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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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被通知参加同学会，比较赶；所以我希望能有时间准备一下再更慎重的回应。借这次机会，我也想由衷地说一句。关于当年的案子，我也是受害者，我比谁都更希望真相大白。会配合所有能揭开悬疑的机会，谢谢。”
毕圣楠心乱如麻，光是木偶一样被张诚选牵制已经让她大为光火。一切来的快，快到她认为还不应该发生，便只能在打着退堂鼓的心理作用下，尽可能的对着媒体将自己形象拉起来。
她是虚弱的，眼睛也抬不起来。本来便是不敢拿刀只敢下毒的人，她确实应该这样的状态。而这种状态跟外界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以至于记者的语气显得并没有那么的咄咄逼人。
在甄燕等人的帮助下，毕圣楠艰难的挤出去，打了一辆出租车匆匆离开。
望着离开的车辆，再看看身边鼻青脸肿的张诚选，詹鱼说，：“我觉得等回过头去，就能宰了你。”
“没大没小，一天到晚。”
“要盯着她吗。”
“她会找回来的。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儿。”张诚选拉开一辆出租车，自顾自走了。
在机场酒店附近的餐厅里，踩着酒店拖鞋的老陈，翘着食指，手里拿一杯汤羹，自顾自往嘴巴里塞饭。
张诚选走过来，从胳膊下掏出一双拖鞋扔过来。
“我跟你不熟，也不打算跟你做朋友。按原价赔偿，十万八。”
“一只能穿吗？我赔的是两只。”
陈江旭很认真地拍了桌子，瞪大了肿眼泡。
“谁没来。”
“赔不赔？”
“我的你要吗？44码，穿的上吗？”
“赔不赔？”
“真找回了一只，就穿帮了。”
“非这么干？”
“你非砸我？你越来越不对劲，我不想跟你较真，希望合作长久。杜丽和王貌美怎么没来？”
“一个女子监狱，一个完全没消息。”
“监狱。你们这群人真是没个好东西，怎么了，风水不好吗，纯粹的蛇鼠一窝。”
“给你要点儿东西，办成了继续，办不成拉倒。”
“录音，拉倒。”
“一个名组，拍了吴嵌改编的电影，需要一份授权书。你给我说说。”
“你们拍这种题材，又不敢往狠里拍，干什么。”张诚选点上一根烟，被撅断。
“这你别管。多宣传好事儿，而且这是电影，国际的，影响力得多大呀。”
张诚选嗤之以鼻。
“你不是说群里就没有毕圣楠吗。”
“真没有。原以为是甄燕搞的局，谁知道她来啊。”
“你没办法比记者了解的更多吗？”
“没办法。说给人听的都是让你听的，谁会说更私密的东西。”
“你不是人。”
“你是，你下辈子还是。”陈江旭吃完只说一句，：“我的事儿这个月必须落成，后半辈子指着这个找脸。没事儿别找我，真不乐意见你。”随后，抽两张纸，带上张诚选赔偿的拖鞋，离开。
詹鱼虾并未独自返程，站在门口守着。陈江旭转弯进入候机楼的时候，通过一个英文账户，发来了一条视频：一群高个子女孩围着一个人戳眉头，笑声刺耳。
“你怎么跟过来了？”张诚选吓一跳，接过她手里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发了什么。”
消息被撤回，随后又是一段视频，一处国外的独栋别墅，白房子，绿草地，附近还有河；最后一帧是拍卖信息；信息中有毕圣楠的名字。
张诚选并不稀罕看陈江旭发来的第二条视频，他突然忘了自己想干啥，像不小心丢了一个灵感，正要想起来的时候反复忘的更彻底，只觉得毕圣楠房产的信息不是主要重点。
当回到宾馆，站在窗前，对着被灯光淹没的月亮，突然想起来，于是给同事发消息：“帮我恢复一下被撤回的消息。”
2
出租车上，甄燕和毕圣楠一言不发，直到司机疲倦地问，：“转了四个钟头，后面真的没有跟踪，付钱下车吧。”
甄燕准备付钱，说，：“在附近找个宾馆。”
司机说，：“荒郊野外，宾馆还是得回城。”
甄燕又说：“找民宿。”
毕圣楠不同意，说：“回城，先在你那儿住几天。”
最终，在甄燕的坚持下，车停在城区一个小宾馆前。两个人下了车，警惕的在一棵树下站住。
