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意的星空
西西里家族庄园
此时已经是深夜,庄园里四处都有着全副武装的守卫在巡逻,角落里可能还藏着某些正在待命并随时出发的行刑队,除非会飞,否则想从大门外进入庄园基本不可能。
萨穆埃尔正开着车返回庄园,拉普兰德坐在后座捣鼓着随身电子设备,这是她身上唯一带着的电子设备,大小跟烟盒差不多,能够编辑整合信息和绘制出地图进行标记,最后以投影的方式显示。
拉普兰德把萨穆埃尔提到的所有消息都录入进设备里,但是没有找到特别有用的信息。毕竟萨穆埃尔已经不再为西西里人高层服务,都是因为她的原因。
“小姐,我们快到了。”
拉普兰德把头探出车窗,看见了深夜依然灯火通明的西西里庄园。
庄园前的警卫看见不远处的车灯闪烁,让警卫室里的人查看一下车辆信息,警卫室收到消息后立刻打开夜视监控,放大后发现是管家萨穆埃尔的车。
“是萨穆埃尔,没什么问题。”警卫室把消息告诉给门前的警卫。
随后庄园大门打开,等待着萨穆埃尔的回归。
萨穆埃尔的车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庄园,毕竟萨穆埃尔在庄园里已经为西西里人服务了很多年,很受人尊敬,是家主以外唯一一个不需要出入检查的人。
“看来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你。”拉普兰德看着守在大门的警卫说着,萨穆埃尔并没有回话。
“我把车停在隐蔽点的地方,小姐,您找好机会潜入进去,我会看着您的。”萨穆埃尔正四处望着找位置。
但就在这时,庄园里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有不明身份的人入侵!
萨穆埃尔的本能告诉他现在必须停下,于是他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庄园正面前的大道上,他在想是不是暴露了?
如果守卫是冲着他们来的停下车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应该没人知道他把拉普兰德带进了庄园里,要是做出什么异常举动会遭到那些警卫的扫射和行刑队的追捕。
拉普兰德立刻检查周围有没有人朝这里冲过来,顺势把手伸进风衣里,准备拔出双剑战斗。
她的余光看到前座正在驾驶的萨穆埃尔,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他在跟贝尔瓦多里应外合。
但是后视镜里看到的眼神告诉了她,萨穆埃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萨穆埃尔感到很惊讶,他已经确认过没有人在跟踪他,也没有人知道他跟拉普兰德通过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警报会响起?
现在萨穆埃尔要做的就是保护拉普兰德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从后视镜可以看到有几名守卫朝着车的方向跑了过来,拉普兰德抽出双剑,如果对方是真冲着她来的,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守卫距离轿车越来越近,拉普兰德眼神已经变得十分冷血锋利,只要他们敢靠近车窗,她可以保证对方绝对不会感受到自己的死亡。
守卫已经到了轿车旁,拉普兰德抓紧双剑,没有因为紧张而流一滴汗。
但是守卫却跑过了轿车,继续朝古堡方向前进,把拉普兰德和萨穆埃尔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座庄园今晚还有入侵者?
......
古堡里,莫斯提马正在里面奋力奔跑着,身后还有三个行刑队的忍者在追她。
“我开始看你准备得这么精致还以为你准备好了一场完美的潜入,像个身经百战的杀手一样,没想到刚刚翻过墙就暴露了啊?”莫斯提马背在身后的黑锁白匙正在嘲讽她。
“闭嘴!没看到我在被后面那三个流氓追着吗?你感应到了没啊?!”莫斯提马喘着粗气,她奔跑的速度很快,身后的忍者一直被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就在前面了,不过你打算就这么进那个房间了?后面那三个人看着呢。”黑锁和白匙懒洋洋的说到。
“当然不是!”莫斯提马滑步停下奔跑随后转身,拿出身后的黑锁白匙,眼里已经锁定了追赶过来的行刑队。
忽然,一道巨大的蓝色波纹从莫斯提马的法杖爆发开来,面前的一切都被波及到,大理石建成的过道里光芒闪耀,震碎了过道里所有的玻璃和艺术品,正打算扑向莫斯提马的忍者也被震退。
忍者们稳住重心,抬起双臂护住双眼,波纹飞过他们的身体,给予了他们一定的伤害,他们能感受到身体的内脏受伤并且在流血,但是必须将这个危险的入侵者拿下!
忍者们放下双臂,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出现了幻觉,莫斯提马的身后出现了巨大的时钟,时钟里,一双冒火的蓝色双瞳紧紧盯着他们,仿佛在宣判着他们的死刑。
紧接着又一道波纹袭来,忍者们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但是身体的动作突然变得特别缓慢!时间像是在他们身上暂停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波纹朝他们袭来,直至失去意识。
“你杀人了?”
“我没有!是你想干这种事!好在我及时制止了你!”莫斯提马用黑锁用力敲打着白匙。
“蝼蚁罢了......还有别敲了!”
莫斯提马终于停下敲打,收起法杖,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过道挠了挠头。
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自己在西西里人的庄园里,不然要上黑名单的,叙拉古的客户还蛮多的还挺有钱的,不能因为今晚的事情失去了这么多有潜力的客户......
