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十二月多病倒下台（9）

“不就是一场自娱自乐的晚会嘛？都高中生了，就不能表现得成熟点吗？”卜异潇洒地说着，“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多上一节晚自习补作业”到底她还是有些不满，“而且元旦节居然还是个周三！三十一号要上课，只放一天假，耍都耍不长！”也许正因为如此，在为才学校，这个要上课的12月31日其气氛还真就跟个普通的周五或者周二般平静。天气给阳历岁末的布景也是非常地不出色，斜风细雨，地面被雨水浸得发黑，天空中弥漫着牛奶般浓稠的雨雾，漫天大雾还不住地往地面低垂，有如帷幔拂过楼顶。平日里那些似钢笔尖般矗立的大楼，如今顶端都隐没在雾气中，乍看上去就像是它们都起了火，被自己冒出的浓烟给灭了顶似的。

但这样的布景映衬荆蓟的班主任今天的乖戾倒是很贴切，毕竟上午他用戒尺（用从《新概念英语》上切下来的胶装书脊做的戒尺）打了两个上课打瞌睡的男同学二十下手心，中午在办公室厉声训斥三个作业质量差的同学，声音响的连在教室都听得见，下午还钻空踢了一个上课玩手机的女同学的屁股。这一系列“倒行逆施”的密集惩罚把班上的气氛搞得是既风声鹤唳又骚动不安，偏偏这天，这个月和这一年的最后一节课还是他的英语课，大家暗地里有多怨声载道是可想而知了。

上课铃刚响，班上就寂静下来，大家都认为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然而一向上课准时到令人发指的班主任此时却也像存在于天气预报中的暴风雨一样还没来，全班也从疑惑转为不耐烦再变得疑虑，十分钟之后更是集体起哄撺掇着要英语科代表去办公室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望难违之下英语课代表即起身飘然往教师办公室而去。

之后的事态一开始是发生在她的视野之外。只听得走廊上脚步声四起，接着是大呼小叫着指挥着什么的喊话，还有大声而焦急的打电话声。这番喧哗与骚动之下，就不止他们班知道有什么不妙的事情正发生了，而班上早就有几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离开座位跑出教室去看热闹去了。

“班主任在办公室里头晕倒了！已经喊了救护车。”有个跑出去看热闹的回来报信了，全班一片哗然。“我去再探再报！”他把这哗然当作了对自己擅离座位班级去看热闹的肯定。

过了一会外面果然响起了救护车笛声，这尖利的笛声逐渐向为才中学逼近。靠窗的她眼看着一辆闪着红蓝色顶灯的救护车闯进了那道平时紧锁着，此刻却向横贯校园的校外路敞开的校门，并在教学楼下平常只走人的庭院中来了个急刹车。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跳下车，拿着东西纷纷冲进了教学楼。过了不长的一阵，一副担架被不紧不慢地从教学楼门抬了出来，担架上还躺着一个男人，他连同担架一起被抬上了那辆还闪着灯的救护车。

在救护车关上后门的那一瞬间，突然响起了一声口哨，这把她可吓了一大跳。在救护车发动并驶出学校时，教学楼里更是传出了掌声。“哪个胆子嫩个大！但愿这不见得是卜异在欢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