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曾向往星辰
十九年前,叙拉古西西里庄园
此时已经进入冬季,古堡里的人们都选择待在里面享受着烤炉带来的温暖,不太想过多的挪动步伐。
庄园的中心花园里,一位鲁珀族的小女孩正在花园里一蹦一跳,白色的裙摆在地面上随着身影掀开阴霾的黑暗,香气肆意,化在光晕上像一只银色的小精灵与茫茫大雪一起在风中舞动。
小女孩心里的热情点燃了整个身体,让她完全感受不到大雪带来的寒冷。
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位管家,他尽量保持着距离让小女孩有足够大的空间享受着雪给她带来的快乐。
“萨穆埃尔!”小女孩停下了舞动,朝身后的管家招手,想跟他分享此时的快乐。
萨穆埃尔笑着走向这位雪中精灵:“小心点可别冻着了,小姐。”
小女孩依然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原地等着萨穆埃尔过来。
在三个月前,这位名叫拉普兰德的小女孩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热情开放。
萨穆埃尔第一次带着她进入古堡的时候,她缩在萨穆埃尔的肩上小心的看着旁边的事物,只要有人路过她就立刻把头埋进萨穆埃尔的后脑勺里,只露出一点点视线观察着。
“嘿,老萨!你身上这位漂亮的小女孩是谁啊?”在萨穆埃尔走到过道的终点即将进入古堡内部的时候,一位准备出发采购的女仆看见萨穆埃尔和拉普兰德后问到。
“是老板刚刚交给我照顾的。”
“哦?”女仆看向小女孩,什么样的孩子还需要老萨亲自去接呢?两人的眼神刚刚要对上,小女孩立刻低着头缩在萨穆埃尔身后,不敢看女仆。
“行吧,你好好照顾她,我先出去一趟了!”女仆故意提高了些音量,小跑经过萨穆埃尔。
小女孩听脚步声完全经过后,终于慢慢抬起头来再次看向前方。
突然,她的小肩从身后被轻轻拍了拍,吓的她赶紧回头看看是什么,刚一转头,之前那位女仆又笑着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女仆的笑容很温暖,像一缕阳光挥走了小女孩心里的阴霾,让人舒心。这次小女孩没有害怕的缩回去,而是呆呆的看着女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给自己一颗糖吃。
“哇,眼睛好漂亮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蓝色的眼睛欸!”女仆发自内心的感慨,“孩子,你要是多笑点一定比我还漂亮!我叫艾琳,你叫什么名字?”
“拉普兰德......”小女孩小声的说。
艾琳一听到这个名字,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发生了点变化,没有了让人感到舒心的感觉。
拉普兰德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让面前的大姐姐不高兴了,又准备要缩回去。
艾琳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调回状态,但笑容总感觉怪怪的:“拉普兰德吗?真是个好名字......那就好好跟我们的老萨一起在城堡里玩吧!来!跟姐姐击个掌吧,答应姐姐,要快乐哦。”
艾琳把手掌伸在拉普兰德面前,拉普兰德看一眼艾琳,又看向面前的手掌,终于肯慢慢伸出柔软的小手,刚刚触碰到一点就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真听话,那就约定好了哦,姐姐还有事先走了,记住要一直快乐下去啊。”艾琳把刚刚跟拉普兰德击掌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随后转身离开了。
拉普兰德抱着刚刚击掌过的手,一直在脑海里回忆刚刚大姐姐跟自己说的话,不知所措。
萨努埃尔微微侧过身,斜视着艾琳离开的背影。
艾琳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表情变得十分的难过,尽量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不然那孩子看到会担心的。
“走吧,小公主,欢迎来到西西里城堡。”
“我,想下来走走......”拉普兰德在萨穆埃尔耳边轻轻说到。
“遵命。”萨穆埃尔轻轻的把拉普兰德放下来,牵着她的小手,等着她勇敢的迈出步伐。
似乎是受到了艾琳的鼓励,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的害怕了,变成满怀期待的看着面前雄伟的城堡,里面应该有很多的糖果吃吧?