“毁了不少工艺品啊。”莫斯提马望着满地的碎片。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感慨了,支援也差不多要赶到了,得马上去到付丽徳给出的地点。
莫斯提马走到前方不远处房间前,推开门,这里只是一处更衣室,但是黑锁白匙已经确定了就是这里。
“看来有密室。”她静静站在更衣室中间,感受着房间里的气流方向,随后走到一堵墙前摸索着,找到了机关,是用一块砖头作为伪装,但是得需要特殊条件才能使用。
体内的法力开始涌动,汇聚在手心,随后猛地按下砖头,强行触发了开关。墙壁向后平移,一道暗门展现在莫斯提马面前。
走进暗门,里面是向下走的台阶,两边都被火把点亮,指引着人通往另一处地方。
莫斯提马走了一会,到达了密道的尽头,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五彩斑斓的玻璃窗和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看来这里是一处教堂。
教堂的窗外并没有看到庄园外的照明灯光,只有月光照了进来,因此显得很暗。
莫斯提马走到讲台,上面放着一本古书,它隐藏在月光下的阴影,时代的变迁让这本书变得残破不堪,月光好像也很嫌弃它。
草草翻看,都是一些历史记载和经文,上面并没有提到关于狼王的任何词汇。
她好像感觉到这本书蕴藏着微弱的法力,可能就是这里面的法力暗藏着一些秘密。
“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努力撑到了现在。”
莫斯提马佩服书里那微弱的快要消散掉的法力,它的生命正在摇摇欲坠。
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制勋章,上面的图案因为年代久远,导致过多的磨损让图案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仔细查看可能才知道上面印着的,是一匹狼。
这是她在叙拉古附近的古迹里搜到的东西,黑锁白匙告诉她这好像是一位君王的信物。
“希望还能奏效。”莫斯提马把勋章放在书上,然后后退了几步。
书里那微弱的法力好像感受到了勋章的存在,像是等待了一世的主人终于回到了它的身边,一道又一道微弱的光芒从书的底部慢慢向勋章聚集。
光芒同时碰到勋章,原本还是微弱的快要消散的法力在触碰到勋章的那一刻,如同凤凰涅槃般重生,源源不断的法力正在朝着勋章聚集,最后借助着勋章从书里蹦出来,教堂内瞬间群星闪耀,让人感觉正身处于浩瀚的星空中。
群星中,星星们正在移动,绘成一幅幅的画:先是一匹巨狼;随后星星散开,巨狼分为了两只;最后,两匹狼的形象因为星星的移动,开始崩塌直至消散,消散在了群星之中。过了不久,星星再一次聚集并不再移动,两把剑柄上有着狼头造型的双剑呈现在莫斯提马的眼前。
忽然,一道空灵的声音回响在教堂里的星空中:“我的王啊,你为何要去向远方,去向黑暗?为何要离我而去?我已等待至万水千河枯萎,千山暮雪衰亡。我的王啊,你究竟何时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听起来像是凄美的爱情故事。”莫斯提马破坏了氛围,她不想看着这个重新恢复生命力的法力沉浸在自我陶醉中。
“黑白相生构造起了狼王,但是很不稳定。不像我本来就是只有两根法杖一起才能使用我的力量。”黑锁白匙说到。
“也就是说当黑白彻底稳定下来的时候,狼王真正的力量会再次临世?”
“但是需要媒介,比如这两把剑。这就是我准备教你的东西,你也是时候该学会如何把控自己的阴阳两极了,这是你要学的最后一课。”黑锁白匙突然发力,镇压了这片星空。
勋章开始把群星给吸收回书里,像是黑洞一般猛烈的吞噬着,随后教堂变回了黑暗,只剩下之前照进来的月光,在它眼里这片星空还是太弱了。
莫斯提马拿回勋章,勋章在离开书的时候,里面的法力又变回摇摇欲坠的虚弱状态,看来它是在故意死,只要勋章在它随时都能涅槃......也正是这样它才能被世人保护到了现在。
“掌控时间这个能力,听着有些危险,风险太大,恕我拒绝!”莫斯提马把玩着那枚勋章,回绝了黑锁白匙里的灵魂的要求,“你要是有什么兴趣正好符合我口味的,我可以迎合你,但是涉及到关于你真正实力的问题上,我的态度一直都是拒绝,以前是现在也是。”
莫斯提马对身后这两根法杖是又爱又恨,恨的成分还是占多数,里面的灵魂一直以兴趣作为伪装让莫斯提马慢慢学会掌握它的能力,当所有东西都掌握之后,它就能突破时钟的囚笼占据莫斯提马以新的方式回到这个世界。
但是她十分清楚该怎么对付它,一直在吊它胃口,那种一次次近在咫尺就要成功,但就是够不到的失败最开始让它愤怒不已,现在挫败感已经让它感到麻木,再怎么好的借口到最后在莫斯提马的眼里不过是旅游建议罢了,并且这在她们当中已经演变成了一个游戏,黑锁白匙里的灵魂一直都是输家。
“让我来这锻炼身体素质,顺便看看历史神话故事,你这次的建议很好!给你一个中等偏上的好评!”莫斯提马坏笑着,完全没有在意外面正在有很多人正在寻找她的下落。
教堂外,庄园已经进入高度警戒状态,所有警卫和行刑队都在寻找那名入侵者,从破坏力来看很有可能是狼外婆的人,所有人必须提心吊胆起来。
这也让拉普兰德很轻松的就混进了庄园,这时的她穿着跟那些警卫一样的衣服和装备在古堡里游荡,这一身跟外面一个粗心大意的警卫队员“借的”,不知道她醒来一身正装风衣会有什么想法。
现在已经有人在庄园里制造一起混乱,但对于拉普兰德来说还不足以让贝尔瓦多神经紧绷过度,她还得火上浇油一把,再弄出一起混乱才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贝尔瓦多体内的源石感觉到宿主开始虚弱下来,它们也是时候该好好成长一番了。
这个时候贝尔瓦多只能待在两个地方,一是自己的工作室内,二就是那座新建好的研究所,前者的概率最大。
拉普兰德轻车熟路的走在古堡内,无论离开了这里多久,她都一直记得这里的一分一寸。现在她要确认贝尔瓦多是否真的还在古堡里,她要在贝尔瓦多附近制造一起混乱。
“嘿!那边的家伙!”
她正打算上楼,就被身后的声音给叫住了。
拉普兰德把帽檐压低,她的佩剑已经交给了萨穆埃尔,他会把剑偷偷送到古堡内的一个角落,在这之前拉普兰德得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喊住她的是古堡外警卫队的队长,手上拿着一张折好的纸条,看来是想让她捎个信:“麻烦把这张纸送到家主那,请尽快送到,现在我们正在追查刚刚发生战斗过的地方,很快就能找到入侵者。”
警卫队完全没有认出伪装过的拉普兰德,匆匆忙忙的把纸条塞给拉普兰德后就离开了。
“任务收到......”拉普兰德嘴角上扬。
守在古堡大厅的警卫都看到警卫队长交给了拉普兰德一张紧急送往家主的一张纸条,于是给拉普兰德打开了一条绿色通道,现在拉普兰德可以随意在古堡里活动并且不受到检查。
拉普兰德走上楼后悄悄地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已经检查过战场,发现了时间魔法,入侵者应该是一位拥有掌控时间能力的术师,极其危险。
拉普兰德看完内容后第一印象就是今天打过照面的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这家伙来这里干嘛?不过还得感谢她给我制造了这么好的潜入机会。”拉普兰德走到没人经过的地方,把纸条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这下我们就两清了,或许贝尔瓦多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拉普兰德笑着,悠闲的游荡在古堡深处,现在该去寻找自己的佩剑。
古堡教堂里,莫斯提马正瘫坐在讲台前的长木椅上,她之前没有想过现在该怎么脱身,要是有人注意到了这里,那她就是瓮中捉鳖里的鳖......
