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赤灵！武动乾坤
碧海幽火如银星，它们点缀此界心夜，我于是看见了天的另一头——
血海翻滚，逆流而上！五柱红光遇风结晶，凝成一背宽三米，翅长五米的巨鸟。
怪鸟双眸烁凶光，浑身镶满了鸽血红宝石，极致的深红，纯净，饱和，又明亮，像正燃烧的火，正沸腾的血！
鹏嘚，它震唳九天，生于血海；它扫除邪恶，带来吉祥；它高贵而又威猛！它就是北冥天鹏王！
本该如此的……
可在蛮端创世神话中，它，北冥天宫的主人，却成了上古十三巫妖王中攻击性最强的存在。
生性嗜血！残忍无比。
“北冥天鹏喜盘飞在草原上，它奴役我们的祖先为它种上整整一百亩绿林！
后来，我们的域王——酉息神，带领他十二位英勇无畏的部下，在一个月圆之夜，抓住巫妖王们虚弱的片刻，用神器将其通通斩杀！
又以十三神器为引，招来蛮端天地之力，将巫妖骨封祭在南极岛下，为我蛮端争来万年星运！
自此，蛮端走向了繁荣与稳定。”
然而，那是错的，我亲见的历史告诉我，这故事有另一个版本。
在那个版本里，没有酉息神，没有神器，没有神，有的只是人，许许多多的，数不清的人。
他们挺身于枪林弹雨间，跟异怪搏斗，为人族抢来生存的空间，以生命作桂冠，赋予人一个“万物之灵”的美称。
而今，我站在后人的立场上，是否该为这头美丽的巨兽平反？是否该为它送上一句赞美？
昔昔站在孤岛之上，抬首仰望那翱翔天地间的灵杰，缓缓握紧双拳：“来吧，下来吧！由拳始，由拳终。天破慈的第一堂课，我仍记忆犹新。”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我直视那耀目的火珠子从天而降。从未有过地，我感受到了人类的渺小。
这击碎一切绝望的，巨大的，渺小！
火拳呼啸，大鹏坠地成人，将昔昔原先站立之地砸出一个坑。只见它身披火焰甲，钢铁翼作拳，脚爪有力地撑起了人身！
昔昔面色凝重地握拳，作防守势，缓缓拉开距离，打算给自己一个机会，找到火人的弱点所在。
唐刀破妄仍深插土里，躲在火人身后。
火光影曳，那人真假难辨。
一会左脚在前，一会右腿横拉，整个人明明步子实在地画了个十字，但身形却是东倒西歪，晃荡得很，像极了风中火苗，行停无迹！
昔昔头一次见着来人打架，目视在地。它是连一个正眼都不屑抛给自己敌人的。
奇怪，难道方诺说的，用行动展示答案，不是让我跟别人打架，而是让我做科学小实验？
她正思索呢，那人忽地进一大步，歪头倒去一旁，头重身轻，带着步伐，侧身跌扑在地。
“砰”一声重响，昔昔光听着就替火人感到肉疼，也幸好它只是血海赤灵，并无人的痛觉。
火人似乎还不习惯自己新生的四肢，以头抢地，顶地翻身，旋起双腿。两腿长，两腿短，前后摆，它简直跟个倒立旋转的不倒翁没啥两样！
被火人的滑稽给逗笑，昔昔尽管未知方诺的题意，但本着厌恶疼痛的心，对“切磋”二字不愿提起。不念不想，她终于没有再戒备森严。
拳眼微微松了些，肩膀，脖颈一块卸了劲，那劲自然地垂落至腰胯，直直坠往足下。
我似乎长在这座孤岛之上，脚被泥泞地吞噬，而我的双手，双肩，它们将有足够的注意力完成我脑海中出现的一切动作。
没有理由，就只是单纯的觉知，我有第六感。它比我想象的要更精准，我为此牺牲了视力。
可她毕竟不是看见未来，火人又一次跌扑下地，做出她看不懂的动作。
我见它，踉踉跄跄，但每次真要摔时，都能像个陀螺一样，往哪倒，就往哪旋。
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可它手也不握出拳。中指、无名指、小指，此三指卷屈握紧，而拇指和食指张开略屈，形成蟹钳状。它手上难道端着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吗？
昔昔垂手腰间，打算以逸待劳，看它到底要搞哪般花样。没曾想，她才一交心，这火人就拧步一摔，旋子转体360度，直直地，在半空中朝她弹射而来，如一飞箭，看着慢，实则快！
此招一出，立刻就刷爆了昔昔的错题库。
人才炼灵哪见过这场面呀！她第一反应是懵，接着要避，可怎么避呢！？
脑中才有这想法，她便如有神助般，身定中宫，脚开八卦，扣步在前，翻手在后！
幽火点点从碧海中升起，全部汇聚我身上来，为我编作蓝焰甲，甲身齐响若风铃，外里瞧去，满满当当的【幽火铜钱】，正是一【铜钱甲衣】！
我活架一开纳百川，它点拳虚杯劲犹发。
我蹚泥走转稳如钟，它逢击而避乘虚入。
正是攻防交换时，正是觥筹交错时，它要醉卧沙场君莫笑，我却不愿古来征战几人回。
巽卦东南从木掌，才出圈来有进退，我气蕴内敛，走转不定，飘动而有渗透，如巽风！
无孔不入！
它强固精明如地龙，伸身坚作铁，法密又如绳，形醉意不醉，意醉心不醉！
醉步实拳重技击，短小精悍，刚柔并济！
我见它拳出迅猛，起落轻灵，心一吁，胸前混沌火起，心肝脾肺肾举，是正南掌，刀无芒而锋。
龙爪豹行疾如电，眉目锐如夜中猫，昔昔恍得猫妈妈真传，一腿一拳间，暗合八卦，又野性十足！有一股拼杀于恶狗群中的狠劲！
她昨夜还是地上人，于今晨，取证，放线，又炼灵，是要平地起高楼，是要登楼遇飞仙！？
还是要……上天调玉宫？
其实都不然，她只一瓜娃子，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又是个小蝌蚪，找呀，找呀，找爸爸。
那夜雨儿赋予她深入骨髓的，对“死”的恐惧；那三年疲于奔命，幽困闹市，赋予她一刻松懈，便被世界抛弃，被众人抛弃的恐惧。
“我的命有猫妈妈的一份，有万戚的一份，有陆子扬，周琬，罗云泽的一份，还有爸爸，小秋妈妈，师父。”
昔昔说，我说，火人听。
方诺看见了一切。
于是，我心如一，武动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