拉普兰德迈出小小的步伐,像游乐园里的小孩带着爷爷一样开心的走进古堡。
很快就到了晚上,萨穆埃尔领着拉普兰德前往她的房间,拉普兰德的房间在萨穆埃尔的卧室旁边,之前的主人是一位仆人,现在已经离职所以空了这个房间出来。
今天在古堡里的一天都很顺利,拉普兰德开始见到外人还会稍微靠近萨穆埃尔,不敢说话。
古堡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拉普兰德夫妇的孩子被老板接过来了,所以每个人见到拉普兰德的人都会友好的跟她们打招呼,希望她在这里能有入住新家的感觉。
这也确实起到了些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拉普兰德渐渐放下了戒备,也尝试跟陌生人打招呼,虽然没有取得有效的进展。
“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你在这等一会,我很快就回来。”萨穆埃尔考虑到拉普兰德现在还是很怕生,单独带食物给她吃会好点。
拉普兰德看见萨穆埃尔要离开,赶紧跟上去抓着他的袖子不放,生怕他会突然消失掉一样,眼睛里写满了我怕孤独,别丢下我。
萨穆埃尔看着袖子上抓得手心冒汗的小手,又看见拉普兰德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随后转身蹲下,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握住抓着袖子的小手,尽量与拉普兰德平视:“那我们一起去厨房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拉普兰德的难过变成了开心,笑着朝萨穆埃尔用力点头。
“走吧。”
古堡高层区域,家主办公室
西西里家主正在办公室里与家族律师交谈着,两人中间的桌上摆满了文件,是关于拉普兰德夫妇的资料,还有那位名为拉普兰德的小女孩的照片。
“按照程序,拉普兰德夫妇的所有遗产和权力都会转交给这个小女孩,也不会暂时交给任何人代理。”律师点燃一根香烟。
“我们也很尊重他们,毕竟他们为西西里家族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光明大道,但是把这么大的权力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家族之后的议会会很难推进”家主拿起拉普兰德的照片。
“总之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这个特殊情况,如果议会真的想推进下去,只能跟老家伙们提议暂时把拉普兰德夫妇的投票权移出去。至于在这之后谁更有话语权,只能看你们怎么运作了。”律师看着家主,眼神锋利。
“你应该不会对一个小女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律师很想这么质问他,但是考虑到了很多最后还是把问题咽了回去。
律师很清楚面前的这个人是怎么当上西西里家主的位置的,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希望他还有底线,还有良知。
他只能这么祈祷着,他也只是个律师,决定不了什么。
萨穆埃尔牵着拉普兰德绕了后厨两圈,都没有找到能让这个小女孩感兴趣的食物,最后还是萨穆埃尔为她挑选了一些比较有营养的食物给她。
拉普兰德很听话,只要是萨穆埃尔给她挑的食物她都会好好吃下去。
刚刚吃完饭拉普兰德就打了很深的哈欠,看来今天是玩累了,还没回到房间就倒在萨穆埃尔的怀里睡了过去。
萨穆埃尔慈祥的笑着,抱起拉普兰德小心的走进她的房间,为她盖好被子,最后再次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轻轻关上了房门。
刚刚关好门,萨穆埃尔发现今早那位女仆艾琳正靠在外面的墙上,看来是想跟他聊聊关于那位小女孩的事情。
“睡着了?”艾琳问。
“今天玩累了,她有在好好听你话,开朗了许多。”萨穆埃尔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
“因为她本来就很开朗,以前十分乐意和陌生人交谈......”艾琳叹了口气。
“看来你以前为拉普兰德家族服务过。”
“是啊,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艾琳从过道里的窗看向外面的黑夜,“我开始还以为我看错了,但是看到那双眼睛后我就确定了,她是拉普兰德夫妇的女儿。”
艾琳低着头,站在萨穆埃尔面前,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遭遇这种事啊......而且这对夫妇人这么好,做了这么多好事,也从来没有做过亏欠别人的事,为什么啊!”
艾琳的情绪开始崩塌,只能靠在萨姆埃尔身上,小声的抽泣,不想让自己太难看。
“我不知道......”萨穆埃尔也很难过,他无法想象小女孩在得到家人们出事的消息的时候是怎样面对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守护好她,让她好好成长,我相信她会成长为像她父母一样优秀的人。”
“拜托你了,老萨。一定,一定要让她好好的。”
“我答应你。”
艾琳终于离开萨穆埃尔,她的眼圈已经通红,眼泪还在止不住的流,一直用手臂拭去眼角的泪水:“抱歉,我失态了。”
萨穆埃尔把一张手帕递给她。
“谢谢。”
“拿着吧,不用还给我,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明天一早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我们安排好。”萨穆埃尔摸了摸艾琳的头。
“那我先走了,您也要早点休息哦。”艾琳握起拳头为萨穆埃尔打气,随后离开了过道。
萨穆埃尔再次看了看房间门,然后也离开了过道,现在他要前往家主那里问点情况。
十分钟后,家主办公室
家主刚刚送走律师,还在查看拉普兰德夫妇出事的资料。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随后门被打开,是萨穆埃尔来了。
“老萨?今天没出什么问题吧?”家主看了一眼萨穆埃尔,又继续低头看资料。
“一切安好。”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问吧。”
“家族会怎么安排她?”萨穆埃尔站在桌前,没有坐下。
“现在还在调查这件事情,在这之前先把她安顿在这里,我会加强守卫,尽量保护好她的安全。”
萨穆埃尔继续听着,没有说话。
“拉普兰德夫妇所有的东西都会由她来继承,家族议会会暂时把她的权力收回,得等到她成长到有能力使用这份权力的时候家族才会重新承认。”家主把一份要提交给议会的协议递给萨穆埃尔看,“拉普兰德我就交给你了,老萨,她的父母为西西里付出了很多,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家族真的会保障她的权力吗?”萨穆埃尔居高临下的看着家主,“请原谅我冒犯的发言,但是现在的内部情况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现在拉普兰德夫妇手上的东西很多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应该是不会对一个孩子有任何怜悯之心。”
“所以我认为交给你是个正确的决定,现在的情况我也很难把握,我打算召回我的女儿,有她在我的压力会少许多。”
“大小姐要回来了?”