“你说那两把剑现在在哪?难道就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黑锁白匙没有回答,看来它正在盘算如何再次让莫斯提马进入自己的圈套。
莫斯提马抬起手看着刚刚经过法力洗礼的勋章,在月光的照耀下,勋章的图案居然变清晰了一点。
“前一任狼王的勋章,跟这一代相比居然隔了这么久。”
“还不能确定这一代到底能不能实现”黑锁白匙终于说话,看来是有了新的计划等着她跳进火坑里,“一切还得看缘分。”
“该离开了,为了欣赏一次星空冒这个险也值了。”莫斯提马抛起勋章,勋章在半空回旋,随后起身收回。
贝尔瓦多正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呼吸十分平静,办公室外守卫重重,但是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多余的。
警报声没有让他感到紧张,毕竟这里是西西里人的老巢,经常有不怕死的赌徒闯入,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他也没收到任何关于入侵者的消息,估计又是一些受雇佣前来的杀手。
他现在担心的是他的随身护卫,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过来,就算能恢复那也没有实力守候在自己身边了吧?
贝尔瓦多在四个小时前刚刚处理好体内的源石活性,家族议会就要求他立刻前往主持。
议会持续整整了两个半小时,贝尔瓦多身心俱惫,再加上议会上一些想法偏激的代表看出了贝尔瓦多今天脸色不太好又经历了一场战斗。
这让他们更肆无忌惮的发表言论,刺激着贝尔瓦多,议会上有一半的代表都不认同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鲁珀人当选家族领袖。
他对于议会上的各种情况已经习惯了,一般都是很冷静的对待并说服他们。
唯独今天,他实在是对这些人没有了耐心,一次次的打断他们的话,以非常强硬的手段控制住整个议会进程,把议会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次的议会让很多人不满包括一些支持他的人,但是没有人选择把不满表现出来,因为今天的贝尔瓦多实在是太暴躁了。
贝尔瓦多因为情绪的影响和警报声导致体内的源石又开始躁动起来,他不得不腾出私人空间来压制住它们,他想让血液里那一丝的源石臣服于自己,谁知就算是一丝的源石也像野心勃勃的君王一样占领一片土地。
如今君王的野性已经被拉普兰德解放出来,贝尔瓦多知道,是时候该去找一批特别的医疗人员给自己治病了。
贝尔瓦多开始用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声的说着什么。
拉普兰德已经走到古堡深处的收藏大厅,这里展示着西西里人强势以来所收集到的文物和艺术品。
“好像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玩啊。”拉普兰德走在展示厅里,她最后一次走进这里的时候,艺术品的数量才刚刚好占据大厅一半的空间,如今大厅已经是琳琅满目,也没有剩余的空间再容下一件物品。
很快,在角落的雕像后找到了自己的佩剑,不知道是不是萨穆埃尔故意的,她总感觉萨穆埃尔把她的武器放在这里有些深意。
“白狼,我记得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拉普兰德指着大厅前端的墙上。
原本那个地方只有摆放架,但是摆放架好像刻意的被放在两匹巨狼的雕像中间。
至于要摆放什么东西,到她被家族驱逐的那一刻都没看到那个摆放架究竟在等着谁的归来。
“还真是一件艺术品,艺术到让人不能看的地步。”白狼也在望着摆放架上的东西。
那是一对被纱布紧紧包裹着的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虽伤痕累累但荣耀一生,如今终于安稳终于能找一个没人的角落等死了。
“君王的武器?放在这里吃灰也好,反正在西西里人里没有谁能配得上这把武器。”
拉普兰德也只是看看,并没有什么兴趣,随后便离开了展物厅。
现在,她的游戏计划,才刚刚开始。
拉普兰德要是想找到那座研究所,首先得让贝尔瓦多体内的源石被彻底激活,他现在是拉普兰德通往研究所的钥匙。
“西西里家族可没那么团结,想当上家主的人不计其数,总有一些嫉妒之心的人想在背地里搞事。”拉普兰德走在大理石长廊,她正在寻找一个目标。
“至于那些人里有谁我相信你比我看的更清楚。”白狼在心里说到。
“有个已经等了一辈子的老家伙,他可是终于活着撑到西西里女士的离职,但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却打破了他的理想。”拉普兰德的笑容夸张得可怕,“他可是那些反动分子的最佳人选,但是家主的一票否决还是更厉害。”
“你想对一个老家伙下手?”
“不,他只是最疯狂的底牌,还记得他有一个一手培养起来的孙子吗?”
“现在是那个老家伙的家族代表,我以前就发现他很不喜欢西西里女士,还说过要是自己当上家主就能给予所有家族美好未来的鬼话。”
“那么从一个天真的理想者下手何尝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呢?”
“现在这个世界不缺天真的理想者,不过他们蠢到家的发言总能带动人心。”
“我看他们在背地里也计划的够久的了,我来帮他们一把算了。”拉普兰德摸了摸腰间的剑,距离它上一次见到血,应该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叙拉古中心城
在距离市中心三公里的一条街道上,一家店面很小的草药铺正开着门,里面只有一位老婆婆惬意的坐在木椅上听着广播,由于已经是深夜怕吵到正在休息的邻居,她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到了最小。
这位老婆婆很受这条街上的人喜欢,看起来和蔼可亲,很多人都愿意来找她说话,她也来者不拒,还说:“我一个已经走不动路的老家伙,听听你们年轻人说的世界也很不错。”
而且这位老婆婆的草药铺名声也很好,还经常帮助没钱看病的人治病,医疗效果也很不错。经常24小时都开着草药铺,生怕有谁生病找不到正在开门的药店。
今晚好像没有人生病,街上也很安静,也只有她的草药铺还亮着灯,但是老婆婆并不在意,继续安心的听着广播。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草药铺前随后闯了进来,最后停在了铺子里的屏风后面。这时的老婆婆仍然在惬意的听着广播,却朝屏风后的黑影问:“怎么样了?”语气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外婆......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们另外发现了一只狼。”
“是我们的好朋友西西里女士?”
