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重开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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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权利旋涡,屁股脑袋

京城,乾清宫。

刚刚坐上龙椅的朱由检,屁股还没有坐热乎。

吾弟当为尧舜的鸡血还由在耳边回响!

暂时还没有享受到权利的熏陶,只享受到了权利的枷锁。

虽踌躇满志,却无根无萍,稍有不慎,就要易溶于水!

面对如此危险的局面,历史上的朱由检可谓是畏首畏尾,足足用了三个月,才搞定九千岁!

作为新上任的一国之君,他处理家奴的过程和结果,所释放出的信号,无疑是影响深远的。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的火候,就是其威信和话语权的重量。

同样是被当猪养的藩王,朱由检的政治智慧,比起他的老祖嘉靖,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昏招频出,破绽众多!

无疑给他的败亡埋下了伏笔。

相比起职场小白的一定范围内的容错度,朝堂小白就容不得半点纰漏了。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处处都得思虑再三,否则背黑锅戴绿帽子那是板上钉钉的家常便饭。

按着原本的历史,此时的朱由检才堪堪稳住九千岁,还在琢磨如何反戈一击。

却因王青云这个老六的非常规潜移默化,被奶了一波的朱由检,实力相比于原来有所增强。

恩威并施一通,再大撒币一番,居然只用了一个来月,就网罗了一批走狗,提前掌握了后宫。

先是把大哥的奶妈客氏驱逐出宫,再顺水推舟的卸了魏忠贤的担子,最后来一个回手掏!

九千岁就成了没毛的凤凰!

……

接下来是墙倒众人推,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要考验领导的政治智慧了。

大权在握,是平息风波,还是掀起大案,都取决于小白皇帝朱由检的政治立场。

这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既可以无限大,也可以无限小。

内阁、六部、太监、勋贵,各方势力已经开始暗中较劲,互相串联。

都在企图影响朱由检的决策,一片白纸之上开始出现一道道划痕。

图案显现之时,就是结果公布之日。

……

啪!

哈儿~

丢下最后一份奏折,朱由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贴心老皮裤王承恩见缝插针:“皇爷,喝口茶解解乏吧。”

滋~

咕咚~

一口干完,朱由检长舒一口气:“大伴,有青云的消息了吗?”

“还没呢!”

“这都一个多月了,这小子跑哪去了?”喃喃自语一句,朱由检伸手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一下连日来用脑过度的疲劳。

抄起王承恩偷偷带回来的农机厂报表,本想再翻阅一番,忽然福至心灵:

“这臭牛鼻子,老子正缺人手呢,你倒好,居然出去躲清闲去了!

奶奶的,回头得好好收拾收拾你小子!”

见朱由检爆粗口,王承恩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爷,您现在是九五至尊了,说的话都要被起居郎记录在册的。”

“哦!啊!”

被这一提醒,朱由检猛然醒悟过来,忙对一旁的起居郎说道:

“这句不许记!”

“是,陛下!”

起居郎起身行了一礼,又坐下提笔涂黑了刚刚写好的记录。

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朱由检,起居郎顺手写了一句:

帝失语,不予录。

也就是王青云提前跑路了,否则此情此景,绝对会直呼,好一个春秋笔法!

当然,跑路,只是一种选择。

这一年来,借助职务之便,用暗中搜集来的情报,王青云早早的就推算了事件发展的进程。

首先魏忠贤这个太监,可谓是被捧杀的典范!

表面看,朝堂上绝大部分大臣,都是他的党羽,走狗,实际情况绝对不是表面这般。

当年他那只上过两年私塾的姥爷,以一个旁支外戚的身份,落户到同姓不同宗的两大家族把持的村子。

还能通过玩名东实西,暗通曲款,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成为双方各取所需的桥梁。

坐上全村排名前几的那几把交椅。

那些科考天才,沉浸宦海数十载的老油子没道理不会,绝逼更胜数筹。

岂不闻栀子花的十年发展规划?

一个市井小混混,做火箭一般飞到枝头,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他能不忘乎所以?

被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能认真考虑身后之事?

从朱由检的角度来看,魏忠贤这条老狗,是好狗也不是好狗,是他哥哥的狗,不是他的狗。

以私人恩怨来说,这条曾经对他龇过牙的狗,得杀了吃肉。

就自身安全角度来看,魏忠贤掌权的这段时间,他哥哥木匠一个后代都没留下不说,更是英年早逝。

这黄泥巴他是甩不掉的,看不了门的狗,还要来何用?

