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福安
上QQ阅读APP看书,第一时间看更新

第27章 指令

罗仲敲过门后看向古卓方,把马交给小厮牵下去,走向他问:“体力还不错。”

古卓方粗喘着气,弯腰大口呼吸,抬起一只胳膊指着罗仲,问:“你早就发现我了,你故意耍我玩儿?”

罗仲笑了笑,说:“我这是在考验你,再说了,是你主动追来的,我又没让你来。”

古卓方似乎是被这句话噎住了,挺直腰杆子理直气壮地说:“我还有问题没问。”

“都说了还会再去,到时候再问也不迟。”罗仲打了一个哈欠,说着就要往府内走。

“不行,不问我就想不明白。”古卓方快速拦在罗仲的面前,不让他再往前走,“既然你捞不到好处,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罗仲一把推开他,说:“谁说我捞不到好处了?我只是得不到粮食,但是能得到皇上的夸奖。”

皇上的夸奖比粮食还好?古卓方觉得一定又是被罗仲耍了,一直跟着罗仲,进了“罗府”也没能察觉到。

快到卧房的时候,罗仲烦了,拐弯走到宋浩天和胡子千的房间,一脚踹开门,屋内熟睡的二人被吓了一跳,齐齐惊醒,迅速摸出枕下的匕首,在看清是罗仲后,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让将军深更半夜意识到了,反倒更加紧张。

胡子千和宋浩天各自反省了一下,没找到过错,若是有,便是江小姐对他们太好了,二人对视一眼,把匕首放回原位,下床穿鞋,再看罗仲时,“任凭处置”四个字就像直接写在脸上一样明显。

罗仲看他们这样,相当友好地问:“你们怎么了?”

宋浩天和胡子千一齐回答:“任凭将军处罚。”

“行了,深更半夜的发什么癔症。”罗仲招呼古卓方进屋,对他说,“时候真的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你要是闲得慌,找他俩说话,别来烦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古卓方不敢,他有一种入了虎穴的感觉。

罗仲见他愣在那里,觉得奇怪,问:“怎么?你死都不怕,我让你进房间里睡觉倒是不敢了?”

古卓方不理他,罗仲只好转向胡子千和宋浩天,指使两个得力手下说:“算了,你们两个看好他,别让他出这个门儿,敢让我发现他在府内乱窜,你俩就死定了。”

于是,罗仲的威胁在正确的人的身上得到了有效的表现。宋浩天和胡子千走到古卓方身后,以押犯人的姿势把对方带到了房间里。

古卓方胆子大,纵使没摸清状况,也敢抢一个被子和一个枕头,大言不惭说自己冷。胡子千和宋浩天两个小孩儿都拿他没辙,只好挤一个被窝,枕一个枕头。

次日一大早,古卓方看着他俩抱在一起的样子,悄悄出门,跑去找罗仲,想着把罗仲叫过来欣赏欣赏,结果敲开的是罗庆的门。

罗庆披着披风,因旧疾犯病行动缓慢,古卓方见他第一眼孝心就蹦个不停,连连说对不住,敲错了门。

罗庆不知道罗仲带了客回来,一只手抓着披风,腿一发力站稳,伸出另一只手挥掌,直接把古卓方打到了走廊外。

罗仲听到这边细微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起身。

江无尘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觉浅,罗仲刚一动便也跟着醒了。她想跟着一同查看,但是罗仲不放心,不让她去,只好作罢。

罗仲衣衫不整来到罗庆面前,看了看跌坐在走廊外的古卓方,问罗庆道:“父亲,大早上这是怎么了?”

罗庆冷哼一声,说:“这不是明摆着,家里进了贼。”

罗仲这才想起忘了同罗庆说,连忙解释,说:“昨晚事出突然,这人是我带回来的,东市的流民。”

古卓方从地上爬起来后,对罗庆出奇的佩服,孝心转变成了敬意,在被罗庆指使去仓房取米熬粥时,也没有半分的不服。出发赶往东市之前,他还对罗庆挥手道别。

罗仲在马车上拿出那张连夜写好的锲约,让古卓方表态,谁知古卓方看都没看直接同意,还说:“罗大将军家里有高人,我相信你,所以这字条就不需要了,我会去同乡民们说的,但是他们若是还不愿意去,不可以强迫他们。”

宋浩天昨晚被抢了被子和胡子千挤一个被窝不说,一大早还被古卓方无端笑话,现在听到他的话,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肚上,义正言辞地说:“我家将军怎会强迫人?倒是你,没得别人的同意,就强夺了别人的被子和枕头,忒没礼貌了些。”

