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林因是方尘高一时期的同桌，高二分班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只不过方尘依旧在默默地关注着对方。
方尘犹自记得，第一次见到林因是在入学的时候，当时方尘是第一次走进高一三班的教室。
因为来得比较晚，方尘发现此时还空着的座位已经不多了，来得早的同学都已经挑好了自己钟意的座位。
方尘扫了一眼，靠后的座位基本都坐满了，只剩下第一排和第四排有几个座位空着。
三个座位并在一起为一列，一共有三列座位，一共七十二个座位。
因为是从后门进来的，往前走自然先走到第四排，就在这时，四排有一个同学主动招呼他坐下。
“同学，这里有位置。”说这话这位同学还挪开了凳子，示意方尘坐到中间去。
方尘从善如流，坐到中间去了，而这个招呼他的人叫做谢宁，也是方尘日后的死党之一。
方尘先是跟谢宁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打量另一边的同桌。
转头的瞬间，方尘懵了一下，只见一个穿着浅绿色T恤，一头短发的女孩子正安静地坐在那里。
女孩的面容很精致，脸蛋圆圆的，脸颊还带点婴儿肥，一双明亮的眼睛里仿佛装着一泓泉水，正带着点焦虑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方尘顿时脸都红了，因为距离近得方尘都能看见对方脸上细细的绒毛了。
要知道方尘从小到大还没有过女生同桌，而且方尘从小就比较害羞，是那种跟女生说句话都会脸红的主。
方尘的小心脏顿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因为女孩满足了一切方尘对于美好的想象。
“醒醒，把口水擦一擦，别做梦了。”
小土的乱入打断了方尘的回忆。
“她不适合你。”小土淡淡地说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知道她不适合我。”方尘怒了，别的都能忍，这不能忍。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但是她喜欢你吗？”小土的语气莫名地激烈，“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吗，你知道她刚跟男朋友分手，找你只是为了寻求一点点安慰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方尘一下子被问懵了，“这些我都不知道。”
“算了，反正你只要知道她不适合你就行了。”小土忽然兴致缺缺地说道。
“喂，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方尘不甘地问道。
“......”小土没有回应。
“喂，你出来说清楚啊。”
“喂，你说话啊。”
方尘呼叫了好久，但是小土始终没有回应。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方尘习惯性地醒来，习惯性地开始早晨的训练，小土依旧没有出现。
一直到下午，方尘跟小姨请假出发去沙角区，小土还是没有出现，仿佛一下子从方尘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坐在去往沙角区的公交车上，方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习惯了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突然有一天安静下来了，反而不习惯了。
方尘对于小土莫名其妙的消失毫无头绪，难道是我吼他，他生气了？
不应该啊，平时没少开他玩笑，也没见他当真。
好像是跟林因有关，但是没道理啊，林因招他惹他了？
莫名其妙，比起他来，我才更应该生气吧，方尘忿忿不平地想想道。
“喂，林因，我已经到你住的小区门口了。”
“你马上下来？嗯，那我在门口等你。”
挂掉电话，方尘站在池园小区门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林因，比面试还要紧张。
念书的时候，因为方尘的同学知道他暗恋林因，总是拿他开玩笑，慢慢地方尘变得很抗拒别人将自己跟林因联系在一起，有时候甚至会主动跟林因保持距离。
原本彼此对于对方都是有好感的，但是慢慢地却渐行渐远了。自从高二分班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过方尘却依旧默默地关注着对方，暗恋着对方，却从未说出口。
高三后半学期，因为忙于繁重的学业，还要应付各种高考模拟考试，方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因了。
没过多久，一直盯着往小区里张望的方尘一眼便看到了林因的身影。
盯着远处那道越走越近的身影方尘顿时痴了，她依旧是如此得耀眼，至少在方尘的眼里是这样的。
一袭白色长裙，头发也留长了，扎着马尾，她就像是一朵百合花一样随风摇曳。
“方尘，好久不见。”一只白色“精灵”灵走到方尘的面前，俏生生地说道。
“嗯，好久不见。”方尘愣愣地回应道。
“唉......”