“不得不回来啊。”家主站起身,走到窗旁,想放松放松大脑。
“我会保证拉普兰德小姐的安全,希望老板也会做好善后工作。”萨穆埃尔朝家主微微鞠躬,“我先告辞了,您也早点休息。”
萨穆埃尔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在萨穆埃尔离开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家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电话:“是我,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板,我们这里都一切就绪了......”电话那头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听着像一个周没有睡觉准备要死的人一样。
“试验品待会就会送达,我马上就过去,你们先安排好,等我到了再开始实验,因为这批的试验品有些特殊,我需要亲自近距离看看。”
“好的,我马上安排好。”
“先这样了。”家主说完挂断了电话。
办公桌后的墙上有一道电梯,是专门为西西里领袖设计的,需要扫描掌纹和视网膜才可以使用。家主走进电梯,按下最底层的按钮,电梯快速下降,到达古堡的地下车库。随后家主坐上一辆普通的家用轿车,疾驰离开了西西里人庄园。
夜晚,陷入沉睡的拉普兰德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被团团浓雾包围,让她喘不过气,她想脱离这片浓雾,开始奋力奔跑起来,可是跑啊跑跑啊跑,直到喘不上气了还是身处在浓雾里,看不见尽头。
她开始跪坐在地上哭泣,希望爸爸妈妈快点来救走她。
可是她知道,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把她抱起来安慰着她说没事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谁,能来救救我?
这时,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慢慢朝着她靠近。
脚步声给了拉普兰德希望,她停止了哭泣,艰难的站起来,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在浓雾里摆动向她靠近。
人影越来越清晰,拉普兰德开始对那道背影说话:“你,你好,我好像迷路了,能带我出去吗?谢谢......”底气十分软弱。
人影终于走到她的前面停下,但雾实在太大,拉普兰德还是看不见这是谁,她只能小心的前进穿过迷雾,想看清对方的面容。
拉普兰德走到人影面前,她只高到对方的腰部:“那个......”
突然,她呆住了,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人,就只是单纯的一团黑色人影!吓得她赶紧退后几步,由于太仓促导致身体失去平衡,倒坐在地上。
人影矗立在浓雾中。随着迷雾飘散的方向微微飘扬着,它低下头看向拉普兰。
拉普兰德看着人影的小腿害怕到眼泪直流,过度的恐惧让她发不出声音,喉咙嘶哑着。
人影又动了起来,这次不是缓慢的走过来了,而是突然闪现到她面前!
“不要!”拉普兰德抱头,终于大喊了出来。
但是无济于事,人影突然膨胀起来,迅速把拉普兰德包围在里面。
她原本是坐在地上,但是被黑影包围到一丝光亮都看不见的那一瞬间,地板也随之瞬间消失,直接失去重心在黑暗中下坠。
“不要!”
拉普兰德猛然惊坐起来,终于被噩梦惊醒,她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是什么都没有抓到,面前什么也没有,原来只是一场梦。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她全身冒着冷汗,急促的呼吸着,她真的以为刚才要死掉了。
“这里是......”拉普兰德放下手臂,这里是她的新卧室,她的新家。
房间很小也很简洁,只有一张不算大的床和一张小木桌,衣柜和床铺挨在一起,打开衣柜门都得小心不要磕到床角。
时钟上的时针刚刚指到四点,距离天亮人们起床相互问好的时间还有很久,但是拉普兰德已经无法再次入睡了,她想快点忘记刚刚的噩梦,她想念已经不在人世的亲人。
这是她独自度过的第几个夜晚了?她不知道,曾经母亲慈善的面庞她还历历在目,随着那场意外的发生一切都已经化为泡影。
拉普兰德下床,走到窗户旁,妈妈告诉过她,在她感到孤独害怕的时候就看看星空,星星们会带走烦恼和恐惧。
她拉开窗帘,强烈的月辉倾泻而下,让她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臂挡住稍微缓和一下眼睛。她很快适应了现在的亮度,月光彻底照亮了房间。
这时抬起头,今晚的圆月,一如纤尘不染的玉盘,独悬于藏蓝的夜空中。这是她见过最大的月亮,美的让人心醉。
“好漂亮。”月光貌似驱散了拉普兰德梦里的那层浓雾和那团人影,现在的她感到无比安心。
她想跟萨穆埃尔一起分享今晚的月亮,但是现在萨穆埃尔应该已经睡熟了,她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只能一个人在小房间里独自欣赏,她什么都不想,怕回忆起曾经美好的记忆,又会陷入悲伤。