甄燕愿意赴汤蹈火，但是不愿意引火上身，她说，：“我其实希望你回京。主要的是哪儿有你的照应。这个地方家徒四壁，记者网红，什么都敢，真的不安全。”
“我们不能为敌。”
“当然不能。但是我觉得这次你来的很冒失，起码在行踪被曝光后的做法更离谱。有事打电话，视频都可以，为什么突然到了家门口。你要把火往我身上引？”
“你真这么想？”
“对。”甄燕说，：“关于宿舍里的任何事，对我来说都过去了，我不会提，也不会讨论，任何人，任何事都改变不了。但是，只限于我的生活是否一如既往。”
“谁不是呢？”
“谁发的信说是全宿舍人将她一个人搞残？我耿耿于怀。如果不是你突然找过来，我真的想沉默。”
“你以为是我？”毕圣楠眨巴着眼睛，更加铁了心要按照自己的打算去做。
“那正是你在美国的时间。”
“杜丽也在，她一直在。”
“杜丽的狗脑子里只有吃喝玩乐。”
“狗脑子为什么如此决断，跟任何人都不联络？她比任何人都心机。”
“万一死了呢。”
“实话说，只有家里人才能舍命相陪。”
“帮忙解除民意上的嫌疑人，仅此而已。”
“我懂。如果我是你，我接受任何检测，对面一定要理直气壮，一位的跑，一位的藏，不是办法，得冒险，然后想办法扭转不好的结果。”甄燕说。
“到房间里说。”毕圣楠终于同意住宾馆，醍醐灌顶一般找到了让她心意十足的办法。
毕家人被新闻推送吓了一跳，毕圣楠回家的当天晚上，毕家妈妈，双胞胎哥哥，大伯叔叔以及两个姑姑，外甥，乌泱乌泱来了一客厅的人。
毕圣楠八十多的老娘，皱着眉头说，：“你爸爸去世的时候，想见你最后一面，回光返照一清醒都不敢让你回来。你怎么就回来了。”
大伯说，：“回来就回来了，这是家，还能不让她回来了吗。没事儿，不管谁叫嚣的再响亮，没有证据啥也弄不成。”
“张诚选那坏东西，干脆弄死他，不是他根本啥事儿没有。”双胞胎二哥，光头明晃晃的，眉眼仿佛斧子一般犀利，他咬着牙说。
大哥说，：“不是他家背景，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我找时间见见他，看他到底想要啥。”
姑姑摆手，让安静，问，：“国外是不是有麻烦？”
毕圣楠说，：“网上的人闹的太凶，当地警察盘问了好几个小时，我觉得不对，怕他们打财产的注意。当时很多文件不真，查出来事情可能麻烦。另外，余颂有暴力倾向，经常一起打人，我担心她惹祸。我们得回来。”
叔叔说，：“回来也不难，张诚选不算最大障碍，最大障碍还是吴家，想办法弄他们。”
二哥说：“一个负责一个，我弄张诚选，我看他不顺眼。”
大哥说，：“利用张诚选，他不是帮吴家吗，他不是不甘心吗，让他们斗起来，最好不过。”
姑姑说，：“就他弄的那个东西，如果最后结果是帮咱，他两家绝对闹嘣。”
一家人商量到深更半夜，最后做出一个决定，一面接受张诚选的测试，一面暗箱操纵，让张诚选的计划落空还白白为他们服务。
几天后，第一波努力初见成效。
毕楠开通了个人在国内的账号，精选评论后，发布第一条动态消息：农历新年过后，等待“记忆影像”还我清白。IP地址在BJ，艾特了记忆影像的官方账号，并且晒出了自己最新的照片。
爆热头条词条：吴嵌案中的嫌疑人三十年后终现身、毕灼决定接受记忆测试、吴嵌案有望真相大白…
精选评论中，被点赞二十多万的评论也是被骂了四十万的评论：她也是悬案中的受害者，从21岁开始，便不明不白的背负害人嫌疑，被延迟毕业，被刁难不能自由决定去哪儿，被千千万万的人误会。在这样的逆境中，她能心无旁骛的创业，在国外谋得一席之地，其实也是非常不易的。
第二条：她用三十年站出来，直面被误会的深渊，我们相信你。
第三条：真相大白，对被害人，嫌疑人以及公众都是最直接的说服和安慰。
张诚选拨动网页内容，眉头皱起来。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像追一个人的时候突然那人转身追过来，一时间让他摸不到头脑，甚至有点担心是不是公司有人被收买，说了不该说的话，让毕圣楠得到了某种底气。
“你小心啊，这群人开始了。”
“朗朗乾坤，我不坐车，不出校门，不喝别人的饮料，不给他们机会。”
张诚选有所担心，詹鱼虾还未感受到寒风的凛冽，但是乌云似乎已经聚集起来，天色要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