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城

第二日，钟晋王妃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婢女给她倒了杯水，钟晋王妃揉了揉脑袋，问：“昨晚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婢女回答说：“回王妃，是奴婢。钟晋王喝醉了，靖湮王便将钟晋王送回了住处，怕闲人误会，便让奴婢扶您回来。”

钟晋王妃点点头，头有些痛，她不太想多说话。

敲门声响起，得到钟晋王妃的应允，婢女跑去开门。

“王妃醒了？正好，我刚给王妃做的醒酒汤，给她端进去吧。”门外传来程鹤声的声音。

婢女不知该不该让程鹤声进去，犹豫着，不时转头看看钟晋王妃。

“王妃大概还难受着，我就不进去了，过一会儿我们便启程回西凌了，不必麻烦王妃送我们了，还请王妃保重。”程鹤声告辞了。

“王妃，这是程姑娘送来的醒酒汤，奴婢给您放在这儿了。”婢女将汤放在桌上，接着说：“靖湮王和程姑娘过些时候回西凌，王妃还去送吗？”

“送。”钟晋王妃很想再睡一觉，但礼仪战胜了困意，她让婢女给她梳洗打扮，准备送别。

——城门——

“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劳烦二位替我照顾鹤声了。”陆九野道谢。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殿下的徒弟我们怎么会嫌麻烦，程姑娘端庄得体，礼貌至极，程府养这么一个女儿真的是费心了。”钟晋王感叹道。

程鹤声笑了笑，说：“钟晋王谬赞了。”

钟晋王妃强忍睡意，上前和程鹤声道别。

程鹤声观察力出众，她很快便察觉到了钟晋王妃的不对劲，于是看了看陆九野，看陆九野的表情，显然他也发现了，于是，程鹤声提前结束了送行，说：“秋风甚凉，王妃喝了酒，不便再送，时辰不早了，我们告辞了。”

钟晋王还想拉着陆九野叙旧，被陆九野制止了，他向钟晋王递了个眼神，钟晋王看看程鹤声又看看陆九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小声地说：“殿下放心，你和程姑娘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钟晋王别有深意地说：“恭送殿下。程姑娘一路保重。”

在赞城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程鹤声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里感慨万千。

马车忽然停下，程鹤声没有防备，差点被甩出去，她面色发白皱着眉，强忍着不适。

程鹤声掀起车帘，问：“发生了何事？”

王军紧张地看着前方的密林，无需回答，程鹤声也明白眼下是什么境地，她紧紧地攥住车帘，尽量不发出声音。她下意识地看向队首的陆九野，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靖湮王军的不易与危险，战场刀剑无眼，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又等了一阵，还是没有事情发生，陆九野小心翼翼地前去查看情况。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长剑直指陆九野的面门，幸好，陆九野躲开了。

“皇兄，别来无恙啊。”一个男声响起，随后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陆九逸？你怎么在这？”陆九野打量着眼前的人，皱着眉，程鹤声很明显能感觉到，陆九野不喜欢面前的这个人。听眼前人对陆九野的称呼，此人应该是陆九野的三弟，源昼王，和陆九野一样，自愿驻守南岭一带。

“听闻皇兄收了个徒弟，就想着来祝贺一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皇兄。”陆九逸说得很轻松，随后向程鹤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九野没有拆穿陆九逸的谎言，把程鹤声叫了过来。

程鹤声警惕地看着陆九逸，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这是驻扎在南岭的源昼王，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陆九野向程鹤声介绍道。

程鹤声只行礼不说话，陆九逸看着她，笑了出来，说：“姑娘对我敌意很大嘛，放心，我可没有伤到皇兄，皇兄身手了得，岂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程鹤声眼见被戳穿了心思，只能不动声色地说：“源昼王说笑了，殿下同师父都是为国为民之人，鹤声自当敬佩。”

陆九逸怎么会听不出来程鹤声的场面话，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为国为民……姑娘这话倒是说对了，本王与皇兄处境相似，都退出了皇位之争，自甘拱手将皇位让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不就是为国为民吗？”

程鹤声抿抿嘴，陆九野与陆九逸性格天差地别，与陆九逸的这几番交谈下来，给她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孩子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

“好了，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吧。”陆九野说。

“皇兄所言甚是，只是我此行并没有骑马，不知能否和程姑娘乘坐马车。”陆九逸厚着脸皮说。

程鹤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从皇室口中说出来的话。

“既然这样，那你就随军一起走吧，男女有别，你最好还是不要和她单独在一起。”陆九野说。

“皇兄，我这都走了好几天了，急需休息一下。”陆九逸试图挽救一下局面。

“王军同样在行军。何况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怎会像你一样虚弱不堪，走不得路。”陆九野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陆九逸咬咬牙，说：“好吧，我跟着靖湮王军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