五个小时前
西西里家主驱车到达一座刚刚建成不久还没投入使用的港口,但是目的地不是这里,继续路过港口一段时间后,车停在了一座灯塔不远处。
家主走进灯塔,站在中心等待着什么。
随后灯塔内部开始下降,来到了他秘密建立起的生物研究所。走出电梯门,一条宽大长廊展现在眼前,长廊的两边都是连接在一起的实验室,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都已准备就绪,都在等着家主的到来。
“老板。”研究所负责人早已在电梯出口等候。
“准备的怎么样了?”家主说着走进研究所,负责人紧随其后。
“试验品刚刚送达,现在全都在仓库里,等着您的指示。”
家主大步走到长廊的尽头,长廊的尽头是一道大门,运输来的试验品被保存在里面。家主按下大门旁的开关,仓库缓缓打开。
走进仓库,堆积成山的铁笼子首先映入眼帘,笼子里关着的,是一群狼。
狼群听到仓库门打开的声音,一双又一双眼睛充满敌意的朝大门看,最后看见两个人走了进来,每只狼都摆出了进攻姿态,想要撕碎面前的两人,即使它们被关在笼子里。
“确认过数量了吗?”家主扫视狼群,丝毫不在意它们强烈的进攻欲望。
“确认过了,一共是四十头狼,其中一头您说的特殊试验品,我们已经把它放在一号实验室里保护起来了。”
“那就开始吧。”家主转身离开仓库,他想去实验室看看那个特殊品,它才是今晚的主角,是整个实验前进到下一步最关键的钥匙。
负责人拿出对讲机:“可以开始了,各岗位注意听指令。”
家主走进长廊左侧的一号实验室,科学家们看见老板的到来后纷纷低头表示尊敬。
走到隔离区域的玻璃门前,那头特殊的试验品就在里面关着,一身银白色的毛发,宝石蓝的眼睛盯着家主,眼神里十分平和,没有任何愤怒,甚至没有情绪,它就这么站在家主面前,即使四肢被铁铐困住,仍是个不屈的君王。
雪山狼王,峰顶的最高统治者,血液里流淌着的高贵足以藐视世间的任何生命。
“既然你藐视世间的一切,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能真正征服这个世界。”家主盯着它的眼睛,双方在无形中对峙着,狼王依然平静的看着他,情绪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三名研究人员进入隔离房间围在狼王旁,给它身上套满了实时测量仪器,同时为了安全起见再给它的嘴套上一层防护罩,脖子也被上了一条锁链。
家主站在隔离区外面的总指挥台上看着,狼王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乖乖的让研究人员给它加上枷锁,它好像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
“开始吧。”家主没有感情的说到。
隔离区里的研究人员立刻撤出来,封闭好隔离区出口的特制玻璃门,在确保万无一失后,对指挥台竖起大拇指示意准备就绪。
这时,隔离间的两侧墙壁打开,两边的墙里伸出由机械手臂控制的12个装有黑色试剂的注射器,对准狼王。
狼王全身已经被枷锁控制得动不了,也无法转头看身边发生了什么,不过它已经意识到危机已经来临了。
针头离它越来越近,它也感受到了两侧带来的寒意,默默闭上眼睛,做好了接受痛楚的准备。
针头打进它的身体里,开始注射试剂,狼王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正在被肮脏的东西入侵,它调动起体内的血液,奋力反抗,它是绝对不会被这些肮脏的东西所玷污。
“数据目前怎么样?”家主走到测量台前,向测试观察员问道。
“很奇怪,一半的药物已经注射进去了,但是血液浓度还是没有很大的变化,按照我们之前的样品做对比的话,现在它应该很虚弱了。”观察员推了一下眼镜,看着隔离房里的狼王,“但是现在它还是很坚挺的站在那里,似乎有些看不起我们。”
“所以它才如此特殊,不然我今天也不会亲自来看。”家主盯着屏幕上的实时数据,希望上面的数字快点发生很大的变化,“把药物全部注射进去吧,不能给它太多喘息的空间。”
“是!”控制台继续操控机械手臂,把注射器里剩下的药物开始全部注射。
药物猛烈的注射终于让狼王开始动摇,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些药物如黑云压城般拥挤在它血液凝聚成的保护层外,让它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理性告诉它必须撑住,不然真的会倒下。
“还在顽强的抵抗么?”家主不由得敬佩起它,换做仓库里那些狼,现在早就该进行下一步的实验了。
“要不要再追加一点药物?”观察员问。
“不用了,它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只是做着无谓的反抗。”家主不用看屏幕上的数据就能感觉到它体内的防线正在慢慢崩塌瓦解,最后药物会一次性全部涌进它全身的每一根血管,不知道这么猛烈的冲击它能不能撑住。
狼王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它不能再这么顶下去,看来身体得放弃掉了,必须保持清醒的意识和意志。
它闭上眼睛,慢慢趴在地上,已经做好了躯体崩塌的准备。
“雪山狼王,历经万难最终登上王座的你,到底能不能撑住呢?”