“是被驱逐的狼。”
“哦?”
“那还要不要继续?”
“继续,既然找到了一个好的替罪羊为何要终止?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我亲爱的猎人?”
“了解。”
“东西已经放在那了,自己拿吧。”
“是。”黑影看见了屏风上的档案袋,立刻取走随后快速离开了草药铺。
“今晚好像真的没病人了,去睡个觉吧......哎呦哎呦我的老腰啊。”老婆婆有点艰难的站起来,慢悠悠的关上了草药铺的门。
西西里庄园
拉普兰德已经潜入进反动派头目的卧室,至于原本守在房间前的警卫,拉普兰德让他们安稳的睡了一觉,现在她只需要等警报解除然后等那位乖孙子回来就行。
拉普兰德已经卸下了伪装,她认为在这种充满回忆的地方,出场方式总该让人震撼些。
“你说他们这些反动头目对贝尔瓦多的调查进行到什么阶段了?”拉普兰德看着书桌上密密麻麻的文件,没打算翻动,她也不指望能在乱成一团的桌上找到贝尔瓦多的底牌。
“应该是什么都没查到,连戴维都不愿意冒险去调查的人,信息保护应该是滴水不漏。”白狼说。
“也不知道这些蠢货能掀起多大的浪,希望他们做足了准备,不要让我觉得这场游戏很无聊。”
“在你做这件事情之前我想问你,你就这么确定贝尔瓦多今晚一定会留在古堡里?”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现在源石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它们还是怕着西西里家主的血,但要是让源石感受他的过度焦虑和那副虚弱的身体那可就不一样了,矿石病在一个绝佳的环境中的生长速度究竟能到什么程度,我很是期待。”
四个小时前
龙门外环罗德岛医疗部门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凯尔希正在整理今天着手的干员身体健康数据。
“看来都稳定下来了,还得再减少一些出动任务的时间才行。”凯尔希检查完最后一份名单后满意的点头,把档案放在了档案柜里。
凯尔希的医疗团队是专门为罗德岛内病情比较严重的干员提供医疗支援,医疗效果十分不错,由凯尔希团队接手过的干员现在病情基本稳定了下来,只要在战斗中不要过度使用源石技艺,病情很难会朝最糟的方向发展。
凯尔希放好档案盒,这时她手臂上的手环忽然闪烁起来。
随后立刻锁上自己办公室的门,走到桌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最底层的抽屉被一道金属密码板给锁住,凯尔希默默输入密码,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台通讯设备。
凯尔希检查设备里的通讯,发现在六个小时前一通没有任何标注的通话打来,她想都没想直接朝这通电话打了回去,对方也是秒接通,看来一直在等着她的回话。
“你终于肯打回来给我了,上班时间就不能偷偷接你这个电话啊?”听语气对方一直守在电话前等着凯尔希的电话,但是电话的另一头还传出来噪杂的电视声,可能实在是没事干干脆看看电视放松一会。
“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凯尔希没有感情的说着。
“找是找到了,但是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希望你跟那个人合作是个正确的决定,我看到的拉普兰德可不是你给我的档案上的那个人,我不能再接近她了,否则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你想说什么?”
“你给我的报告里,可没有提到拉普兰德有人格分裂症。”
“人格分裂症?”凯尔希愣了一下。
“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老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然我马上辞职不干了!”对方的语气很坚定,对方也意识到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罗德岛并不知道,干员拉普兰德患有精神分裂症,“看来是在罗德岛伪装得过于完美,连你们医疗部门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你们放虎归山,所有得问题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
“拉普兰德确实没有在我这里接受过治疗,但是我把她交给了我最信任的医疗队,到她脱离罗德岛的时候都没有关于人格分裂症的一丝消息。”
“我是不会为你们的失职买单的,你也知道一旦我暴露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对方不以为然,貌似是默认该任务已经结束了。
“那现在目标还在我们规划好的路线上行驶么?”
“目前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得暂时退场为好,要是她的某个人格意识到我的存在,你只能祈祷狼外婆不会供出罗德岛,不会供出你。”对方一字一顿,“拉普兰德被卷入这场纷争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你要知道,一个能压制住西西里领袖的人,这代表着什么你最好想一想,你想掌控这股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我希望你准备好了筹码。”
“我知道了。”
“别让阿米娅知道你现在正在做的事,不然她会很难过的......”对方的语气轻了一些。
“这件事情,也只有我们才能承担,在阿米娅成长到能接受的那一步之前,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凯尔希转过座椅,面对着落地窗,此时的夕阳已经所剩无几。
“先这样了,我会保持一定距离,我已经不能保证目标的安全了,希望你能理解。”对方没等凯尔希回话就挂断了通话。
付丽德躺在叙拉古中心城大酒店的房间内,把电话扔到一旁,跳到柔软的大床上想好好睡一觉。
“真有意思啊老大,给我安排这么个人。”付丽德在回忆今天碰见拉普兰德的全部过程,她今天已经很多次确认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并没有暴露,但是拉普兰德的种种行为仿佛在告诉她其实她早就被看穿了。
仅仅听到了那通电话就这么果断地用剑刃架着她地脖子,并且完全地确认过她的伪装身份没有任何的问题,难道她的身份在一开始就暴露了?
