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撕毁合约
话说这赵廷,仓皇之中签订了丧权辱国之合约,张山履行承诺,放其出城。
他急着返回帝都,龙钧却不干了,将其扣留,遣士兵回帝都复命,并请求派兵五万,强行攻城。
唐世涯拿到一纸合约,气得差点吐血,破口大骂:“赵廷丧权辱国也!”
龙昊已入质月华城,龙钧在前线御敌,这阵子皇后和龙然顿时活跃起来,与唐世涯一起谋划御立新储之事。
收到北辽回信当晚,在唐世涯的拉拢下,龙然便秘密拜唐皇后为母,并举行了母子相认仪式。
此后,唐世涯一边拟订卖国合约,一边携龙然,亲自到各实权派大臣府上,拉拢示好,密谋另立储君之事。
唐皇后也是忙着召见各位重臣,表达对龙然的赏识,恩威并施。
合约签订两日后,唐世涯召集文武百官并皇室宗亲议事。
唐世涯慷慨陈词道:“五皇子龙昊无能,主持与北辽之和谈,丧权辱国,在原定割四郡之基础上,竟同意纳岁币五百万金,实乃陷帝都于万劫不复也!”
听闻要纳岁币五百万金,众人皆是议论纷纷,责怪龙昊,这样沉重的负担,帝都如何承担得起啊?
皇后跪在龙懿灵前,泣不成声道:“陛下!你睁开眼看看啊!你钦点之储君五皇子,丧权辱国至此!妾身以为,陛下英明,断不可能托付社稷与如此无能者也!或陛下为人所胁迫,违背心意立奸人为储也!”说着,哀怨地看向一旁的李公公。
“皇后娘娘,陛下遗诏,字字皆为陛下口述也!”李公公跪地,不无慌张地说,“臣若有半句虚言,五雷轰顶也!”
唐皇后冷冷道:“陛下临终之时,仅有李公公与五皇子在殿,汝二人为一己之私利,胁迫垂危之帝君,实在让人心寒也!”
“皇后娘娘,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伴君三十载,娘娘如此怀疑臣,实在令臣肝肠寸断也!”李公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愤然道。
众人皆是以怀疑的目光看着李公公,李公公一脸无奈。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来皇后等人,盯定然还有所谓的铁证吧?
果然,刘西林出列,跪地向唐皇后道:“皇后娘娘,臣有一事相报。陛下驾崩当日,臣曾请李公公通报,臣有要事需单面禀报。然李公公称陛下正在与相爷商谈赈灾之事,令臣次日再奏!臣怀疑此间定然有诈!”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唐世涯,显然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唐世涯面露难色,继而装出努力回忆的样子,缓缓道:“唐某记不大清楚,陛下驾崩当日在何处了。不对,唐某记得,自北辽归帝都,陛下召集我等论功行赏,斩杀李刚之后,唐某再未曾面圣!”
众人哗然,开始对李公公指指点点。
李公公快步走到刘西林面前,俯视着他,哀怨地说:“刘大人,李某与你无冤无仇,同为陛下之忠良,于公于私,李大人皆不该如此血口喷人也!”
刘西林不敢看李公公,转而对唐皇后道:“娘娘,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臣之犬子遭天谴!”
“哈哈哈哈哈!刘大人既以令郎起誓,李某亦无话可说!人在做天在看,刘大人他日食今日埋下之恶果也!臣生是陛下的人,死亦做陛下之鬼!”说着,竟然一头撞在三人合抱粗的柱石之上,血溅朝堂,瞬间脑浆蹦流,没了气息。
他致死都是怒目圆睁,充满不甘和愤怒,正好望着刘西林的方向。
刘西林的脸上也被溅到血,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
唐世涯也是一惊,但毕竟定力过人,立即命侍卫将李公公的尸首拖出去,然后跪地面向皇后,也就是他的妹妹道:“皇后娘娘,臣在五皇子之寝宫发现了重要线索,一直未敢禀报。今事已至此,臣不应再有隐瞒。冷将军!”
冷江会意,命侍卫推着板车进殿,赫然是从龙昊府上挖出来的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已经严重腐烂,面目全非,恶臭难耐,众人皆是捂住鼻子嘴巴,一脸恐惧和嫌弃。
冷江跪地道:“娘娘,各位,臣在五皇子府上发现这四具尸体,正好与此前府上失踪之人吻合。四人皆有刀伤,臣查验过,乃禁军佩刀所致。”
唐世涯接过话头道:“臣以为,五皇子与李公公狼狈为奸,密谋篡位,胁迫陛下违背心意,下遗诏立五皇子为君,证据确凿!”
唐皇后问道:“既然如此,当如何处置也?”
唐世涯流利无比地说:“今李公公已畏罪自杀,就此作罢。五皇子昊,大逆不道,胁迫陛下,当剥夺皇室之身份,削为平民也!贵妃吴氏,教子无方,当打入冷宫反省。刑部尚书吴荣,身为逆子舅父,应削去官职,斩立决!”
“如此处理,甚合哀家之意也!”皇后赞赏道。
刑部尚书吴荣跪地,流涕请求道:“臣为帝国尽心尽力,绝无二心,与五皇子断无瓜葛,天地可鉴也!恳请皇后娘娘与相爷念及臣多年勤勤恳恳,网开一面,臣定然为帝国孝犬马之劳也!”