狼王似乎是听到了家主的话,嘴角略微张开,露出了它的獠牙,它在嘲笑在场的所有人。
它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被排挤在外的药物早已迫不及待,犹如饿了很久的狼群涌进它地身体,拼命地馋食它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
身体的每一处地方同时崩塌所带来剧烈的疼痛,让它有些承受不住,开始哀嚎。
“浓度在直线上升,差不多要到规划好的数值了。”观察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狼王的生命体征,他确实担心它会撑不住,但不是理性上的,他怕狼王死了无法进行下一项实验,老板应该也会不开心,会给他们更多更大的压力。
这时出了些问题,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的有些过快,已经超过预测好的数值,并且还在上升!这让观察员有点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主皱眉看着趴在地上的狼王,他也发现了屏幕上的数字跳动过载的诡异情况,但是生命体征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难道它已经中断体内的供血了?
最终数值在很高的地方停了下来,达到普通狼群注射药物后的两倍,就算是人面对这么离谱的数值也不可能扛得住。
狼王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趴在地上,呼吸已经变的很微弱,看来是撑住了药物的侵袭。
“生命体征稳定,但是血液浓度数值异常......”观察员看向家主,“还要继续吗?”
“先等等,再观察一会。”家主把手放在观察员的肩上,看着隔离房里的情况。
他们注射的药物相当于为体内创造一个容器,一个能容下源石最后在身体里蔓延感染的容器,但是身体会十分排斥容器的注入,过程会给试验品带来很大的痛苦。
现在看来容器已经成功装进了它的身体里,它虽然撑住了第一步,但是接下来源石的入侵才是最要命的阶段,之前失败的试验品都是在源石感染的阶段死亡,不知道这位雪山狼王接下来会怎么样,它装载的“容器”实在太多,源石给它带来的痛苦会比刚才多出百倍。
隔离房传来了动静,铁拷的链子哗哗的响了一下,狼王睁开眼睛,重新站了起来,它死死盯着家主,之前的平静已经消失不见,眼里满是怒火和杀意,离隔离房较近的研究人员都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压抑感袭来,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这不是没事么?”
家主嘴角上扬,笑着对控制台下令:“开始下一步!”
隔离房两边的机械手臂缓缓缩回墙里,随后头顶的天花板打开,三个像枪口一样的装置伸了出来,对准狼王。
同时两边的墙里又伸出两条机械手臂,每条机械手臂上挂着三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也对准着狼王两侧。
狼王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能站起来已经是使尽全力的结果。但它又怎能随意任人宰割?
忽然,隔离房里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玻璃门都开始凝结起了水雾。
“怎么回事?”家主皱眉看着屹立在隔离房里的狼王。
控制台上的温度计已经报警温度过低,需要立刻调高温度,不然里面的设备会马上失灵。
“我们没有控制过室内温度!”观察员检查仪器情况,确定温度变化不是失误造成的后,看向狼王,“看来是它干的。”
狼王仍然盯着隔离区外的家主,眼里的怒火像要爆发出来点燃整个房间。两侧的机械手臂已经起了霜,再这么下去设备会马上失灵。
“立刻开始!”家主下令。
控制台的研究人员同时操作,机械手臂开始运作,狠狠地朝狼王的身体两侧划了六道很深的伤口,随后机械手臂再回过来,再给狼王一次创伤。
狼王颤抖了一下,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银色的毛发,它的四肢也快撑不住了,但它丝毫不在意,继续聚起体内的能量,它要冻结隔离房里的一切!