付丽德不打算继续想下去,她因为这个问题头疼了一天,反正她也要退场了,拉普兰德还不至于追着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杀。
“你可不是魔鬼啊老大,这次的胜算可没那么大......”付丽德抬起手遮住视线里的灯。
现在
叙拉古西西里庄园
庄园里的警报声已经解除,但是入侵者还没有找到,再加上这回的入侵者危险系数较高,行刑队的全体成员已经出动,找到这位不速之客只是时间问题。
贝尔瓦多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的还算可以的地步,直起身再次拿起座机电话的话筒。
但是他并不知道现在庄园内的具体情况,警报声的解除让他放下了戒备:“对,是我,马上准备吧,我一会就到。”
贝尔瓦多挂断电话,整理了一下领带,再次带着西西里领袖的威严起身,他转身走到书架前,把右手放在他眼前的书的右侧,猛地朝左一推,书架缓缓打开,为他打开了一条通道。
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再次确认。
他之前已经下令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警卫也习惯了,贝尔瓦多经常一个人待在办公室一待就是一个通宵甚至是一天。
贝尔瓦多感觉自己想多了,快速进入暗道,书架缓缓关闭,办公室里变得空无一人。
此时,拉普兰德这里出现了一点状况,她本来待在反对派领袖的房间里好好的,忽然她听到了窗户外传来了动静,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稍稍朝外探头,一个穿着黑色破布的不速之客正朝这里摸过来。
是狼外婆的走狗?而且她居然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那股十分危险的气息,这不是狼外婆一般的猎手。
拉普兰德在想对方是不是朝着她来的,立刻回身钻进卧室的大床底下,手里紧紧握着佩剑,身体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完全固定在了地板,准备好了应对突发情况。
拉普兰德仔细听着对方的脚步,杀手也很谨慎,在窗外听着卧室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过了一会确认卧室里没人后才终于伸头查看卧室里的具体情况。
由于拉普兰德藏在床下,她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只能降下呼吸的频率以便更好的听到对方的行动,可以的话,她连心跳都能压下去。
但是对方此行好像很仓促,只是确认卧室里到底有没有人,没打算连房间里一份一寸都不放过。
拉普兰德听到对方的脚步走到了书桌的位置,放下了什么东西,随后快速离开了卧室,从窗户溜走的。
但拉普兰德没想着立刻从床下出来,她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这是最致命的问题,她不敢保证对方是否会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实时观察着房间里的动向。
对方既然想让反对派领袖看到一些东西,那么现在她只是换了地方等待,狼外婆的杀手应该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拉普兰德只能往最好的方面想。
莫非狼外婆也想从内部扰乱西西里家族?但是拉普兰德不知道那个杀手往桌上放的是什么,现在还不能直接判断,不过这也是狼外婆之前常用的手段。
“白狼,我想在这里睡一觉休息一下,你来站岗怎么样?”拉普兰德在心里对白狼说到。
“这是你做出的愚蠢决定,你想让我为你的决定而受罪想都别想”白狼冷漠地回答,“你说那位堕天使现在藏在哪?她在这里应该在寻找什么?”
“不知道,要是她误打误撞闯进了贝尔瓦多地秘密基地,我倒是挺想看看她们两个打起来谁会赢。”
“两个人都不简单,一个是来历不明的伪王,一个是被恶魔选中的天使......这个世界的秘密可真多。”白狼出现在拉普兰德身边,跟她一起躺在床下,看起来不想让她太孤单无聊。
莫斯提马走到刚刚进来的暗道门前正要上台阶,突然,通道两边的火把同时熄灭!
随着黑暗到来她立马往后退,拿出黑锁白匙,凝聚起法力,对准已经变得暗黑无比的通道。
看来这个地方还是让某些人注意到了。
莫斯提马移动到出口旁,就算是来搜查这里的他们也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在这里藏着。
但是过了许久通道里都没有任何动静,连一点脚步声都听不到。
“唬人的?”莫斯提马心想,她确实没有感受到通道里有法力涌动的迹象。
她缓缓靠近出口,右手上的黑锁已经形成一团强烈的源石技艺,迅速转身面对着通道门口。
发力凝聚起的蓝色火焰照亮了面前原本漆黑的通道,结果通道台阶内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有人经过这里的痕迹。
莫斯提马皱起眉,十分的不解,难道偏偏挑这个时候火把的油同时用光了?她仍然保持着警惕,慢慢走上通道内的台阶,她得弄清楚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走着走着,她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台阶变长了!按照她走进暗道的时间来算的话,现在她早就该离开了这个通道,但是现在还在暗道内,而且看不到这个台阶的尽头在哪。
她没有慌张,继续平稳地走上台阶,得把动静压到最小,就算碰见了什么人也是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走过一个拐角,通道内忽然明亮了起来,原来在上方就是台阶地终点,外面微弱地灯光照进通道内。她继续慢慢走上去,双手紧紧握着法杖,最后在出口前停下,开始感受有没有人在此行动。
外面跟这个通道一样死寂,莫斯提马一咬牙,跳出通道,朝两边摆出战斗姿态,但是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阵阵阴风划过的声音。
快速环视周围,没想到这个被改变后的暗道的出口居然是地铁通道......
莫斯提马诧异地看着周围,难怪这里没有任何动静,两边连站台的影子都看不见:“看来那座古堡里藏着可改变通道的迷宫,里面不只藏着那间教堂,看来刚刚有人去了另外一个密室导致刚刚过来的通道被改变了,有趣。”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她赶紧转身,结果只是通道的出口开始关闭,出口两边像是凭空生长出新的墙壁一样把出口彻底封闭起来。
“看来我的迷宫体验结束了。”莫斯提马耸耸肩,现在她面临一个新的问题,虽然知道现在她身处于地铁通道,但是具体位置她一无所知,再算上离开暗道的时间,到底有没有离开西西里庄园也是一个大问题。
“左还是右?出来给个意见!”莫斯提马对黑锁白匙说到,望了望左右两边,现在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到出租公寓里好好睡一觉。
“你不是很随心所欲么?怎么在这种小问题上来问我意见了?”黑锁白匙不屑道。
“你在跟我怄气?”莫斯提马稍稍提高嗓门,眯着眼看着黑锁白匙。
“男左女右,走右边!嗯!”黑锁白匙开始敷衍莫斯提马。
“你说的。”莫斯提马没有意识到黑锁白匙里的灵魂在跟她开玩笑。
莫斯提马收起法杖背在身后,哼着歌朝地铁右边的通道走去,没给黑锁白匙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古堡里,拉普兰德仍躺在床底下等待反对派领袖的回归,当然这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用做,她在根据记忆在脑海里构建起了她所在的这个卧室,寻找着死角,她不可能待在这里,虽然她是个局外人,但是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不能丧失任何主动权。
拉普兰德很快就确认了离开床底的方式,只见拉普兰德手脚并用,像一只螃蟹一样平移离开了床底,迅速翻身离开了窗户外能看到的所有视线,躲在一扇屏风后面那,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
与此同时,卧室外传来了动静,看来目标已经回来了。
“这个月是第几次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门外传来了声音,拉普兰德确定了这个声音就是现任反对派领袖的声音。
随后房门打开,对方摸索了一下卧室里灯开关的位置,卧室瞬间变的明亮。
“等你好久了,哈韦。”拉普兰德透过屏风的缝隙看着对方的行动。
“累死我了,也不知道贝尔瓦多那个混蛋今天发什么疯,又给我们定了一个苛刻的目标。”哈韦自言自语的发泄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自己是被两匹恶狼盯着的待宰羔羊。
“嗯?这是什么?谁放在这里的?”哈韦终于走到书桌前,看到了狼外婆杀手放在上面的东西。
拉普兰德这时才知道放在桌上的,是一份档案袋。在看到哈韦拿起档案袋的那一瞬间,拉普兰德突然打了个寒颤,仿佛窗外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卧室里。
看来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对方也想看到哈韦看见档案袋里面的东西的模样。
“我看看......体检报告?还是贝尔瓦多的?”哈韦有些惊讶。
“什么?”拉普兰德盯着哈韦手里的报告,由于距离有限,她看不清报告上面写着什么。不过在拉普兰德的记忆里,贝尔瓦多的公开报告可不是长这样的,这种类型的报告她见过,在罗德岛的时候。
那是一份矿石病感染者的报告!