胡子千也没睡好,打了数不清是第几个哈欠,揉了把脸,给宋浩天帮腔,说:“就是就是,罗家主不踹你,我们兄弟俩也要踹你。”

罗仲听着他们三人斗嘴斗了一早上,着实头疼,便让马车停下,说什么马车太小,坐不下太多人,毫不犹豫把三人踹下了车。

耳根清净了,春桃也很开心。

江无尘掀开车帘扭头去看他们,看完问罗仲到底是怎么回事,待罗仲细细为她讲了昨晚的事情后,陷入了沉默。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几天看着像是要下雨。不知道古卓方是怎样同流民们说的,大家一下子又对罗仲有所改观,表示愿意开垦荒地,自食其力。

无奈的是怎样都会有人捣乱,之前好酒好菜招待罗仲的孟明秀,一下了早朝,就又跑去“百花楼”买醉,在里面和孟祥卫见了个面后,再出来时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罐子没来得及放下,直接踉踉跄跄来到了东市。

罗仲看着他走近、走近,停在了写有“流民区”的木牌前,伸脚向前一踹,踹偏了,没留意摔了个狗啃泥,又顽强地撑着地面站起来,试了好几次才成功,随后不甘心地把提了一路的酒罐子对准砸过去。

木牌终于倒下,酒罐子也随即炸开来。空气中弥漫着烈酒的醇香,只闻便足以醉人。

孟明秀晃晃悠悠走到罗仲面前,笑着行了一个不周端的礼,满身酒气刻意地说:“罗大将军近日来可真是独得恩宠啊!那什么,那什么,兄弟,改日教教我可好?”

罗仲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撒泼。当孟明秀想上前进入流民区时,罗仲才动了动脚,再次把他拦下。

孟明秀被惹恼了,破口大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拦我?这里又不是你家的地,我怎地就不能过去?”

孟明秀说着上手想把罗仲推开,结果没推动,又满是嘲讽地嚷嚷说:“这里,是我和我爹先来施粥的,如今被你们占了去,好事倒都写上了你罗仲的名字,罗仲,你用着我们搭建的棚子,就不臊得慌吗?”

“满身酒气,大声嚷嚷,没有一点风度,身为官员,你就不臊得慌吗?”

罗仲现在的脾气比刚入京那阵好太多了,不想和孟明秀有过多纠缠,正想着怎样才能把人赶走,古卓方过来了。

“孟公子,你可终于来了,大家伙可都饿着呢!你是来给我们送粥的吗?”

孟明秀记得古卓方,揽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我父亲把你喊过去,可是我向他推荐的你,怎的,赚到银子了吗?那边一群白眼狼,我过来了都不知道来和我打个招呼,就你还记得我,这样,这样好了,我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走走走,咱们呐,现在就去!”

古卓方把孟明秀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拿开,说:“银子什么的倒没那么重要,话说回来,我那五个兄弟呢?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孟明秀不知道古卓方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知还惦记着哪家的美人和美酒,大手一挥,说:“什么五个兄弟,我不知道,咱俩不就是兄弟嘛!”

古卓方的脸色逐渐变差,推了孟明秀一把,待他踉跄着摔到地上后,过去又狠狠踹了几脚,边踹边放话:“三日之内若是我找不到我的兄弟们,你们‘孟府’就别想安宁了。”

孟明秀醉得再怎么一塌糊涂,现在也清醒了一些,他看着罗仲蹲在面前,对他客客气气地下了最后的指令。

“孟公子,你也感受到了,这里真不欢迎你,要是实在没什么事的话,就赶快回去吧!我看这天,阴沉沉的,怕是又要下雨,免得又钻进那什么地方躲雨,一身水渍混在那里着实不好看。”

一朵乌云盖在天边一连几日都未曾挪动过位置,把东市上方罩得阴沉沉的,但就是不下雨。

这几日大家都在开垦荒地,晚上再回来睡觉。由于去荒地的那条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便还在这里施粥。每人早上临出发前喝一碗粥,晚上回来喝一碗粥,中午就吃一张大饼。

大家再怎么说也都是从小便种田的,也没什么怨言,尤其是古卓方,自打在“罗府”住了一夜后,更加听从罗仲他们,干活做事也最为积极卖力,每天干活之前,都要同胡子千和宋浩天放话比试谁开垦的面积最大。

起先宋浩天和胡子千看不起古卓方,觉得自己在边疆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读书人,结果比试结果显示,他们两个都输了。然后再看向古卓方时就是大写的不服,但不敢再小瞧他,不轻敌的比试结果显示,他们两个还是输了。现在二人已经输麻木了,就没感觉,劝自己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今日又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