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消失的画
唐古和郭淳先后完成画作。
两人也不便打扰他人,就先互相鉴赏彼此画作。
“唐兄,你这幅《携琴赏瀑图》,是上次从你家回书院路过的那瀑布吧?”
唐古得意一笑,“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小瀑布,被你手中笔一画,高山陡立,千尺绝壁,瀑布飞流直下,一泻千里。石边一人抚琴,几人静坐。啧啧啧~这意境真了不得。”
“行了行了,赶紧让我看看你画的。”
郭淳将手中画纸摊开在桌上,“诺,随便看!”
“《才子佳画》你这画的是……我们街头卖画的场面!”
“没错,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画下来了。”
唐古点点头,“街头人物不少,虽然衣物简练,倒也有几分质感。”
“我这幅估计垫底了,不过我自己喜欢。范兄也画好了,走,我们看看去。”
郭淳拉着唐古走到范仲立桌前。
范仲立放好了笔,正在仔细欣赏自己的画作。
“好,好画,好画啊!”郭淳连连赞道,“把我们几人的神态动作,都刻画细致生动,湖面波光潋滟,笔墨洗练,意境唯美,这幅《翠湖晨辉图》还真是让我无比怀念夜宿南翠湖那晚。”
白子轩放下笔,看着自己的画,微微一笑。
唐古见状,连忙上前,探头观赏,“你们快来看白兄这幅《游赤坞绝壁图》。”
郭淳快步走上前,仔细欣赏一番,点头赞道,“这波浪翻腾,仿佛能闻江流之声,断岸峭拔峥嵘,一叶轻舟水上漂,几人弹琴作诗,赏壁观景……我都要恍然以为是真的了……”
唐古接说着道,“这赤坞绝壁憾人的磅礴气势,与我们几人悠哉游哉的神态还真是对比强烈。”
几人赏完白子轩的画,纷纷转头望向另外一侧。
李正道一声不吭伫立在自己的画作前。
唐古轻声问道,“正道兄不会是沉醉于自己的画作之中了吧?”
“走,我们去看看。”
李正道的画还没有题字。
这幅画的视角很是奇特。
田老先生说画中不画自己,但这幅画的视角,很明显就是从自己的视角出发。
尤其是画中的白子轩,神态刻画入微,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白子轩都是微微蹙眉的望过来,最搞笑的是,头上正挨着一木棍。
街道画的与当时场面如出一辙。
唐古牟足了劲推着辆破旧的马车。
范仲立和郭淳正与几人纠缠打斗,虽有些狼狈不堪,却神态刚毅。
激烈搏斗的画面让人紧张感油然而起。
即便是观望的路人,也刻画的十分生动自然。
郭淳一本正经鉴赏道,“人物衣纹以折芦描,用笔寥寥,略勾眉目鼻耳,神情具备,跃然纸上,正道兄不亏是人物画第一。”
郭淳话音刚落,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句“谁?”
紧接着一声惨叫。
几人脸色瞬间诧异不已。
“好像是田老先生!”白子轩大惊道。
“走,快去看看!”唐古话还未说完,其余几人已经先一步跑前面去了。
书房的门敞开着。
几人在门口止住,错愕的望着屋子里的人。
李穆廷手中握着剑,已跃出窗外,回头朝门口众人望了一眼,便匆匆消失了身影。
“田老先生!”
“田老先生!”
“我去找药!”
白子轩说完,急忙转身就跑。
田老先生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腹部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手颤颤巍巍指着空荡荡的墙面。
白子轩匆匆忙忙拿了一个药瓶,还好她习惯了外出带上爹留下的这些药。
将止血药粉慌忙洒在伤口上,伤口深,一瓶药粉都倒尽了,鲜红的血液混着药粉凝固成黑色,虽然止住了血,但是田老先生气息微弱,半天也只吐出一个字。
“画……画……”
说完缓缓闭上眼睛。
“田老先生!”
白子轩立刻伸指探息,“还有一息尚存,得赶紧找大夫来。”
唐古已是眼泪汪汪,“这荒郊野岭,去哪里找大夫啊,上次给你看病的大夫,还是田老先生不知道去哪请来的……”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下山去请大夫!”李正道说完大步跑出门外。
“地上凉,我们几个,先将田老先生慢慢抬到床上去吧。”
“好。”郭淳蹲下身时,朝空荡荡的墙上望了一眼。
刚将田老先生慢慢抬到床上,李正道就突然跑了进来。
几分欢喜道,“方郎中来了。”
“方郎中?”
方郎中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跑进门。
“方叔叔!”白子轩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激动道,“你快帮田老先生看看。”
“好。”方郎中坐在床边,放下药箱,检查了下伤口处,并未着急把脉,而是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才将田老先生手腕放好搭脉。
几人焦急的站在一旁静候。
仔细观察方郎中的一举一动,见方郎中眉心紧锁,只怕情况并不乐观。
把完脉,方郎中沉沉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这两个接连的动作,看的旁人心惊胆战。
郭淳紧张的支支吾吾问道,“方……方郎中……有,有救吗?”
“我带的药材有限,只怕有些勉强……”
李正道积极道,“你写方子,我马上下山去买。”
“好。”
方郎中先从药箱取了些药丸,给田老先生喂完之后,又写了张药方,递给李正道。
“路途遥远,我陪你去吧。”范仲立突然道。
李正道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范仲立便径直跟了上去。
忙完这些,方郎中朝白子轩招招手。
“轩儿,过来,我帮你把把脉。”
“方叔叔,我没事。”
方郎中担忧道,“我一回书院,就听闻你被毒蛇咬伤,匆匆赶了过来。”
郭淳点点头,激动道,“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巧。方郎中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毒蛇咬伤早就没事了,你不是给我留了蛇虫咬伤的药么,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自己的药啊。”白子轩一边说着,一边听话的伸手过去。
“虽已无大碍,但余毒难清,我去给你再熬一副药。”
“哦,那好吧,那我们守在这,看着田老先生。”
“嗯。”
方郎中一出门,郭淳似乎忍了许久,轻声细语道,“你们觉得刚才是怎么回事?”
唐古没明白话中之意,疑惑问道,“不就是有人偷画,刺伤了田老先生吗?”
郭淳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李大哥啊……”
“李大哥……”唐古摇摇头,“不可能是他偷画,一定是他听见声音跑进去,刚好遇见凶手破窗而逃,他正好追出去而已……”
郭淳也不反驳,转头问白子轩,“白兄,你怎么看?你仔细想想昨日的所见所闻。”
唐古连忙问道,“昨日什么事情?”
郭淳解释道,“我们昨日正好遇见田老先生和李大哥,两人似乎话不投机,李大哥还被田老先生训斥了一顿。”
白子轩略微思索,抬头问道。
“你们知道偷走的是什么画么?”
“如果田老先生没有换其他画,墙上挂着的应该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幅《秋雨芭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