“我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啊,你说的对白狼,我确实该老老实实的当个旁观者。”拉普兰德在心里对白狼说到。
哈韦看着报告,已经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但他还是努力装模作样,像是贝尔瓦多的忠实追随者一样为他着想:“先不说这份报告的真假,但是足够来做出一些我们一直以来想干的事情,我尊敬的家主贝尔瓦多,你还能撑多久呢?”
拉普兰德默默看着一切,她想确认那份报告让哈韦做出来的事情能不能达到她预期的结果。
但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窗外的那双眼睛也应该在期待哈韦的下一步动作。
拉普兰德和窗外的杀手都在期待着哈韦的下一步动作,两边都在安静的观望。
哈韦仔细看完后把报告扔回桌上,随后死死盯着窗外,想找出什么东西:“狼外婆?”
“看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愚蠢。”拉普兰德笑着,这让她更期待接下来的剧情会怎么发展。
哈韦检查窗户有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又望了一下窗外,随后锁住窗户拉上窗帘。
就是这个时候,拉普兰德从屏风内大摇大摆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消音手枪直指哈韦背后,等着他回头。
哈韦刚刚关好窗户,回头在看到拉普兰德的瞬间被吓到,猛地退后撞到桌角,随后双腿一软,还好双手撑着后面的桌子不让自己瘫倒在地上。
“呵呵呵......你的反应好像有点大了,你刚刚准备要制裁贝尔瓦多的气势哪去了?”拉普兰德嘲笑着哈韦。
现在的他在拉普兰德眼里像个小丑一样。
哈韦不知道的是,拉普兰德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就使用狼魂把范围覆盖在整个房间里,等着他完全吸收,然后拉普兰德的出现像个引爆器的开关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引爆已经渗透他身体内的狼魂。
“你,你想干什么?!动我你会后悔的......”哈韦满头大汗,瞥着眼看拉普兰德,艰难的从嘴里挤出这句没有任何威力的狠话。
他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只是个反动派推到台前的傀儡,但也只是反对派老头子一个人的傀儡,他想做什么事情还是有很高自由度的,毕竟是孙子,可惜仅仅是纸上谈兵这些方面。真正计划开始执行轮不到他来指挥,是由老头子一手安排好的团队来操刀。
“说吧,你看完这份报告有什么感想,有什么想做的吗?”拉普兰德对着桌子挑了挑枪口,“别对我撒谎,你不会想知道骗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哈韦用力咽了口口水,他想保持冷静,但是在拉普兰德面前,所有想做的事情都是徒劳。
“这报告,是你放的?”哈韦小心的问着。
“是我放的,也许也不是,看你怎么想了。”拉普兰德突然向前一步。
哈韦被突然靠近的枪口又一次被吓到,直接瘫坐在桌角前,低着头好像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拉普兰德看他这个状态问他也应该回答不上什么东西了,收起手枪径直走到哈韦面前。
哈韦看到拉普兰德的双腿渐渐向他靠近,不由得双手紧紧抱着头部,甚至预想到了自己死后的样子。
但没想到拉普兰德直接抓起他的领子,随后稳住重心,直接把哈韦给抛了起来,精准的扔到屏风前的木椅上。
“啊!”哈韦惨叫一声,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还没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哈韦的右脚突然被一把剑刃刺穿,紧紧扎在木地板里!
剧烈的疼痛让他欲哭无泪,喉咙刚想条件反射的发出哀嚎,下一秒拉普兰德直接对着他的腹部来了一记重拳,同时还用一支手枪撬开了他的嘴顶住了他的咽喉!
拉普兰德在他身侧,近距离欣赏着哈韦脸上痛苦的表情:“看来忍受疼痛有点为难你了,只能怪你老爷子没有从小好好鞭策你,导致抗压能力这么差劲。”
拉普兰德把枪口从哈韦嘴里抽出来,磕得他的牙齿生痛,得到解脱的哈韦开始大口喘气,他表情狰狞,根本不敢叫喊,他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拉普兰德捡起哈韦掉落的外套,擦了擦枪口上的口水。
“什么计划......”哈韦已经变得有气无力。
“你那宏大的复兴计划啊,别告诉我你这个囚笼里的惊弓之鸟没有这种想法,但是在这之前你还得除掉贝尔瓦多这个阻碍,现在你有了一个大好机会,你想怎么做?”拉普兰德揪了揪哈韦头上的狼耳顺便把贝尔瓦多的体检报告拿到他的眼前晃了晃。
拉普兰德太了解他了,出生就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囚鸟,想在翅膀真正硬起来的那一刻突破囚笼追寻自由,但是准备的过程又十分漫长且只有一次机会,必须精打细算。
“怎么?跟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听听都不行?你还真的认为这张纸是我放在桌上的?或者是我的出现影响了你暗地里策划多年的好戏?”
