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任务
雷德尔所说的上次的事情，不在很遥远的过去，就在昨天。基地与外界的连接层，突然出现了大量的白纸，在连接层巡逻的雷德尔和穆迪拉，瞬间被包围。虽然白纸只有将人类白纸化这一种攻击方式，雷德尔和穆迪拉也穿着完整的防护设备，但雷德尔拉响警报之前还是被白纸钻到空子差一点就被白纸化了，突然白纸就像是幻觉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这一切，只有穆迪拉看见了全程，雷德尔因为被袭击当场就昏死了过去。为了不引起恐慌，这件事情只报告给了洛斯阿亚，但却成了穆迪拉心中的一道坎。
“探索记忆遗迹的危险性大家应该都知晓了，这是一个废弃的城镇边缘区域，由于计算的精度有限，虽然塞拉没有感知到危险，但出征小队还是要做好充足的应对准备。”
洛斯阿亚冷峻的声音再度响起，现场立刻鸦雀无声。穆迪拉也不再说话，但脸上的铁青还是出卖了他，他恐惧了。雷德尔知道，洛斯阿亚的这个提醒其实就在侧面提点昨天的事情，塞拉的大脑雷达24小时不间断运作，从来没有重现过错误，可昨天的事件，不仅没有任何记录，连塞拉也没有丝毫感知。虽然探索者小队对于白纸的情报还知之甚少，但这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白纸，完全不符合常识。
白纸虽然是不知名的物质组成的怪物，但它们终究有体积。连接层虽然与外界就隔了一道压力门，但这道压力门可是连核废尘都能拦得住，绝对的密不透风。如果白纸可以在这里来去自如，那么探索者小队的一切努力和挣扎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有可能，白纸正希望人类凑在一起，一次性团灭也说不定。
穆迪拉猜对了一半，洛斯阿亚确实让穆迪拉和雷德尔两人带队，但也强行塞了两个新人，美其名曰锻炼一下。
新人？在现在这样的废土世界，带新人无疑是自寻死路，因为这两个新人不但不会给队伍带来任何帮助，还很可能拖累穆迪拉他们任务的行程和速度，尤其是如今塞拉的雷达不再可靠。
“吉托、吉尔，过来见过穆迪拉队长、雷德尔。我已经和蕾拉打好招呼了，尽早完成任务尽早回来。散会。”洛斯阿亚简短的结束了会议，房间里的众人也三三两两的离开，只有穆迪拉、雷德尔和两个新人，还留在原地。
“喂，小孩，白纸可不是闹着玩的。”穆迪拉黑着脸，从语气上判断，估计他想给新人一个下马威。
“虽然我们没有参加过地面搜寻任务，但请相信我们能够跟得上你们的步伐！”很年轻的两个新兵，还是一对双胞胎。资料上显示哥哥叫吉尔，弟弟叫吉托，第三次全面探索的时候发现的幸存者，出过两次已探索区域精密探索的任务，表现出色。不过看样子，他两也不过十六岁出头，脸上青涩还未褪去，洛斯阿亚让他们参与这种A级任务，这就意味着，雷德尔和穆迪拉任何一个判断失误，估计就要全军覆没。不过洛斯阿亚这样的决定，一则是对雷德尔和穆迪拉足够放心，二则，恐怕也是为了防止雷德尔和穆迪拉出什么意外要从现在开始培育中坚后备力量。
“准备好变成白纸了吗？”穆迪拉故意压低的声音打破了升降梯里尴尬的安静，两个新兵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突然又僵硬的站直，“报告副队长，我们已经参与过两次探索任务，不是新兵！不必用‘狼来了’的故事恐吓我们！”
雷德尔叹了口气，“有自信是好的，不过这一次的探索和你们之前的任务并不相同，危险性也不一样。”
“小孩过家家一样的任务，也叫参与过探索任务？”穆迪拉转头大步向前走去，再也不管吉托二人。。
雷德尔叹了一口气，“穆迪拉队长也是好心，地面搜寻任务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跟上来吧，出发了。”
感受到穆迪拉上涌的火气，但这个时候，保持小队和谐是更为重要的选择，看着兄弟两跟了上来，雷德尔紧走几步追上穆迪拉，拍了拍穆迪拉宽厚的肩膀，感受到穆迪拉放慢了脚步，这才放了心。
“蕾拉，我们的气冲枪和联络包准备好了吗？”穆迪拉突然大声招呼起来，打破了一行四人的寂静。雷德尔抬头一看，几人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备装库，接到任务之后，在备装库拿上任务装备，就可以乘坐电梯来到地表。穆迪拉此时站在备装库最中央的位置，这个位置是整个基地中唯一能够看见天空的位置，也是距离地面最近的位置。透过穹顶看见的天空，炙烈的阳光下万里无云，似乎地面没有任何的危险，只有穆迪拉他们才知道，在那平淡的天空下，是数以万计的辐射尘。