“容器已经打开,开始投放源石。”
天花板上的装置突然投出三团冒着金色荧光拳头大小的黑球,黑球在触碰到地上的那一刻爆发开来,雪白的隔离房瞬间被黑色的烟雾笼罩,还带着像萤火的物质在里面飘散,跟萤火虫在黑暗中发光一样。
就在这时,隔离房的所有设备全部失灵,控制台上的所有开关都已经无效,观测屏幕上也失去了探测器的反馈。
所有人都在看着漆黑的隔离房,他们的实验步骤都已经完成,就等着最后的结果。
实验室里陷入了死寂,由于看不见隔离房里的具体情况,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着。
家主走近隔离门,他已经感受不到狼王的气息,不知道里面的那头狼是死是活。
隔离房里的温度控制系统还能使用,研究人员建议升高温度方便观察情况,但是被家主拒绝了,或许是出于真正的尊敬,他想让这位狼王完全释放出自己的力量。
黑雾已经慢慢散去,但是玻璃门上凝结起的水雾阻碍了视线,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隔离房里一抹银色的身影躺在地上,身体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地板,在水雾下显得触目惊心。
“可以调高里面的温度了。”家主说到。
温度开始升高,水雾也渐渐褪去,人们看见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雪山狼王,它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无力,也没有办法恢复了平静。
伤口面积过大和刚刚被注射进的容器给了源石绝佳的生活环境,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源石完全覆盖住,血液还在源石中寻找缝隙流出来,这位雪山狼王已经被强行感染上了矿石病。
“血液里容器的浓度这么高居然能活下来,也算是一个奇迹了......”身边的研究人员开始议论。
“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看样子这应该是最后的挣扎了。”
家主走到负责人旁:“换新的一条机械臂,它现在还活着,得在它死之前抽取血液进行检测。”
“是。”
很快新的机械手臂换上,带着注射器慢慢靠近倒在地上的狼王。狼王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针头扎进身体,抽取走了血液。
站在隔间的研究人员小心地取下注射器,再把血液分别转移到几件试管里,立刻开始血液检测。
实验室里原本紧张的气氛很快消失不见,都陆续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工作,这只是单独的一个试验品,后面还有39头狼在等着他们继续实验。
但是唯独有一位研究人员还站在隔离玻璃门前近距离观察着狼王,他看的有些入迷,都没注意到周围的同事已经散了。
家主走到他身旁,没有打扰他,而是陪着他观察隔离房里的狼王。它现在跟普通的狼没有什么区别,那种高傲居上的眼神也消失不见。
他有些失望,在狼王创造了高浓度容器的时候他差点认为这项实验要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了,但是现在狼王这副模样已经反馈给他了结果。
身旁的研究人员终于意识过来,发现老板突然站在身旁连忙点头弯腰:“老板!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我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他得快点离开,不然会让老板觉得自己懈怠了,但他还是舍不得的看了一眼狼王。
“不,先别急。”家主拦住了他,指了指隔离房里的狼王,“你看的很入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研究人员挠挠头:“也没有,只是确认它到底会不会死掉罢了,我之前在叙拉古生物研究所工作,对动物很敏感。”
“那你观察它出来的结果是?”
“它不会死。”
“嗯?”家主原本失望的心情一扫而空,再次重燃起了希望。
“它是雪山狼王对吧?我记得在一些研究资料里看到过”研究人员看向狼王,“你们只看到了它狼王的领袖气质拥有的意志力和强大的力量,但是它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这是它能常年称霸雪山之巅的关键所在。”
“那是什么?”
“古书记载称之为‘寒冰之心’,类似凤凰的绝地涅槃。”
“寒冰之心?”
“科学的角度来说,它会在最危难的时刻暂停住身体正在运作的全部机能,在一瞬间把生命储存到心脏里,在身心被摧残殆尽后,储存的生命会释放出来,重新主宰自己的身体和意志。”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见过很多动物死前的眼睛,包括一些动物领袖死前的眼睛,有些绝望惧怕死亡,有些释然觉得这是天命。”研究人员把手放在隔离玻璃门上,在他的视角里,他的手正隔着门摸着狼王的头,“但是这只雪山狼王的眼神,空洞无力是它故意展示给我们看的,运筹帷幄准备决胜千里之外才是它真实的状态。”
家主有些惊奇,看了一眼研究人员,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狼王。
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得改写之前一贯的结论了。现在这个特殊试验品在寒冰之心触发的情况下有两种实验结果:一是它会排斥掉体内的源石,自己的血液重新占据身体;二是它会控制住体内的源石,不会让它伤害到自己并且让源石臣服于自己。
两种结果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无论是那种方向,都会让他达到最终目的更近一大步。
“这下可不得了了啊,雪山狼王......”