哈韦低着头,看着插在自己脚上的剑刃,他的头脑已经混乱不堪,意识在告诉他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拉普兰德的问题,他已经察觉到拉普兰德不会让他死,也不会让他好过,至少今晚要体验醒着的噩梦。
哈韦在经历了一份挣扎后,终于肯开口说出他的计划:“无论这份报告是真是假,足以让家族老党派长老对西西里女士留下的团队施压,对于这份报告西西里女士若不出面解释,贝尔瓦多会被长老们一致停下他的家主职位,加上他是感染者,会跟你一样被驱逐出西西里家族。”
“别拿我说事......然后你亲爱的老爷子一时间就会成为人们心目中暂时的最佳家主人选,若真的实现到这一步,你准备好的那一套谎言也终于能派上用场,最后把实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不是那种嗜血的败类,你只是想实现你那天真的理想,你也还算有良心......”拉普兰德抱胸看着哈韦。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怎么样?”哈韦缓缓抬头,还是没敢看拉普兰德的脸,只是盯着她的腹部。
拉普兰德扑哧一声:“你应该感谢我,我导致你受的伤让这份报告在你手里更有了说服力,至于嫁祸给谁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过你不会这么做,你会供出我编造出我和贝尔瓦多是一伙人,你的小手段应该挺多的,伪造出的证据就是最好的说服力。”
拉普兰德对自己以后的处境毫不在意,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要是西西里女士因此而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这些计划就变得毫无意义。”
“放心,当西西里女士的气息再次出现在叙拉古里,我可能会帮你拦住她,毕竟我回来的目的就是她。”拉普兰德拔出哈韦脚上的剑,这时的哈韦已经没有力气对疼痛做出反应。
拉普兰德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想看看这份报告,赶紧拿到眼前快速查看:“这个继承人犯的这个失误可真是够大的。”
她想起来今天在科技大厦贝尔瓦多和狼外婆的走狗们的交锋,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他的血液被抽取了,就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拉普兰德突然转头盯着被窗帘掩盖住的窗户,她出现在哈韦面前开始就一直在听着窗外的声音,到目前位置都没有什么异常,是她的错觉吗?
随后拉普兰德把报告放回桌上,再看看哈韦,他已经瘫在木椅上昏迷过去。
莫斯提马还在地铁通道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伴随她的只有刺骨的寒风。
“这是哪儿的地铁啊?怎么能这么冷清的。”莫斯提马紧了紧外套,她已经走了有15分钟了,连个站台的灯都没有看到,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古堡的迷宫里,这只是一个比较大的通道罢了。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抽出背后的黑锁白匙,体内的发力开始涌动,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从黑锁白匙迸发出来,朝她的前后方向飞去。
这是莫斯提马确认距离的粗暴方式,莫斯提马会在一定距离内感知到自己释放出去的法力,若法力已经脱离了她的感知范围都还没撞上什么东西,那就说明她还得走好久才能到达出口。
果然,莫斯提马前后传播出去的法力都没有任何感应......
“不是吧?”莫斯提马垂头丧气,她是真的被现在的情况整懵了,这么走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干脆在这里等到一辆地铁经过算了,希望这条路上的地铁24小时营运。
忽然,地板开始震动起来,前方也响起了地铁的声音。
“这......也太及时了。”莫斯提马一愣一愣的,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能出去就行。莫斯提马收起白匙,双手握着黑锁对准地铁过来的方向,远处的车灯已经清晰可见,以极快的速度驶来。
莫斯提马再次聚起法力,把黑锁举过头顶:“荒时之锁!”
黑锁以莫斯提马为中心瞬间展开出一道半径五米的领域。
列车终于到来,在进入黑锁领域的一瞬间,在莫斯提马的眼里像是停住了一样,像一只巨龟爬行在黑锁的领域里。
莫斯提马观察着这辆列车,驾驶室里居然没人?再朝后看列车只有两节车厢,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有点诡异。”莫斯提马把黑锁插进驾驶车厢的车门强行打开,随后收起黑锁,跳进车厢。
在她跳进车厢的那一刻,领域失效,列车恢复了速度,继续高速行驶在轨道上,仿佛刚刚被延缓的时间像是幻觉,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进入驾驶车厢,莫斯提马发现驾驶车厢与后面拉载的车厢并不联通,两边是独立开来的。
莫斯提马走进驾驶舱,想看看这趟列车是怎么回事,目的地究竟是哪。
驾驶舱里只有设定好行驶程序的控制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坐在这后面车厢的人,难道是贝尔瓦多?”莫斯提马判断自己应该还没有离开西西里庄园,她误打误撞进入到了贝尔瓦多的特别列车,现在她应该是要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偷偷跟着贝尔瓦多前往他的秘密基地。
“那么,让我看看这个西西里新领袖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吧。”莫斯提马靠在墙边,看着列车行驶的方向,她总感觉这列车让她背后发凉,像是一辆开往地狱的列车。
拉普兰德离开了哈韦的卧室后,正在前往古堡的地下室,直觉告诉她那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身上带着警卫队之间通讯用的耳机,掌握着庄园古堡里的一切实时情况,现在警卫队已经停止搜查,都在回到各自的岗位待命,搜查任务已经转交给了行刑队执行。她得抓紧时间,路上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尤其是行刑队必须躲开他们的视线,她身上带着的双剑还是太显眼了。
“萨穆埃尔?”拉普兰德决定给他打个电话,她想畅通无阻的走到那个地方。
“小姐?”
“警卫队已经收队了,我正在去地下室的路上,你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小姐,我们终点见。”萨穆埃尔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拉普兰德放心了不少。
拉普兰德在萨穆埃尔的指挥下很快两人就在地下室的入口成功会面。
萨穆埃尔打量着拉普兰德身上的装扮:“小姐,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您应该很适合从事警局的工作。”
“当卧底?希望我有那么多的耐心。”拉普兰德摆摆手。
萨穆埃尔打开地下室入口的门对拉普兰德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我会在外面这附近待着,有什么情况我会马上告诉您。”
拉普兰德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随后萨穆埃尔紧随着把门关好。
对于地下室拉普兰德还是很熟悉的,只要这些年内这里没有经过太大的施工改造。
“或许你说对了白狼,我嗅到了老套的地下室套路的味道。”拉普兰德根据已经模糊的记忆走在地下室里,很顺利的走到了第三层的大木门前。
拉普兰德推开门,一股腐朽不堪的味道扑鼻而来,里面的书籍散落一地,走两步就能扬起一阵灰尘,有几副书架因为木头的腐烂已经摇摇欲坠,看来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假象罢了......”拉普兰德边走边观察这片空间,“是你的话会怎么设计呢?西西里女士?”
