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的家，我来守着！
“新兵！三队新兵001！说你呢！干嘛！闭着眼睛装死吗！？”
谁？我？我是三队新兵001？！
被骂醒的昔昔怔了会，才醒觉鼻翼间的血腥味已经散去：我从血海中走出来啦？
眼前光感明显，我正站在太阳下，暖洋洋的。
听那人的话，昔昔睁开眼睛，撞上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被烧伤的大块疤痕攀在他下巴上。
怀里被人猛塞一杆枪和一个背包，昔昔及时接住枪，把包背到身后，心跳莫名加速。
周围一片死寂。
在班长意味不明的凝视下，我果断转身，把枪交给身后的战友。一把接着一把，长枪经我的手，散布整个三队。
枪很重，我的手有点抖，应该是有点情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偏生又安静得很。
奇怪……
我看见班长站上高台。
他气运丹田，高声道：“我知道！在场所有人都普通人，不炼灵，没受过【永生洗礼】的普通人！”
似乎他自己也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不占理，于是顿了片刻，深吸气，霹雳般地将那些话，一口气全部射出！
“但此刻我们唯一的权利是倒在战场上！唯一的自由就是选择为什么牺牲！”
你可能会猜我们听到这俩句话的反应，但事实是，大家很平静，我也不例外。
我想这应该不是麻木。
良久的沉默，直至远处传来催唤，他才最后道：“眼下圣火熄灭，幽泉枯竭，蛮端将要倾覆！只有回到地面上，回到我们的故土去，重建新家园，蛮人才有一线生机！”
没有掌声，没有高呼。
没头没尾的，班长说完，背上包拿起枪，从高台走下，走到我们身边，跟我们一起上【降神台】，去往陌生的地面。
瞬息变换的空间里，昔昔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简直就要飘起来……
然后她真就飘起来了！
手被二队的人拉住，昔昔跟另外六人围成一个圈，原先拿在手里的枪此刻紧贴着胸膛。
从下往上看，尤其危险。
湍急的气流格外狂暴，撞击我的身体发出“哐哐”声连响，然而我并没感觉那有多疼。
大概落到某个特定高度了，地面上陡地从四个角落升起四道黑柱，黑柱连成四面黑墙，将我们这三个班的人都围在里头。
另一股神秘力量的出现减缓我们下落的速度和冲劲，时间慢下来的同时，空间在缓缓放大。
“各就位——解散！”
地面传来一声急令。
神经绷紧的刹那，我们这圈跟班长们那圈连接的【一丈红】突然内分叉，从中段崩开！
昔昔只觉整个人被一双无形的手倏地推远，与【黑墙】碰撞的刹那，被瞬间传送至另一处地方。
“砰——”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昔昔凭借蛮人的金刚之躯直接砸落地面，还顺带踩死了一只不明生物。
它的血不是红的，是黑色的！
“三宫十阵！三宫十阵！听到后紧跟指引光冲锋！重复！紧跟指引光冲锋！”
虽然昔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的两只手已飞快操作起刚拿到的长枪。装上被提前装管的核解矿粉，我手里拿着的就是杀敌用的枪了。
斩灵四式冲锋枪，枪口直径由三式的8毫米扩大到3厘米，俗称“斩灵炮”，最大威能可一枪横扫以持枪者为圆心半径1.5米的范围，是千家军工厂专门为北极魔窟围剿计划研发的特型枪。
为拓展该枪应用范围，降低对持枪者的素质要求，斩灵四式保留三式的【灵机膛】设计，在自动识别异怪扫射的前提下，采用【微缩铸阵法】将圆头枪管改为前双刃枪管，大大提高持枪者近身作战的能力。
一路往头顶红光指引的方向跑，昔昔一连切开三棵巨树都不带喘气的。
七彩光弹集结成束从我视野尽头打来，将空中的怪鸟群轰散，有大概四只冲着我们这边飞来。
“靠！快点跑，旁边那队在往我们这丢怪！”
身后人说着飞跨我身前的树桩，抱着枪径直往前冲！而怪鸟的刚羽接踵而至。
幸亏红光引向巨林深处，否则我们七人估计会全部阵亡。这是一片有生命的，冷酷无情的树林，它们对天外来客似乎格外关照，而对地下的蝼蚁和倒下的同伴则不屑一顾。
但幸运女神并没眷顾我们太久，跑最前头的那位率先遭到了死神的报复。
他双腿死死地陷进黑沼地里，成为藏身其中的百齿虫的午餐，死得连渣都不剩。
但他无疑是英勇的，他枪管里最后一发，也是最强劲的那一发，将我们身前一小块黑沼全部轰飞！黑水溅了我一身，连带着他的血。
昔昔感觉皮肤火辣辣的有点痒。而沾到黑水的衣布则尽数被溶解，溶出一个又一个破洞来。
幸亏满队七个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没带怂的，趁怪鸟跟巨林缠斗那会，换弹，排好了顺序，准备跟死神近身搏击！
昔昔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排第二冲进黑沼地里跟百齿虫同归于尽，但她临死前清晰地看见了战友从她头顶飞越而过的英姿。
此刻，她好像能理解我们那会的平静了。
“我们唯一的权利是倒在战场上！唯一的自由就是选择为什么牺牲！”
班长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百齿虫的腐臭味一点点散去，而血的味道越发浓重。
我好像掉进了血海深处，不见光明。
“嘿，新兵001，醒醒。我为守护家人而死，为捍卫我的家园而死。你呢，你是为了什么而倒下的？你的战场又会在哪儿？”
“醒过来！新兵……”
猛地直起腰板，昔昔下意识就要睁开双眼，但一双冰凉柔滑的血手却替她捂住了。
“是谁？你是我的祖先吗？当年北原拓荒死去，被葬在无间皇林的……”
我话还没说完，一根手指就堵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保持安静。
昔昔于是不问了，伸出双手，想要看看它究竟是鬼，还是人！
然而，她刚伸出去的右手被另一双手捧起。
一个既冰凉又坚硬的东西被放在我手上。血色长刀入手时，昔昔顿感锋利，瑟缩了一下，被血手强硬按住。
“啊啊啊——”
剧痛瞬息而至。
刀尖从上至下，一寸寸没入昔昔的右手心。一时间，那白嫩掌心处飞溅的，不知是昔昔的血，还是刀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