听到穆迪拉的声音，一个黑影直直冲过来，一拳就让穆迪拉后退了好几步，“早都告诉过你，不要喊我的名字，要称呼我为机师大人。哟，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弟弟，让姐姐摸摸。”
吉托向前半步，一脸警戒的护住吉尔。
“真没劲，让漂亮姐姐摸摸又不会掉块肉。”蕾拉讪讪的缩回手，穆迪拉看见蕾拉吃瘪，脸上这一路的阴郁瞬间不见，哈哈大笑起来。“你也算是漂亮姐姐？你这一拳能打死几头牛！”
听见穆迪拉的话，蕾拉作势还要打过去，雷德尔赶忙拦下她，“蕾拉，这边装备准备好了吗，先做正事。”
“当然准备好了，气冲枪四个、联络包2个、外出补给四份、防护行动甲四份……”说话间，她的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起来，很快，电脑上出现了各种数据，旁边的传送带嗡嗡响起，掉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诺，按照你们的身材比例都调整好了。”蕾拉从箱子里拿出装备，拍了拍手上的灰。
“qie～，他叫你就没事，怎么我叫你就变母夜叉……”穆迪拉小声嘀咕，拿起自己的防护行动甲开始往身上套。
“看脸了，当然是看脸了！”蕾拉笑着倒是没再打穆迪拉，给吉托二人演示防护行动甲的穿着方式。“给你改装加强了双臂的强韧度，你……别TM又把老娘亲手改装的行动甲弄坏了，得给我活着回来谢罪！”
穿好行动甲正在热身的穆迪拉听见蕾拉的话，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把背起外出补给包，向电梯大步流星地走去。雷德尔摇了摇头，检查了一下兄弟两的防护甲，指挥吉托二人背好联络包，便快步追着穆迪拉的方向跑过去，“蕾拉，谢了，我会帮你看住这个傻大个的。”
蕾拉看向电梯方向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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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电梯缓缓运行，从基地到地面有三层气闸，所以在电梯内就需要把防护甲穿戴整齐。
电梯里，穆迪拉终于不再阴郁，可能有了蕾拉活跃气氛，也可能是即使无可奈何吉托二人也算正式加入了任务小队。吉尔有些紧张，嘴唇明显在哆嗦，弟弟吉托在旁边似乎安慰着什么，穆迪拉冲上去一把搂住吉尔的肩膀，“小子，不是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吗？知道白纸是什么样子的吗？他们像幽灵一样，钻入你的身体，把你撕碎，心脏、膀胱、大腿、大脑，你能清醒地感知着这一切，直到化成一片片新的白纸……”
吉托一把拽过吉尔，怒视着穆迪拉。
穆迪拉讪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头，“不想听就算了，提前做好心理干预，免得你两吓得尿裤子。”
看着吉尔吉托涨红的脸，雷德尔知道再不打断他们，恐怕他们三人要扭打在一处了，“穆迪拉，你还知道心理干预啊。”
“哈哈，西杜丽说的，我照葫芦画瓢重复了一遍，见笑，见笑。”
雷德尔看吉托兄弟两面色难看，便开口打了个圆场，“好了，玩笑归玩笑，你们身上的联络包是我们生存的重要支撑，如果有危险，我和队长会尽可能保护你们的安全，但是你们也要拿性命去保护联络包的安全。至于白纸，虽然我们已经和他们战斗了三年，但是我们依旧不了解他们，这也意味着很有可能在任务的途中，我们需要面对突发的特别情况，互相信任是最重要的关键。”
“是！”
穆迪拉满意地点了点头，补充道：“由于上次基地的突发事件，我们可能面临着完全未知的新环境，也就是说，虽然塞拉目前没探测到危险，但不代表没有潜在的危险等着我们，我们要做的第一是活下去并且回到基地，第二才是完成探索任务并带回可能有用的记忆模组，所以。”
“叮~请做好全面防护，即将到达直升机坪，室外温度华氏154.4，辐射值1020.22毫西弗，防护等级：Simple。”电梯提示音打断了穆迪拉，他微微皱眉，接着说道，“闲聊到这里就结束了，把防护头盔戴好吧。”
雷德尔戴上头盔，尝试用送话器进行沟通，“听起来，辐射状态有所好转啊，上次任务的时候还是五千多的辐射值。”
“谁知道呢，可能是哪来的妖风把这里的辐射尘暂时刮在了一边吧。”穆迪拉也戴上头盔，试了试送话器。