必须吊起来扒皮!

用政治角度考量,前任主人的狗,无法保证忠心不说,用起来还不顺手,更得好吃好喝供着。

这哪行?

必须卖给狗贩子,给自己养大的狗腾窝。

种种因素凑一起,再加上魏忠贤还不知收敛,积攒了相当一部分的钱财,他的结果是必然的。

区别只在于这一事件的收尾工作,如何适可而止,如何杜绝扩大化。

可惜!

后天的生长环境,造就了朱由检,厌恶党争,反感内庭的阴暗手段,尤为排斥阉党,这种天然的政治属性。

这其中要是再有人推波助澜的话?

那结果就是裁撤东西二厂和锦衣卫,铲除自己的耳目!

这种愚蠢操作,如果强行阻止的话,是可以改变历史进程的。

但又涉及到一个站队问题!

那么谁是少数,谁是多数?

真真是犹未可知!

如此风尖浪口,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躺平等死是不可能的,摆在面前的选择只剩下两条,君主立宪与造反为王。

君主立宪的话,有曹老板和大头给打样,且不说反噬问题,就费劲巴拉忙活的结果,绝对是果子摘不了几斤。

造反为王的话,难度略有提升,但结果肯定是天壤之别!

兵法云:未虑胜,先虑败!

一个挫骨扬灰,一个千刀万剐!

左右不过是一个不得好死!

失败的结果是不能被接受的。

那么方式与方法就变的尤为重要了!

王青云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方案改了又改。

提前给自己铺了一条退路,就选择了难度最高,成果最大的方案。

虽说成功率只有50%,但架不住朱由检是个小白菜啊!

这不!

忙活了一个来月,朱由检才反应过来,王青云这老六,居然是提前撂了挑子!

俗语有云,算计不到活受罪。

很多年以后,小白菜成了老梆子,每每回想起此情此景,都忍不住骂一句:

“狗娘养的,算了老子一辈子啊!”

……

话分两头,新皇上任三把火的朱由检,虽说已经识破了王青云的第一重算计,但由于自身位置的原因,无法抽身去寻找,只得慢慢等待消息。

而逃离了故乡的游医家庭,崔家人却没有这个顾虑,已经在为跑路做最后的协商了!

“爹,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是啊,老头子,这日子刚安稳下来,我实在是有些不想奔波了。”

面对儿子和媳妇的质问,崔承业同样也是满脸愁容:

“唉~这些时日咱出门都有人盯着,这日子跟以前在土匪窝有什么区别?

除了他王青云自己主动现身出来,咱还有别的办法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为安全起见,我看咱们还是跑的远远为妙!”

“可是……唉~爹,都听你的,你说咋着就咋着!”

崔守家本想再辩解几句,忽又想起自家老爹向来直觉敏锐,每每都是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判断,带领全家脱离险境,也就不再坚持,选择了听命行事。

见家里的两个主心骨意见达成一致,陈香梅话风直接转向:

“那老头子,你看咱们该往哪里跑啊?”

揪着胡须,皱着眉头,崔承业唉声叹气道:

“这几日,我接连卜了数卦,都是大凶,眼下只有西南方向还有一线生机,可到底该去哪里,吾心已乱,算不准了。

事不宜迟,今日咱们还是一同商议出个结果为好。”

“这……”

崔守家挠头想了一会,沮丧的说道:“这天下如此之大,一个方向的地方太多了,哪有那么好选啊!”

“是啊,老头子,这可不好选!”

“唉~”

见儿子和媳妇都没什么好主意,崔承业叹了一口气,只得把目光投向儿媳妇孙秀儿,却见孙秀儿也是轻轻摇头,显然也是没什么好主意。

“也罢,既然你们都没什么好主意,那我就凭着感觉来吧。”

见老爹征询大家意见,唯独漏了自己,崔陆英不满的抗议了起来:

“爹,你咋不问问我啊?”

“你个丫头片子,能知道个啥?要不是你,咱们全家能让你那如意郎君给耍到火坑里?”

对自家这个恋爱脑,崔承业也是恨铁不成钢,狠狠的瞪了崔陆英两眼,嘴上也是毫不客气,直接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我~呜哇~娘~娘~女儿命好苦啊……”

被这么一刺激,本来就情绪不稳定的崔陆英,瞬间泪如泉涌,扑到自家老娘怀里,嚎啕了起来!

