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人与牌桌

混沌，无序，一格格时空剪影在长河中流淌。

披着白色斗篷的少女蹲在岸边，伸手想要触摸，却被一股不可抗逆的力量给阻挡。

少女入了迷，不禁感慨自己可真傻，居然想探寻某种存在，自己只是一个做着白日之梦的普通人罢了。

阿念起身，腿有些麻，她踉跄了一下，扶住身形，继续往前走去。

流星偶尔经过，地球倒影在半边天，透明的幽冥蝶喜欢飞到路边的红色花上休息，阿念面前出现一扇白色的门。

阿念顿了顿，她不是很想进这扇门，她还要赶路，她要去哪呢？她不知道，她还要赶路。

阿念试着从门的旁边绕过去，很成功，她继续往前走，流星，蝴蝶，花花，和她面前又出现的白色的门。

这是同一扇门吗?阿念希望不是，她撤下一根头发绑在门把手上，再一次绕过了它，往前走。

依旧是流星，蝴蝶，花花和一个白色的门，门把手上特别明显的有一条黑线。

好吧，那是阿念的头发，好吧这是同一扇门，阿念遇到传说中的无线循环（鬼打墙）了。

阿念叹了口气，将手握在把手上，扭动，轻轻的推开了门。

“胡了，给钱给钱。”

“老板，来包烟，老样子，先给我记账上，等清明钱来了再还上。”

“碰子。”

一股特殊的味道刺入鼻腔，一堆老人们围成几个牌桌，吞云吐雾。

“三缺一，三缺一，哟，又有新来的啊，快快快，要开始了。”有人注意到阿念，催促着她过去打牌。

嗯？打牌？

阿念人还有些蒙，就被大爷大妈们“热情”的推搡到椅子是坐下。

(“还墨迹啥呢，现在的娃娃真是哦......”）

“啊？”阿念看着手中的牌，抬头看着身边围了一圈过来看热闹的老人。

不是？什么时候小孩也能上桌了???

呸，先不谈自己会不会打牌，自己身上半毛钱都没有啊，也没有清明给自己烧，难不成下个清明把输的前烧回去？

阿念此刻有些绷不住自己的表情，换句话说，她有1.4了。

“那个，爷爷奶奶们，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有钱呢。”出牌出到一半，阿念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众人听后纷纷大笑（说道：“不然我们怎么宰猪啊”作者君在这开个小小嘟玩笑哈。），

“没事，妹子，陪我们几个老头子，老太婆玩会就行，我们已经很久见到你这个年纪的小孩了，“坐在对面的李爷爷说到。

“赢了我们，你才能从这里出去。”右手边的王奶奶在一旁坏笑，

陈奶奶补充到：“我们几个啊可是从活着开始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你可以试试和我们聊天让我们分心，或许还有机会赢呢。“

“哈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大笑，阿念在一旁陪笑，如果能教她如何出老千那再好不过了。

没办法阿念只得继续留在牌桌上面。

麻将这种东西真是越打越上头啊，阿念很快就会个大概了，只不过抓牌排牌的速度比较慢，众人已经打了三局，除了对面的李爷爷，左右两旁的爷爷奶奶们都变动过，众人都很安静，仿佛都在等某人开口问话。

没办法了，阿念斟酌着开口，感觉问什么都不好啊，要不就是太冒昧（你死了多久了），要不就是没有边界感(家里还有几口人没死啊)，必须让对方感到尊重。

“爷爷奶奶们您今天吃了吗？”

话落，众人将视线从牌上移开。

坐在对面的李爷爷微笑着看向她，周围的老人家也抑制不住嘴角。

没话聊别硬聊啊喂，华夏人经典问候“吃了吗”，你值得拥有。

阿念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是过敏了吗？

“还没，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似是看出阿念都窘迫，李爷爷很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

“今年二十还没满。”阿念腼腆的回答道，她还没从刚刚的尴尬缓神过来。

“呦，念妹子现在还在读大学啊，真有出息。”王奶奶在一旁搭腔。

“我记得老李家的孙女也在读大学，和念妹子差不多年纪吧。”站在一旁的谢大爷看向李爷爷。

阿念有些差异，微微抬头观察着李爷爷的神情。

只见李爷爷笑的开怀，朗声道：“孙女争气，希望她到时候能考个研回来，别说我了，听说钱奶奶家几个孙子也争气着呢。”

钱奶奶接过话茬，摆了摆手说：“运气好，大孙子今年考上了高中保底是个大学生啊，小孙子今年期考了个第一名回来呢。

脸上是止不住的骄傲。

“那保不住又是个大学生啊。”陈奶奶附和到，真真是说到钱奶奶心坎里去了。

李爷爷是个会讲话的主儿，他对着陈奶奶夸到，

“还是陈奶奶生了个好儿子，大学教授，谁敢给你甩脸色，我啊，就不求他们多么出色，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比我和他们父辈这一代人好一些就行了。”

陈奶奶顿时笑得跟朵花一样，“哪里哪里，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了，老婆子我啊不托他们后腿就谢天谢地了。不过还是比不得老张，她家姑娘可是在外地赚了不少钱呢。”

“只可惜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张爷爷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说完这句话，刚刚活跃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大家都显得有些寂寞。

在这里的人都是突发意外，子女在外边打拼，离开的时候孤孤单单，没有家人陪在身边。

“没事多打点牌，各位再输我个几百块，我就又有钱去托梦了。”

赵爷爷乐呵乐呵打破了这种忧伤的气氛，他已经死了十年了总共就拖了两次梦，不过还好两边的时速是不一样的。

忍受漫长岁月孤独是对他们这些不想投胎的灵魂的惩罚。

“你这个死老头，要钱自己去赚去，打牌能赢几个子啊。”钱奶奶没好气道。

“哈哈哈哈哈哈”

气氛又回到了之前。

阿念觉得自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些爷爷奶奶们打闹，

直到旁边的赵爷爷出声提醒，

“念妹子，你胡了。”

一道声音拉回了阿念的思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