早晨六点
庄园里的仆人和管家都已经起床,准备开始早晨的工作。
萨穆埃尔也是很早起来,出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拉普兰德醒了没有,状态是否还好。
他的房间离拉普兰德的房间不算太远,走几分钟就能到。
来到拉普兰德的房间前,轻轻推开房门,他担心拉普兰德还在睡觉,怕敲门会吵醒她。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拉普兰德正坐在木桌前捣鼓着什么,由于她背对着进门的萨穆埃尔,萨穆埃尔看不到她正在干什么。
发现了已经起床的拉普兰德,萨穆埃尔赶紧又轻轻关上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轻轻敲了一下门。
房间内立马传来了动静,他听见了拉普兰德收拾桌面的声音,好像过于慌张有几件东西还掉在了地上,随后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赶来最后停在了门口,过了几分钟房门才慢慢打开,也只打开出了一道缝隙,从缝隙里能看到拉普兰德的眼睛正探视着外面的情况,她怕是不认识的人过来找她。
“是我,小姐。”萨穆埃尔看着拉普兰德警惕的样子安心不少。
拉普兰德一听见是萨穆埃尔,所有的警惕瞬间解除,立刻打开完房门,惊喜的看着他。
“那么,能让我进去吗?”萨穆埃尔有礼貌的问到。
“当然,欢迎造访!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看!”拉普兰德扑上前拉着萨穆埃尔的手腕,有些迫不及待,尾巴在高速摆动着。
“慢点小姐,小心别摔了。”萨穆埃尔很配合的“被”拉普兰德拉进房间,还不忘关上房门。
拉普兰德看见他进来后立即松手,一蹦一跳的跑到木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幅画,这是她醒来以后一直在做的事。
萨穆埃尔观察了一下房间,床铺整理得很干净,地板和浴室也被打扫过,整个房间里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整洁了许多,看来她很早就起床整理房间内务了。
“这幅画,送给你!谢谢您昨天带我在城堡里玩!”拉普兰德把画展示给萨穆埃尔看。
这是一幅素描画,上面画着从房间里的窗看到外面的圆月和山峰,主要是画的还很好很生动,看来有些绘画功底。
萨穆埃尔接过画,欣赏了一番:“画的真好看,真的要送给我吗?”
“嗯!”拉普兰德用力点头。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的画,你画了很久了吧?看这幅画你好像很早就醒了,不累吗?”
拉普兰德笑着挠挠头:“是有点累,不过你愿意收下它我今天一天都会很开心的!”
“要一直开心下去才行。”萨穆埃尔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早餐,城堡里的早餐可是很好吃的。”
“好!”
萨穆埃尔一路领着拉普兰德前往厨房,路上还会碰见正在打扫得仆人,开始拉普兰德会向她们招招手打招呼,想要说出“早上好”这三个字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但是仆人们很喜欢这位新来得小女孩,看见她朝自己招手会笑着回敬一句早上好,好像她的到来让原本早起没太多精力工作的仆人们多出一些温暖和舒心。
最后到达了厨房,厨师看见萨穆埃尔来了后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早上好,老萨,今天想吃些什么?”
“还是老样子,不过今天麻烦你多做一份儿童餐。”
“儿童餐?”这时厨师才发现躲在萨穆埃尔背后的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探出半个头,随后朝厨师招手,终于鼓起勇气小声的说:“早上好......”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小女孩啊,蛮可爱的嘛,放心,我会让她吃到西西里人最好的早餐。”厨师笑着,马上走到灶台前开始做早饭。
这时,萨穆埃尔的电话响了,是家主打来的。
“老板。”
“拉普兰德在你身边吧?”家主听起来有些疲惫,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是的,我们准备吃些早饭,请问有什么安排?”
“等会把她带到我办公室里,这些遗嘱她现在该好好看一看了。”在拉普兰德夫妇出事后,她一直在回避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不管是谁她都不愿意提及这件事。
“好的,用餐完后我就带她过去。”萨穆埃尔说到,他并不知道拉普兰德现在的情况,只是服从命令。
“别太久了。”家主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们等会要去哪?”拉普兰德拽了一下萨穆埃尔的袖口,狼耳一动一动的。
“我们待会要去跟这座城堡的主人打个招呼。”萨穆埃尔摸了摸她的头。
“狼叔叔?他昨天带我来这座城堡玩我还没感谢他呢,不过我好像没有什么礼物能送给他了......”拉普兰德的狼耳开始下垂,有点不知所措。
“没关系,只要你能开心的在城堡里玩,他也会很开心的。”萨穆埃尔蹲下来为她整理衣冠。
拉普兰德没有继续多问,默默点头。
西西里领袖办公室里,家族律师按照拉普兰德夫妇的遗嘱把各类转接文件一一摆放在茶几上,大大小小的都有,足够保证拉普兰德接过她父母的所有东西不会受到任何人的破坏,西西里家族也会保证维护好她的权益,这些文件细致到让人怀疑拉普兰德夫妇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死亡了?
“这些就是小女孩拉普兰德今天必须要了解完的东西。”律师看着被文件覆盖的茶几,有些担心一个小女孩有没有耐心了解完这些文件。
“辛苦了。”家主仰坐在真皮椅上休息,昨晚的生物实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后的实验碰到了不少棘手的情况,半个夜晚就这么浪费掉了,明明答案近在咫尺但就是得不到,他白天还得处理家族事务,只能先离开实验室等研究人员的后续消息。
“她什么时候会过来?”律师问。
“一会,柜子里有盒茶叶,花了大价钱买的,你可以试试。”
“那就先对我的暴殄天物对茶叶们说声对不起吧。”
不久之后,办公室门从外面被敲响:“老板,我们到了。”萨穆埃尔在门外说到。
“效率还挺快的。”律师放下茶杯,前去开门。委实说,他喝不出这茶跟平常在外边喝的有什么区别,看来他这个都市咖啡族这辈子是注定和茶无缘了。
门打开,拉普兰德看见是陌生人来开门下意识的想躲在萨穆埃尔的身后,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朝律师招招手:“早上好......”
