化作一面流转着无数古老符文的幽蓝冰镜护在身前，同时身影暴退！冰镜与扩散的血环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湮灭声，冰镜上的符文疯狂闪烁、黯淡、碎裂！斗篷人闷哼一声，冰镜轰然炸碎，他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狠狠掀飞，斗篷撕裂，露出一张枯槁苍白、布满惊骇的面容！
“混账！”凌云霄脸色剧变，这毁灭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他再也无法保持那高高在上的从容，一把抓住身边惊呆的柳清雪，身形化作一道冰蓝流光，向着拍卖场穹顶方向疯狂暴冲！同时，他体内化域境巅峰的元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在身后凝聚出一朵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冰晶莲花！莲花层层绽放，散发出冻结空间的极寒，试图延缓那湮灭血环的扩散！
轰！咔啦啦——毁灭血环与冰晶莲花轰然相撞！冰屑与湮灭的血光疯狂交织、湮灭！冰莲只阻挡了不到一瞬，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从花瓣尖端开始寸寸崩裂、消融！恐怖的湮灭之力透过冰莲，狠狠冲击在凌云霄的护体元力上！
“噗——！”凌云霄身体剧震，脸色瞬间煞白，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护体元力剧烈波动，几近溃散！他怀中的柳清雪更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强大的冲击力让她气血翻腾，本就因之前威压冲击而受创的内腑更是雪上加霜，樱唇边溢出一缕殷红。
毁灭的圆环终于停止了扩张，笼罩了几乎整个拍卖大厅的中心区域。
光。
极致的光，瞬间吞噬了一切视野。
然后，是绝对的死寂。
当光芒散去，留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炼狱景象。
拍卖大厅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二十丈、深不见底的巨大焦黑深坑！坑壁光滑如镜，残留着高温灼烧和湮灭能量的恐怖痕迹。深坑边缘的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兽啃噬过，呈现出诡异的熔融状态，散发着刺鼻的青烟。
原本富丽堂皇的拍卖场，此刻如同被飓风蹂躏过后的废墟。支撑穹顶的巨大石柱断裂崩塌，水晶吊灯早已化为乌有，只留下扭曲的金属残骸。墙壁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大片的装饰剥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毁灭气息。
四海商会的护卫，靠近深坑的那些，早已尸骨无存。稍远一些的，也如同破布娃娃般被冲击波撕碎、烧焦，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发出凄厉的哀嚎。墨老倒在废墟边缘，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心痛。
斗篷人撞穿了好几堵墙壁，半跪在一片瓦砾之中，身上的斗篷彻底破碎，露出一身暗青色的诡异鳞甲，鳞甲上布满了焦痕和裂纹，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迹，气息紊乱，显然受伤不轻。他死死盯着深坑的方向，枯槁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后怕，以及一丝更加炽热的贪婪：“源核之力…竟恐怖如斯！此子…必须掌控！”
深坑边缘，唯一相对“完整”的区域。
凌云霄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染红了他冰蓝色的华贵衣襟。他身前那朵巨大的冰晶莲花早已彻底消失，只剩下几缕残存的寒气在空气中飘散。他身上的气息也跌落了不少，显然为了抵挡那湮灭血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而他怀中，柳清雪的状态更是糟糕。
她的发髻散乱，几缕青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更添几分凌乱而脆弱的美感。樱唇微张，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前那诱人的起伏。那双曾经清冷高傲的美眸，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劫后余生的茫然，水光潋滟，如同受惊的小鹿。
凌云霄的手臂，正紧紧地环抱着她近乎半裸的娇躯。隔着破碎的衣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掌下那滑腻如凝脂的肌肤触感，感受到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曲线。一股混合着血腥与女子幽香的奇异气息钻入他的鼻腔。
这绝对香艳的画面，此刻却没有任何旖旎。
凌云霄眼中只有冰冷的余悸和后怕。他迅速脱下自己尚且完好的外袍，裹在柳清雪身上，遮住那诱人的春光，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他的手指在触碰到柳清雪裸露的肩头肌肤时，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清雪，没事了。”凌云霄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安抚，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他迅速将自身精纯的冰寒元力渡入柳清雪体内，帮她稳住翻腾的气血，修复受损的经脉。元力流转间，不可避免地更加深入地接触着她娇嫩的躯体，带来一阵阵冰凉与酥麻交织的奇异感受。
柳清雪紧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身体在凌云霄的元力包裹下微微发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手掌传来的力度和温度，感受到那冰寒元力在自己体内游走带来的异样刺激。这本应是亲密的疗伤，但在这种尸山血海的背景下，在刚刚经历了生死大恐怖之后，在她内心深处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对深坑中某个身影的复杂情绪冲击下…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屈辱和一种冰冷的空洞。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凌云霄近在咫尺的脸，不去感受那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气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叶劫那双血色漩涡般的、充满了刻骨恨意的眼眸，闪过他最后如同魔神般扑向自己的毁灭身影…还有…苏月临死前那凄美而温柔的笑容…