此时方尘听到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一整个下午，方尘陪着林因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期间方尘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林因的兴致并不高，眉宇之间仿佛总有一缕抹不开的忧愁。
如果在之前，方尘肯定猜不到原因，但是结合小土的话，方尘似乎有些明白了。
一路上林因表现得很沉默，都是方尘主动挑起的话题，而换来的只有几个拼音字母——en，o。
这样的对话，再会聊天都得把天聊死，何况是平时比较沉闷的方尘，一整个下午，为了勾起话题，方尘脑子烧的死了一堆脑细胞。
“今天，谢谢你了。”站在池园小区的门口，林因勉强牵起一丝笑容说道。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不客气，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联系。”方尘觉得心里很烦闷，但是依旧勉强笑了笑说道。
“嗯，再见。”
“再见。”
说完方尘故作潇洒地转身就走，心里却是闷的慌，摸了摸口袋，想要掏出烟来，却又将手抽了出来。
没人知道他会抽烟，而他更不想被林因看到他抽烟。
“就这样结束了？”
“她应该是知道我喜欢她的，那她喜欢我吗？”
“她真的有男朋友了？就算有也已经分手了，这不算什么。”
“我应该跟她表白吗？”
“方尘，你真是个懦夫。”
......
一个少年，憧憬着爱情，却不懂爱情，想要拥有，却又害怕失去，说的大概就是现在的方尘吧。
方尘脑子里百转千回，其实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林因。”方尘决绝地转过身来，望着几步之遥的林因。
“嗯？”林因疑惑地转身望着方尘。
“我喜欢你。”方尘感觉自己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对不起。”林因歉然地说道。
“果然。”方尘颓然。
我本来应该有机会走进她心里的，可是曾经因为我的胆怯错过了。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方尘张开了双臂，林因望着方尘犹豫了一下，但是终究走进了方尘的怀抱里。
方尘搂地很用力，就像要把林因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开心快乐。”
方尘在林因耳边说了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掏出口袋里的烟，习惯性地在指尖一转塞进嘴里，方尘点着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满嘴的苦涩。
林因望着渐行渐远的方尘，再次呢喃着——对不起。
你当时说你很爱我
我偷偷以为是骗我
等到我相信了全部
你又说你爱上他
你这坏孩子
......
“她不属于你。”
失踪了一整天的小土终于出现了。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还有，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那么上心呢？”方尘本来没有心情说话，但是对于小土从昨天到现在的反常行为实在是太好奇了。
“如果我说这是命中注定的，你相信么？”小土反问道。
“去它的命中注定。”方尘将手上的烟往地上一砸，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她曾经肯定是喜欢我的，如果给我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肯定能跟她在一起的。”
“有些东西是注定的，错过了就错过了，我也没有时光倒流的能力，真是对不起了。”小土揶揄道，“你太幼稚了，而且你不懂爱，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方尘泪流满面。
“骚年，你还年轻，放心，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女孩在等你。”
方尘闻言往前看去，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哪来的人影。
“就你这智商，我真为你着急啊，我说的前面不远处是说的未来你懂么。”小土咆哮着说道。
“那你不说明白点。”方尘擦了擦眼泪，底气不足地说道。
“自己智商不在线，怪我咯？”
晚上回到家，洗澡睡觉，方尘在被窝里又狠狠哭了一抱。
隔天，方尘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五点准时被人影闹钟小土叫醒，跑步，练声。晚上吉他练习，偶尔小土也会心血来潮教方尘几首新歌。
很快地又过去了一个月，时间来到了九月份，又是开学的季节。
期间方尘的父母一天好几通电话，无非想让方尘去上大学，哪怕是野鸡大学也行，或者选择回去复读，二选一。可是方尘想选的却是答案之外的第三选项——当歌手。
父母的电话让方尘更为迫切地想要做出点成绩了，为此天天缠着小土给自己出谋划策。
“其实，你应该念个大学的。”小土说道。
“连你都这么说。”方尘翻了翻白眼说道。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会珍惜，至少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当你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只能被迫谋生，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悲哀了。”小土说道，“我知道我劝不动你，我能做的，只能是让你走得相对平稳一些，你以为你现在一头扎进娱乐圈是一件好事？”
“那我总不能一直搁我小姨这混日子吧。”方尘奇怪的说道，“我怎么好像说过这话？”
“一个月前你也说过这句话。”小土淡淡地说道。
“那你给指条明路呗，小土哥。”
“我还是保留原来的意见，但是......”小土沉吟了一会说道，“你也确实应该展露些锋芒了。”
“小土哥，那我应该怎么做？”方尘兴奋地问道。
“随缘吧。”小土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刀都磨好了，你告诉我随缘，你怕不是想拿脑袋试试我的刀有多锋利。”
方尘就是那种跟陌生人屁都憋不出一个，但是一旦跟你混熟了，几岁尿裤子都可以告诉你的那种人。
如今在小土面前他已经完全撒开了，什么话都敢说。
“那你怕是不知道我的头有多铁。”
“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
“好吧，你赢了。”
以上就是两个中二骚年的日常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