“早上好,拉普兰德小姐,请进吧。”
家主听见拉普兰德的声音后立刻从休息状态调整了过来,看着进门的拉普兰德和萨穆埃尔。
“早上好。”拉普兰德又对家主打招呼,家主只是点点头,随后示意萨穆埃尔带着拉普兰德坐到沙发上。
萨穆埃尔看见茶几上布满的文件大概知道了现在要干什么,他牵着拉普兰德的小手,一同坐到沙发上。
“开始吧。”家主对律师说到。
“这是......爸爸妈妈?”拉普兰德看见文件上的字后马上别过头,不愿意再看那些东西一眼。
萨穆埃尔看见拉普兰德这副样子,觉得这个时候讨论关于她父母的事情有些不妥。他看向家主,但是家主的眼神十分坚定,他不想把这件事一直拖下去。
萨穆埃尔很清楚老板的作风,自己也没有话语权,只能轻轻搭着拉普兰德的小手,想让她感到安心一些。
“这些都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拉普兰德小姐,他们应该也很希望你能看到。”律师解释着。
拉普兰德微微回过头,桌上的文件在她眼里像是热得通红的铁片,不敢触碰。
“需要我帮你吗?”萨穆埃尔问她,“既然是父母留给你的,好好面对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拉普兰德内心开始挣扎起来,她对现在的情况不知所措,最后只能默默的点点头,请求萨穆埃尔帮助她。
“遵命。”萨穆埃尔身体前倾拿起一份文件,展示在拉普兰德面前。
拉普兰德不情愿的回过头,努力的看着萨穆埃尔展示给她的文件,有些词对她来说难以理解,但是没打算问,她只想早点看完这些字然后离开这个房间。
“拉普兰德小姐将会继承所有的财富和权力,考虑到年龄问题,在拉普兰德小姐成长到有能力接管所有的事物之前,暂时由家族帮忙管理相关财产......”
拉普兰德心不在焉的听着,她从面前这张纸上仿佛看到了父母的影子,但却遥不可及。
家主看着拉普兰德的反应,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他也不指望一个孩子能理解什么,这些东西只会让她陷入想起父母的悲伤。
如果不是因为拉普兰德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他也绝不会让一个孩子来到这个地方,但是拉普兰德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加油挺过去吧,小家伙。”家主在心里真诚的对拉普兰德说到。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拉普兰德反应过来的时候,耀眼的阳光已经照射进房间内。
拉普兰德并不是完全没把律师说的话听进去,在萨穆埃尔的帮助下她大概知道了今后她会住在这座古堡里很久,这里变成了她的新家。
古堡内,艾琳刚刚完成早上的工作,此时正在更衣室里休息。
“呼~”艾琳坐在长凳上,享受着短暂的放松时间,她呆呆的盯着墙壁,想着关于拉普兰德的事情。
“艾琳?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同伴看到正在发呆的艾琳。
“我没事,只不过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同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事就好,我看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还以为你碰见了啥。”
艾琳没有回答,她的同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小心翼翼的问:“是因为那孩子吧?我记得你之前是为拉普兰德服务的......”
“原本我离开拉普兰德后应该再也见不到她了才对,但是就在昨天,我曾经留给他们的祝福全都化成了泡影。”艾琳苦笑着,“看来我们这些人的祝福过于廉价,在上天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抱歉......”同伴感觉到自己有些冒昧。
“没事的,有个人愿意倾听也蛮好的!”艾琳伸个懒腰,“那孩子经历了这件事,现在很害怕,我想帮帮她,至少不会让她对这里再这么恐惧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帮忙吗?”
“当然了!谢谢你!”艾琳跳起来紧紧握住同伴的手。
半个小时后,家主办公室内
律师指导着拉普兰德看完最后一份文件,萨穆埃尔在一旁帮助她。
“那么,就这么多了,辛苦你了,拉普兰德小姐。”律师说到。
“欢迎你加入西西里家族,拉普兰德,欢迎来到新家。”家主笑着对拉普兰德说到。
拉普兰德没有任何反应,她在盯着茶几上摆满的文件,她并不想获得父母留给她的任何东西,她大概想回到自己曾经的家。
“我能回去吗?”拉普兰德特别小声的问,生怕这个问题会引起家主的不满,“我知道爸爸妈妈想让我在这里住下去,但是我想回去看看,再看最后一眼就好......”
家主的表情没有变化,依然是那副亲和的笑容:“好啊,那就让萨穆埃尔陪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晚上可是很黑的。”
拉普兰德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她身旁的萨穆埃尔向她伸出手,拉普兰德没有任何顾虑的接过去。
此时房间内没有人注意到,家主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沉的脸色,直勾勾的盯着拉普兰德,好像在想以她为目标准备着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