拉普兰德拔出双剑,发动源石技艺,黑白狼魂聚起环绕在剑刃周围,随后把剑刃抵在地上,黑白两个狼魂像幽灵一样俯行开来,按照拉普兰德的意志开始搜寻。
很快,黑白狼魂在一个腐朽的书架前停了下来,拉普兰德立刻走到那里,把书架给推倒,书架后的墙上,一个由木棍作为把手的机关展现在拉普兰德面前,她立刻把把手往上一推,房间中心得地板突然凹陷下去,还发出吱吱呀呀得声音。
但是下降的速度很慢,甚至还会卡顿一下,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之后才继续缓缓下降。
“有些年头了啊。”拉普兰德跳进坑内,期待着这个电梯会把她带到什么有趣得地方去呢?
“你最好做好了准备......”白狼又出现在拉普兰德的身边,本来电梯空间就不大,白狼一出现直接跟她肩靠着肩挤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你是不是闻到了?那个让你充满回忆的气息。”拉普兰德笑着,没有看向白狼,只顾欣赏眼前的黑暗。
白狼没有回答,默认了拉普兰德的话。
“希望我们的老朋友会在那里等我们。”
“你这么想去送死的意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唯独她的气息,我丝毫感受不到,但是那些老东西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蛮浓烈的。”白狼瞥着拉普兰德,拉普兰德显然兴奋过头了。
拉普兰德歪着头,微微扭过头看白狼,虽然电梯里很黑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白狼那副严肃过头的表情:“你说我们以什么身份前往那里比较好点?愤怒的矿石病患者?”
“随你怎么想......”白狼忽然改变了严肃的语气,变得跟拉普兰德一样狂野,“不过来都来了,他们对我们犯的罪,我们要是不加倍奉还就对不起你这一路的努力了!”
这时的白狼已经不是正装笔挺,而是穿着一套宽松的黑色武士服,外面披着一件白袍,胸前的狼头吊坠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腰间也多出来一双佩剑,跟黑狼的东方风格的剑不同,这双剑背负的生命可不是黑狼那双剑能比的,仿佛她才是真正的拉普兰德!
她曾经也是西西里家族最强的行刑者,现在属于她复仇的时机,已经到来。
“我记得上一次跟你穿这套衣服的人,好像是德克萨斯。”拉普兰德笑着,这个假正经的混蛋终于开窍了。
终于感受到电梯的落地感,但还是一片黑暗,拉普兰德摸了摸四周,但还是墙壁,让人窒息。
“被封住了?”拉普兰德不好判断是哪一面墙被封住,只能一个一个试了。
拉普兰德反握起双剑抬到胸口位置,猛地把剑刺进身后和左边的墙内,随后继续发力,剑刃随着拉普兰德手背的青筋爆起全部被埋没进了墙里。
“什么都听不到......”拉普兰德拔出双剑,对着身前和右边故技重施。
拉普兰德明显感觉到了右边的剑刃刺进墙里轻松不少,立即拔出剑,灯光从剑刃破开的缝隙中照了进来。
“原来是被人遗忘之地。”拉普兰德对准缝隙,轰开砖墙,随后电梯内被灰尘所埋没。
“咳咳咳......”拉普兰德扬开灰尘,从墙里走出来,左右看了看,她正站在台阶顶处,底下灯火通明;左边是漆黑一片的通道,好像看不到尽头。
“这附近都没人,看来是贝尔瓦多的专属通道。”白狼在拉普兰德身后说到。
拉普兰德走下楼梯,发现自己到了全是由砖石建成的地铁站台,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台下只有一个轨道,还停着一辆无人操控的列车,但是驾驶车厢后面挂着的两节载客车厢从外面看的话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黑色的车门也是紧闭状态。
拉普兰德向载客车厢走近,想看看有什么方式能进去,这种特殊的交通工具应该是做了些保护。
但是靠近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车门还是紧紧关闭的状态,也不能确认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走到驾驶车厢旁,唯独驾驶室里的情况是可以看到的,但是看着像很久都没有人操纵过的样子,已经能看见很多地方生锈。
拉普兰德跳下站台,稍微蹲下开始检查轨道情况,发现这辆列车前的轨道有很多的磨损痕迹,还有几处磨损居然是新的!
回头再检查这辆停靠着的列车占据的轨道,完全没法推测上次的磨损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这辆应该是备用列车,不知道这里的地铁是属于行刑队的还是西西里家主的。”拉普兰德抬头看着轨道延伸出去的方向,只有望无边际的黑暗。
“萨穆埃尔,你知道现在贝尔瓦多的具体情况吗?”拉普兰德按了一下耳机,上一次她这么频繁的跟别人合作联系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这得花点时间,小姐。”萨穆埃尔听到拉普兰德的问题立刻动身前往西西里高层人员的附近区域,“你也知道我已经不是为那里服务的人了。”
“别让我等太久。”拉普兰德挂断通讯,跳上站台。
“希望还管用。”随着一阵剑影,载客车厢的车门被彻底斩碎。
“比我想象中的脆弱不少”白狼抢在拉普兰德前走进车厢,“跟平常的地铁也没多大区别。”
“你以前没有从哪听说过这个地方?”拉普兰德跟着白狼走进车厢,即使外边灯光明亮但光好像照不进车厢似的,这里确实跟普通车厢没什么区别,少了挂载扶手,尽头多出一架操控台,应该是这辆列车的启动台。
“或许听到过,但是忘了,毕竟我还在这座庄园里生活的时候,因为年龄问题还不能记得那么多与我无关的事情。”白狼左手扶着腰间的双剑,比拉普兰德还警觉。
拉普兰德走到操控台前,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按钮,她一眼就认出来哪个是启动列车按钮,好像在哪看见过似的。按钮按下,列车的灯光瞬间被点亮,伴随着轨道上剧烈的摩擦声,缓缓动了起来。
“气息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白狼在车厢里走了一圈,确认了来源就是这里。
“但是还掺杂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拉普兰德看着白狼,她相信白狼也意识到了,这个车厢里,有猎人残存的气息。
列车的速度渐渐上来,即将驶进无尽的黑暗。
“有些故事,或许该跟你说说了。”白狼面无表情的看着拉普兰德的眼睛。
“什么故事呢?”拉普兰德笑着,她知道白狼要跟她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关于一切的开始,所有的过去,她等待了这么久的诉说,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