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妙玉
贾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贾代儒也刚刚回来不久。
“你这孽子，不在家好好温书，是不是去勾栏鬼混啦？”
现在正经人家，其实很忌惮子弟去勾栏鬼混。
不仅是费钱，名声不好，还是因为怕沾染花柳病。
此前，欧罗巴人把花柳病从欧罗巴带到了南洋，此后北上带到前明南方，此后逐渐北上，已经传到了京城。
因为没有抗生素，花柳病很难治愈。一个尿路感染，都可能影响生育能力甚至死亡。
所以，家风正派的家庭，对于子弟在外面寻花问柳管得很严格。
贾代儒就这一个孙子，贾瑞若是没有生儿育女的能力，就是断子绝孙，这是贾代儒难以接受的。
“我能去那种地方么？先去国子监捐纳，后去礼部报备。都已经办理完毕，这是凭证。”
贾代儒接过去一看，立刻满脸笑容。
“你这孽子，为何必早说，害的我误会。好像我古板，不通人情似的。跟你舅舅赚到钱了？”
这老爷子，变脸也真快。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生意是稳赚不赔的，舅舅为了不耽搁我捐纳，就先把钱给了我。”
“唉，你舅舅是个好人啊。将来发达了，可不要忘了你舅舅。这边办好了，我明日我就去万年县衙找李教谕，再去找张秀才和刘秀才开个保书，一天就办完了，后天你就送到礼部去。”
“那就辛苦太爷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若是中举，得个一官半职的，这一辈子也有了着落。便是我死了，也有脸去见祖宗，能给你那可怜的爹娘一个交代。”
“太爷别说这丧气话了。回来在兴隆街遇到周瑞的女婿冷子兴，听说我捐纳，即将下场，非要给买了些鸡鱼肉……。”
“哈哈哈，那冷子兴跟两府的人一样，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既然是他自己给的，那就留下。今晚上高兴，咱们一家喝几盅。我给你钱，打酒去。”
“不用了，我这里还有钱，我去打酒。”
酒倒是有卖的，就是贵得很，度数也低，大概是掌柜的忘了往水里搀酒。家乡村里小作坊的酒，到了这里都是好东西。等穿越回去之后，一定倒腾点儿酒过来。
因为遥遥想去寺院道观吸取信仰的力量，第二天，贾瑞就和遥遥去牟尼院。
牟尼院，是妙玉代发修行的地方。
妙玉的师父死后，说是妙玉的病不适合回苏州，交代她留在京城的牟尼院暂居，说今后自有一番缘分。
这种说法不一定可信，贾瑞估计，可能是因为妙玉的身份不适合回南方，所以留在京城避祸的。
贾瑞之所以找妙玉，不是对人感兴趣，而是妙玉手里的古董。
刘姥姥到大观园的时候，用了妙玉的一个成化鸡缸杯喝茶，妙玉嫌脏，就要扔掉。还是宝玉说话，给了刘姥姥。
昨天在冷子兴那里，贾瑞打听了一下成化鸡缸杯的价钱。结果吓了贾瑞一跳。一个杯子，竟然要800两银子。
800两银子，可是能买二三百亩中上田呢。
妙玉虽然是故意装高冷范儿，但是能舍得把800两银子的鸡缸杯扔掉，说明她手里还是应该有点儿好货色的。什么成窑茶具的，好像书里也提过。
回蓝星弄点儿好东西，比如夜光杯什么的，拿来跟她换，应该没多大问题。
夜光杯，不过是制作的时候加点儿荧光粉，晚上紫外线照射就发光，便宜的很。便是某东、某宝、某夕夕上买，几十元、几百元都有，拿来换妙玉个成化鸡缸杯，那就能卖上一大笔钱。
贾瑞再一高兴，买一赠一，她赚大了。这样帮妙玉，不就是福报和功德么。
到了牟尼院，首先入眼的是边上小树林里栓的三匹马。
看看马的笼头、马鞍等装具，都是目前神京贵公子们流行的高档货，马主人的身份也就可想而知。
这个小树林就是停车场，这些马就是公子们的跑车。
不远处，六七个家奴模样的人，牵着马在一起说笑。
贾瑞正诧异，就听到一阵说笑声。
几个人从山门出来。
中间一个高挑女子，白衣胜雪，长发飘飘，正跟三个华服公子谈笑嫣嫣。
一个婆子俗家打扮，跟在后面。
那女子，想来就是妙玉了。
妙玉在台上停住，几个公子下了台阶，跟妙玉挥手告别。妙玉回去，公子们也出来骑上马，带着随从走了。只剩下那个婆子还在门口站着。
贾瑞走过去，婆子走下台阶。
“施主来这里，可是为了……。”
“哦，听说妙玉姑娘文采过人，前来讨教，以诗会友。”
婆子上下打量了贾瑞一番，皱了皱眉头。
“姑娘还要参禅打坐，没有闲暇，不见俗客。施主还是请回吧。”
婆子说完，就转身要走。
“顺便来布施一点儿灯油钱。”
婆子又转过身来。
“布施多少？”
这也带讲价钱的么？
是了，妙玉也不是真修行，当然是讲价钱的。
“十两银子。”
“呵呵，没见过刚才走的那几位么？十两银子就想见小姐？”
不是修行人么，怎么还小姐？
“多少可以见？”
“至少二十两。”
这门票还够贵的呢。
“好，这是二十两银票。”
败家娘们儿，见个面就二十两银子，够一个小康之家一年生活费的。
妙玉你个败家娘们儿，今天这么宰我，就别怪将来我狠狠地宰你。
什么带发修行，槛外人，还不是留恋红尘，惦记着嫁给宝玉。
你有这个心，就不怕你将来见了蓝星那些眼花缭乱的东西不动心。
“在这里等候，我去通禀，见不见你，就看你造化。”
“还有一首诗，烦请一并交给妙玉姑娘。”
婆子不耐烦接过去，很快消失在山门内。
一个婆子脾气都这么爆，修行个鸟啊。
等老子穿回去，带着东西归来，看不拿钱砸死你们。
现在贾瑞已经给妙玉作出定位，她就是类似泰山姑子那种人。
泰山下面有一些寺院，里面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子。
体面的游客下山的时候，就有一些中老年姑子招揽游客。
休息吗？钟点房……。哦，错了，这不是火车站。
姑子们招揽游客去寺院吃素斋、留宿，年轻漂亮的姑子们陪吃、陪酒，陪着一起修行，当然也可以那啥……，哈，懂的都懂。
不懂的也懂了。
这算不算佛媛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