“呃…”一声压抑着极致痛苦的闷哼，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打破了这片废墟死寂的余韵。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聚焦到深坑的边缘！
在那里，一个身影正挣扎着，试图从那片毁灭的中心爬出来！
是叶劫！
他竟然还没死！
只是…那模样，比厉鬼更加恐怖！
他全身的衣物早已在源核爆炸的瞬间化为飞灰！露出的身体，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焦黑、龟裂、翻卷！暗金色的血液如同粘稠的岩浆，不断从无数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涌出，流淌过焦黑的皮肉，滴落在滚烫的深坑边缘，发出“嗤嗤”的声响。
他的后背，那个被斗篷人和凌云霄联手洞穿的巨大伤口，此刻更是惨不忍睹！边缘被高温灼烧得焦黑翻卷，中间是深不见底的坑洞，隐约可见碎裂的脊骨和蠕动的内脏！幽蓝的寒毒与暗金色的焚天血炎在其中疯狂交织、侵蚀，每一次蠕动都带来非人的剧痛！
他的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右臂勉强支撑着地面，五指深深抠入焦黑的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碎裂。
最骇人的，是他的脸！
那张脸，早已被血污和焦痕覆盖，看不清原本的容貌。只有一双眼睛！
那不再是旋转的血色漩涡，而是两团燃烧着、跳跃着的暗金色火焰！火焰深处，是无尽的痛苦、疯狂、以及…在看到被凌云霄护在怀中、裹着外袍、气息正在恢复的柳清雪时，轰然爆发的、焚尽灵魂的滔天恨意！
“柳…清…雪——！！！”
一个如同砂砾摩擦、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怨毒，响彻废墟！
他看到了！
他拼尽一切，燃烧生命，引爆源核，拉上所有人陪葬的一击！
他承受了本源反噬，身体破碎，濒临死亡…
而那个罪魁祸首之一的女人！那个他恨入骨髓的女人！
竟然…被她的新欢护在怀里，正在疗伤！甚至…连衣袍都有人替她披上！
而他拼死想要守护的人…苏月…却冰冷地躺在不远处，无人问津，身下的血泊，在废墟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讽刺！
“呃啊啊啊——！！！”极致的恨意和不甘，如同最后的燃料，点燃了叶劫残破躯体内仅存的所有力量！他体内的焚天血炎，无视了破碎的经脉和濒临崩溃的元府，如同回光返照般轰然爆发！暗金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他残破的身体，将他映照得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复仇魔神！
他动了！
拖着几乎只剩骨架、燃烧着血炎的身体，以一种超越极限、燃烧生命的恐怖速度，化作一道凄厉决绝的暗金血线，目标只有一个——废墟中，凌云霄怀里的柳清雪！
速度之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燃烧的残影！
“保护小姐！”残余的云霄阁护卫肝胆俱裂，嘶吼着扑上，试图阻挡。
“滚开！”叶劫燃烧的眼中只有柳清雪！覆盖着血炎的残破手臂猛地一挥！
轰！噗嗤——！
狂暴的血炎如同怒龙般席卷！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护卫瞬间被点燃，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暗金火焰中化为两具焦炭，随即被巨大的力量轰成漫天飞灰！
“孽障！找死！”凌云霄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叶劫在引爆源核、承受如此反噬之后，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执念和力量！而且目标依旧死死锁定柳清雪！
他一手依旧揽着柳清雪，另一只手并指如剑，对着扑来的叶劫凌空一点！
“九幽玄冰指！”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幽蓝指芒，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叶劫眉心！速度更快！杀意更浓！
然而，面对这绝杀一指，叶劫眼中燃烧的血炎没有丝毫闪避！他甚至没有去看那道致命的指芒！
他的眼中，只有柳清雪那张因惊恐而瞬间煞白的脸！只有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这具如同恶鬼般燃烧的残躯！
够了！
能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就够了！
“死——！！！”
叶劫发出最后的咆哮，燃烧的身体不闪不避，任由那道幽蓝指芒洞穿他的左肩，带起一蓬暗金色的血花和碎裂的骨渣！他的速度，在剧痛的刺激下，反而更快了一分！
覆盖着熊熊血炎的、扭曲的右拳，带着他所有的恨、所有的痛、所有的毁灭意志，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狠狠砸向柳清雪那高耸的、在破碎衣袍下剧烈起伏的胸脯！
拳未至，那焚灭一切的高温，已经让柳清雪胸前的衣袍瞬间焦化，露出大片雪腻的肌肤，甚至能闻到毛发焦糊的味道！
“不——！”柳清雪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那燃烧的拳头，在她眼中无限放大！
“放肆！”凌云霄目眦欲裂！他没想到叶劫如此疯狂，硬抗他一指也要杀柳清雪！此刻变招已然不及！他猛地将柳清雪向后一推，自己则瞬间侧身，将冰寒元力催发到极致，凝聚于左臂，化作一面厚重的菱形冰盾，硬生生挡在了叶劫的拳头之前！同时右掌如刀，蕴含着极致的寒冰锋锐，狠狠斩向叶劫的脖颈！围魏救赵！
轰——咔嚓！
燃烧着焚天血炎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厚重的菱形冰盾之上！
冰与火的极致碰撞再次爆发！刺眼的光芒瞬间亮起！
凌云霄仓促凝聚的冰盾，远不如之前那朵冰莲坚固。在焚天血炎那焚灭与侵蚀并存的恐怖威力下，仅仅僵持了不到半息，便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布满盾面！砰——！
冰盾轰然炸碎！狂暴的暗金血炎混合着锋利的冰屑，如同无数燃烧的刀刃，狠狠冲击在凌云霄挡在身前的左臂之上！