“好了好了,有娘在呢,不会有事的……”

轻轻拍打着崔陆英的后背,安慰了几句,陈香梅对崔承业抱怨道:

“哪有你这般当爹的?这事怎么能怪孩子?沾光的时候你咋不说?”

“我……”

崔承业自知理亏,本欲反驳,却没有理由,只好悻悻作罢。

安抚好自己的小棉袄,陈香梅才打起圆场:

“咱们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一回事,还需早做打算,老爷你还是早点拿出个章程为妙。”

“夫人说的对,先容我想想……”

“爹,我看咱们还是去陕西吧!”

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的崔陆英,见自家老爹眉头紧锁,好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字来,就插嘴来了一句。

“你是想着去找那小子吧!”

崔陆英小脸一红,却又不服气的梗着脖子:“我……才不是呢!”

“不是才有鬼呢!”

眼见爷俩又有掐起来的架势,陈香梅只好再次做起了和事佬:

“老爷,眼下你也没啥好主意,不妨听姑娘说说,万一说的有理呢!”

“哼~”

自家夫人都出来打圆场了,崔承业虽然有些不悦,冷哼一声,还是做出了让步:

“你说说看,为何要去陕西?”

终于有了发言机会,崔陆英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

“爹,陕西也是西南啊!我以前……”

从地理位置开始,一些被王青云忽略的日常习惯,被崔陆英一点点吐露了出来。

首先是平日里,总是有事没事的对着地图比划,尽管王青云已经足够小心,从来没有在地图上留下过具体标记。

但是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异样表情,在有心人眼里,还是有些怪异的!

其次总是盯着地图上的某一块区域发呆,精神之专注,可谓是心无旁骛!

再就是王青云不在家的时候,好奇心很重的崔陆英在打扫书房之余,老是学着王青云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去看那挂起来的地图。

久而久之,也看出了一点门道!

被关注最多的地方,就是陕西一带!

……

听崔陆英一点点的分析,崔承业心里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

“俺觉着云哥老早以前就在谋划去陕西了!”

“这……”

崔承业一时间也有些吃不准,揪着胡须正在努力思索之际,在院子里玩腻了的小宝儿冲进屋子:

“娘~娘~宝儿不想玩了,你带宝儿出去逛逛好不好?”

被孙子这么一打搅,崔承业猛的想起,就连丁小妹那个小丫头,都被强制学了骑马!

相比起那些对王青云言听计从的半大孩子们,自家这一大家子,不光难以保证忠心不说,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

思路豁然开朗,崔承业忍不住吐槽道:

“真是好算计啊!既甩累赘,又留棋子,老夫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

“老爷你想到啥了?”

“我觉得……”

被陈香梅这么一问,崔承业捋了一把胡须,按着自己的思路,给家人们做了一番解释。

“那老爷的意思是?”

“咱们不能留下来给那小子当棋子,那小子不是聪明绝顶嘛,咱也跟着他的脚步去陕西,到时候咱们不光能逃脱樊笼,有啥情况还有一个个大的在前面顶缸!

事不宜迟,咱这就准备……”

崔承业拍板做了决定,有了明确方向的,一家人就开始各司其职,做起了已经轻车熟路的跑路事宜!

……

次日,日上三竿,蹲守在胡同口的五人,被赶来换班的同伴发现,各个都昏迷不醒时,才后知后觉的翻墙跳进王青云的宅子。

一番探查,果然人去楼空!

慌张的耳目们,这才屁滚尿流的赶回去,通风报信!

“什么!废物!”

啪!

“拉出去,乱棍打死!”

“我养你们有何用?”

……

躲在阴影中的各方主人,虽表现不一而足,却还是第一时间,聚集在一起,商议起了对策:

“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咱们算是白忙活了!”

“不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只需多布耳目,那小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眼下这时节,不宜大动干戈,我看还是退而求其次,还是从工匠入手吧!”

“不妥,如此太过被动,不如咱们调动在各地的眼线,多方打探,定可有所发现。”

……

一番畅所欲言,又一通讨价还价之后,这些主人背后的商业巨头们,纷纷亮出爪牙!

一时间京城上空飞鸽漫天,京师附近的道路上多了很多行色匆匆的骑马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