“叮~已达到指定地点，正在开启闸门。”
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穿来，正上方的闸门螺旋打开，强烈的阳光让众人一时间都失了神，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四人已经来到了地面。金黄色的砂砾铺满大地，远处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和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正前方则有一些零散的建筑物。虽然万里无云，蓝天依旧，但四人感觉到的就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绵延的高山还是舞动的黄沙，都没有半分生机。
吉托兄弟二人被面前的景色震惊了，或许从被救出到现在，他们没有见过现在的世界，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和肮脏不堪的街道都在核爆后被大自然清理的干干净净，唯一留下的建筑物，几乎都是当年的战备建筑。
穆迪拉再次拍了拍吉尔的肩膀，“行了，该出发了。”便率先向正前方零碎的建筑物方向走去。
“我们，要走到任务地点吗？”吉尔看着穆迪拉的行动有些懵，但依然跟了上去。小小的龙卷风卷起一片辐射尘，闪烁着诡异的墨绿色荧光，一路走过的破碎玻璃在防护行动甲的靴子下方咯吱作响，从残破变成粉碎。
“不会真让我们走着过去吧，这可是40KM的距离！在旧世界，已经是一个全程马拉松了……”雷德尔看穆迪拉大步流星，也有点懵。
穆迪拉大笑的声音从送话器里传出，震的几人耳膜生疼，“你若是这么个比法，那还真不是很远，别人半天就跑完的距离，你还怕走不到？”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建筑物下方的阴影里，从外观上看，这片建筑物应该是一个军事堡垒的残骸，无论当年是多么高级的建筑，如今只剩下主梁矮墙和一些零碎的铁架，考虑到高温和风蚀，或许几年后这一片建筑就会彻底消失。
“行了，别卖关子了，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私货。”雷德尔看着穆迪拉，等着他的回答。
“嗐，和你出任务，怎么可能没有准备？来看看我带回来的好东西！”说着，穆迪拉一把扯开面前的破布，一辆军绿色的越野吉普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四人面前，战地迷彩的外壳已经有点变色，好在是军用装备没让辐射尘刮的解体。
雷德尔的眼睛里发着光，“这简直是宝贝啊！你从哪弄到的这玩意，对啦，这玩意用啥驱动啊。”
穆迪拉兴奋的拍着引擎盖，炫耀起来：“告诉你，这可是柴油驱动的，和那些电动玩具可不一样，正儿八经的军备货。”他又指指吉尔，“后备箱里有两桶柴油，你去把它加满，老子带你们出去兜兜风！”
“你算了吧，这孩子出生后有没有见过柴油车都说不准，他那身高到时候再把油给撒了。我去弄吧。”雷德尔摇摇头，拦下吉尔，“你两先上车吧。”
也不怪穆迪拉和雷德尔这个反应，废土世界里，电动设备基本都歇菜了，即使能勉强驱动，在高温高辐射的地表，就像一颗会移动的不定时炸弹。反而，汽油柴油驱动的传统汽车，还能勉强在地表跑一跑，尤其是柴油车，劲儿大能越野，在这几乎看不见现代路面的世界里，才是真正的宝藏。
太阳最炙烈的时候，还不敢启动车辆，毕竟空气地面高温的情况下车还是有受损的可能性，所以直到太阳西斜天色暗了一些，雷德尔几人才敢出发。穆迪拉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不过没有现代电脑导航和AI操控，想驾驶这玩意难度还是挺大的。看雷德尔上了副驾驶位关好车门，穆迪拉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启动汽车。
“咔咔咔……噗”
“咔咔咔……噗”
“咔咔咔……”
“那个……，你能行吗……”雷德尔试探地问道。
“呃……”穆迪拉有点汗颜，“可能是许久没有使用，有点打火困难。诶，你看，这不启动了吗！”
雷德尔一把抓住车门把手，“嗯嗯，你开着……我已经做好情况不对跳车的准备了。”
“哪那么夸张！”一脚油门，一把方向盘，车子便窜了出来，摇摇摆摆的向头盔上塞拉标示的位置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