“呃啊！”凌云霄发出一声痛哼！左臂的衣袖瞬间化为飞灰，覆盖着寒冰元力的手臂被血炎灼烧，皮开肉绽，焦黑一片，甚至能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恐怖的冲击力让他气血翻腾，抱着柳清雪再次踉跄后退！
而叶劫的拳头，在轰碎冰盾后，虽然力量大减，方向也因冲击而偏斜，但依旧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之势，擦着凌云霄的左臂，狠狠轰在了他身后——柳清雪那因为被推开而暴露出来的、包裹在凌云霄外袍下的左侧香肩上！
噗嗤！“啊——！！！”
柳清雪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恐怖的力道混合着焚天血炎的高温，瞬间撕裂了凌云霄那件质地不凡的外袍！在她光洁圆润的左肩头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焦黑拳印！皮肉瞬间碳化、翻卷、深可见骨！暗金色的血炎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侵蚀着她的血肉和经脉！剧烈的痛苦让她浑身痉挛，俏脸扭曲，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与此同时！
凌云霄那记斩向叶劫脖颈的冰掌手刀，也结结实实地斩落！
砰！一声闷响！
叶劫残破的身体如同被巨斧劈中，脖颈处传来清晰的骨裂声！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狠狠劈飞出去，如同破麻袋般砸在十几丈外的废墟之中！暗金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他脖颈和肩头的伤口狂涌而出！他身上的血炎瞬间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生命之火正在急速熄灭！
“清雪！”凌云霄顾不上追击叶劫，急忙查看柳清雪的伤势。看到那焦黑翻卷、深可见骨、还燃烧着诡异血炎的肩头伤口，他眼中充满了心痛和暴怒！他立刻催动冰寒元力，试图扑灭那跗骨之蛆般的血炎，并封住伤口。
“呃…痛…好痛…”柳清雪痛得浑身发抖，泪如雨下，意识都有些模糊。她倒在凌云霄怀里，破碎的外袍滑落，露出更多雪腻的肌肤和那狰狞的伤口，香艳与惨烈交织，形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叶劫…小杂种…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凌云霄看着怀中佳人痛苦的模样，胸中杀意沸腾到顶点！他猛地抬头，充满暴戾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远处废墟中，那具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到极致的残破躯体！
他轻轻放下柳清雪，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叶劫上方！手中寒光凝聚，一柄由极致寒气凝结而成的冰晶长剑凭空出现，剑尖直指叶劫的心脏！
“结束了！蝼蚁！”凌云霄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宣判的意味。冰剑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狠狠刺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叶劫身侧的虚空，如同水波般无声荡漾了一下！
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指甲尖锐修长的手掌，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探出！
这只手掌看似缓慢，实则快到了极致！后发先至！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金铁交鸣！
那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手掌，食指的指甲，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凌云霄刺下的冰晶长剑的剑尖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再次凝固。
足以洞穿精钢、冻结元府境强者的冰晶长剑，剑尖距离叶劫的心脏不足一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那看似脆弱的黑色指甲，稳稳地抵住了蕴含着凌云霄暴怒一击的冰剑！一股沛然莫御、如同深渊般幽暗深邃的力量，顺着剑身逆袭而上！
咔嚓！咔嚓！咔嚓！
冰晶长剑，从剑尖开始，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眨眼间便蔓延至剑柄！
砰！
整柄冰剑，在凌云霄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轰然炸碎成漫天冰晶粉末！
“什么？！”凌云霄如遭重击，一股阴冷霸道、带着恐怖侵蚀力的力量顺着炸碎的冰剑狠狠撞入他的手臂经脉！他闷哼一声，手臂剧痛麻痹，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重重落在柳清雪身边，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猛地抬头，看向叶劫身边！
只见叶劫身侧的虚空涟漪中，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连面容都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或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亘古存在的阴影，无声无息。刚才那根点碎冰剑的、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手指，已经重新缩回了宽大的袍袖之中。
整个拍卖场废墟，一片死寂。
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伤者的哀嚎，以及…柳清雪痛苦的微弱呻吟。
黑袍人微微低头，兜帽的阴影似乎扫了一眼地上残破濒死的叶劫，又缓缓抬起，无形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了惊魂未定、衣衫半解、肩头焦黑一片的柳清雪身上，最后，扫过脸色铁青、眼中惊疑不定的凌云霄。
一个沙哑、中性、听不出男女、却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漠然的声音，轻轻响起，如同寒风吹过废墟：
“此人，我带走。”
“阻我者…”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