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传刀！一話開天
血海燃魂，火借风势战至高潮，我与它，我俩皆来到了极限，身心俱疲的躯体不断召唤帮手！
我见那火人的眼珠子不再圆溜，它被一叶黑斜分，又卸了火劲，一双眼黑白分明。
面部，手肘，肩与膝，拳相虚实间，它每与我硬碰一次，便消一分焰火。
渐渐地，我瞧见了天破慈的模子，那人不笑时一张冷酷的脸，格外无情。
他还是这么讨打，奚落我道：“此身残，汝魂败，雷雨月夜阴刻骨。既无家底，又无缘，不若作个普通人！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只是，这佛渡不渡我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劳仙长费心。
我这刀，长王者之气，行霸者之威，修圣道，慧人心，端的不像尔等屠城，杀人，毁尸灭迹！自欺欺人！”
破妄刀突然被我握在手中，罗允泽浮身旁，怼完天破慈，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道：“你曾同我苦炼两年，可还记得那雪林，秋意，春来，夏至？”
昔昔当然记得，周琬传刀之时，那雪和光，那灵动的袍舞，以及她立于光影缝隙间的一落刀。
“罗允泽？你小子当个逃兵，还有理？这些年，可活得心安啊！”天破慈拳风一改，收了醉意，两脚实立，凭空抽长一【碧海战天戟】！
前有醉拳，宛如风中火，抗八卦连绵意，两两纠缠，难舍难舍。时而拳进一分，时而掌溯一寸，昔昔与火人，恰似那幽泉与蛮焰，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互有攻防。
而今走到炼灵时，罗允泽一路藏身刀内，看着她横渡血海，领悟【止渡】一道；看着她拳打恶狗，血糊眼，又糊脸，露出最狼狈的模样；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失去，失去家人，朋友……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了成长。
终于，罗允泽在今天她这炼灵第一考中，凝神而现，不理会天破慈的反话，而是专注地问她道：
“昔昔，你可愿认我为师，做我弟子，承我“逃兵”的名声？如愿意，你便舍善从恶；如愿意，你便逢凶驱邪。”
他似乎并未执着，只是顺其自然地问我，一如他光明磊落地做了一个“逃兵”。
而我，我手里的刀，它不敏感，也不颤鸣，没有……一丝被冤枉的哭诉。罗允泽，难道真是天破慈口中，所谓的逃兵吗？
他可承了“鹤琬”的刀！
“鹤琬”，与陆子扬齐名的周琬！【洋五剑】的传人！他们是镇守北原魔窟直到最后一刻的存在。
刀名【破妄】，刀命破妄，一刀破妄，刀刀破妄。此间可有虚妄？我又该如此破之？
“当以信任为刀，凭【人信】破之。我想，你正时刻准备着，对吗？昔昔。”
他此刻好似不单只为罗允泽了。
我的父亲，昔赛，他有他的坚强，那迎战生活日复一日，千磨万韧的勇气，和深沉的爱。
罗允泽问完，隔空对视那火人变作的天破慈，露出一抹挑衅，笑话道：“你到底不是他，我师父虽手持战天戟，却不擅用。他比你想得还要傻。”
他话语中信息量惊人，可不管他人是好是坏，此刀无错，我承【人信】刀，必不以人信作恶！
“是的，我一直等待着这一刻。”
“好。
遵照祖师爷的训诫，我只传你一刀。此刀名为【人信】，你有一柱香时间，自行领悟修习。
五剑无剑，无间有剑。此刀一授，师徒恩断。日后你这【五剑门】有多辉煌不关我事，有多破败也莫求我。
你可听清？
昔昔。”
罗允泽从刀里走了出来，他不似周琬红袖飞舞，也不似天破慈素衣童颜。他一身花绿补丁褐布衣服，鞋子也是简简单单的黑布鞋。
最不同的是，他有着陈夫子漫话里【荒漠大侠】的标装——一顶边缘崩线的遮阳草帽！
黄沙的肃，黄沙的瑟，黄沙的苍凉……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分别的时刻了，虽然他只在打狗那会提点过我。噢，还有血海，我被迫陪他一块练的基本功。
除此之外，他还真没教过我什么。
比起师父，他可能更像一个，陪我共患难的前辈朋友吧，不远又不近，我的开路者。
感谢火人，感谢方诺，感谢一路来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所有人，有你们造路，有我们开路，她一定能接好那把刀——人信。
“人信如书，周知而致信，不知则不信。信多信少，皆是人心；信少信多，皆属人情。”
罗允泽选了一种最适合我的授刀方法，不是口诀心决，不是传功点精，而是身体力行！
他灵魂顺了刀意，附着于昔昔身上，边说边拔刀，刀开一刃，刃有两面；正红蓝反，血海碧池，恰合她心意，善恶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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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灵口诀—基础版（前两句）】
幽泉既上，蛮焰必下。
水火互换，四季始开。
“【五剑门】从不教弟子炼灵，因为炼灵，炼的是人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精气神，最是讲究个性；又是耗时长，投入大，见效慢的，修行路上最关键的一环，也最是无法统一。”
自己说给自己听，昔昔头一回见，十分奇异的感觉，像一副躯体内住了两人，两个灵魂。
罗允泽有心配合方诺，助昔昔炼灵踏上修行之路，于是趁火人正加载【战天三戟】的数据时，将【唐刀八字决】和【二十四节气歌】凑一对，方便昔昔理解何为“水火互换，四季始开”。
说传一刀，其实是一刀八式。
“昔昔，此为【人信八刀】，八刀八个节气，两两对应春夏秋冬四季。
从湿到干，从热到冷；从水化火，从火化水；此间天地气动，人和万物始信之，于是炼灵，晓大道，通轮回长生术。”
罗允泽说话时，我与他一同联想，我在他脑海中看到了曾经那个小罗允泽。他拿一把木刀，向我展示唐横刀的八种用法。
我听他一边演练，一说嘴里念念有词：
“【唐刀八字决】
刺，扎，斩，劈，扫，撩，推，割。
【二十四节气歌】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每月两节不变更，最多相差一两天。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