“当此国难之际,正是用人之时,吴大人掌管刑部多年,为帝都之治安立下过汗马功劳,经验丰富。臣奏请念及旧功,削其官职,充军赴前线御敌也!”唐世涯开始卖人情。
唐皇后正色道:“娘亲有舅,作为皇亲国戚,且为朝堂重臣,放任皇子忤逆,罪大恶极,岂能轻饶!我帝都再缺人手,也不需此等罪臣也!哀家之意,当斩立决也!”
“皇后娘娘!”吴荣在地上爬行,抱住皇后的凤袍。
“大胆狂徒!拖出去斩了!”唐皇后大怒,厉声下令道。
五个侍卫涌上来,将哭喊连连的吴荣拖出去,外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吴荣被斩杀在廷外。
贵妃娘娘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只是披头散发,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落泪。自从龙昊赴月华城,她就一直是这样,意识游离,神魂颠倒。
几个宫女把她带下去,她竟丝毫没有反抗,一双眼睛空洞得有些瘆人。
接下来,立新储君就显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龙然的舅父,户部尚书刘西林奏曰:“四皇子然乃嫡子,勤学善思,统揽皇仓,日夜为前线筹集粮草,功莫大焉!”
群臣小声议论,龙然什么时候成了嫡子?唐皇后不是没有子嗣吗?
唐皇后微笑着解释道:“众卿有所不知,前日哀家已收然儿为义子也,然儿现为名符其实之嫡子也。然儿,到娘亲这里来,我们娘俩相认之事,尚未禀报你父皇呢!”
“娘亲!”龙然无比自然地叫着,跪到唐皇后身旁,二人跪拜龙懿灵位。
一旁,龙然的生母刘氏,表情无比复杂,既有替儿子高兴之色,又有失落自惭之感。这也难怪,儿子认别人为母亲,换作是谁,都不会好受。但若是为了子女有个更好的前程,又能够忍痛接受了。
“得子若此,恭贺皇后娘娘!”唐世涯作揖道,“臣奏请立嫡子然为储君,国丧期满,举行登基仪式!”
“国舅所言,甚合哀家之意,不知众卿何意?”唐皇后不慌不忙道。
各位大臣都不傻,加之此前多方面的沟通,自然是鼓掌赞同。
唐世涯开启新的话题道:“皇后娘娘,陛下,昔帝国与北辽新立只合约,皆为五皇子昊丧权辱国所定也!不知是否执行也?若执行,按约定,七日内需敦促四郡臣服于北辽,先行纳今年之岁币五百万金也!”
“废材订立之合约,岂能成为鱼肉我帝都黎民之桎梏也?哀家一概不认也!”唐皇后这回变了,变得如此强硬,不畏强敌了。这与当初决定送龙昊等人去做质子,以寻求和谈时,她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接着补充道:“三皇子钧,帅军御敌近一旬也,毫无建树,未有震慑,以至贼军如此之猖獗!钧抗敌不力,别无他法,唯连连请求增援也。朝中可还有勇士,愿领兵一战也!”
扫视朝堂,众人皆是低头,无人应答。
唐世涯奏道:“吏部尚书孙佑安,少时曾随先皇平定燕郡叛乱,颇有带兵之方。臣奏请孙大人赴前线,为三皇子副手,或可攻破月华城也。”
孙佑安一脸无奈,但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是七皇子龙发的舅舅,旧时随龙懿征战沙场,立下过汗马功劳。
皇权交替,一贯独来独往的他,并未参与其中,只是力求自保。近日唐世涯等人暗地斡旋,也曾找过他。但性格刚直孤僻的他,并未表现出多少热情。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龙昊、龙发慷慨赴国难,龙然、唐世涯等人却另立新储,残害忠良,孙佑安虽然表面不说,但内心深处是极度反对的。这也就果然招致了排挤。
“孙大人以为何如?”唐皇后威严地问道。
孙佑安叩首道:“承蒙相爷抬爱,国难当头,臣听候差遣,万死不辞!”
“妙哉!哀家命你携两千兵马增援,即刻出发!若钧与寒锋继续抗敌不力,当取而代之也!”
龙钧此前带兵五万,前线守军原本有两万,今让孙佑安领兵两千,却称之为增援,还让孙佑安可取而代之,简直就是个笑话。
当然,孙佑安十分清楚,这一安排,无非就是要他与龙钧内耗。这一招,可真够阴险的!孙佑安与龙钧有矛盾的事,朝堂之上何人不知?
龙钧昔日辅助朝政,节制吏部、礼部。二人政见不和,曾公开发生过几次争执,闹得很不愉快。有一次,若非龙懿劝阻喝止,龙钧几乎挥刀杀了孙佑安。
此去前线,老冤家再聚,不知又会发生多少矛盾,孙佑安觉得很忐忑。
那边,准帝君龙昊等人被关进月华城的天牢。这边,新准帝君龙然顺利上位。
唐世涯安排人四处散播谎言,以至帝都上下,人尽皆知昏君龙昊丧权辱国,不仅割让四郡,还承诺岁纳金五百万,陷帝都与水深火热。一时间,群情激愤。
紧接着,唐世涯悄然在帝都与前线间部署兵力十二万,按兵不动。皇后撕毁合约,令前线平辽军攻陷月华城,收复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