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归
相当当量的真空炸弹将地面炸出了一个坑，黑天鹅港连同它的罪恶都一并消失。
特异点在爆炸中心出现了，不过李唤忆没有急着离开。
“你早就知道黑天鹅港会在今晚爆炸。”
“却特意将时间拖到今晚。”
站在雪地里，李唤忆冷眼看着零号，说道。
闻言，零号收起笑容，有些无所谓。
“是，那咋了？”
“为什么这么做？”
李唤忆有些生气，这么多人命啊，说没就没了。
他走到零号的面前，逼视着他。
气氛一时僵持下来。
“呵，为什么？”
冷哼一声，零号神情不屑。
“我又为什么要救他们，我有这个义务吗？”
“你想救是你的事，我的承诺只是答应帮你照顾救下来的人。”
“至于其它的，与我无关！”
零号的声音威严生冷，淡漠如高居天上的神灵，无视地上苦弱人们的哀求。
“可是，为什么，明明可以救下的......”
态度缓和下来，李唤忆一时无言。
的确，想救人是他自己的私念，与他人无关。
他只是不理解，难道有人可以做到见死不救吗？
“你还不懂吗？”
李唤忆不解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零号打断。
“你没看见吗，那些人想对雷娜塔做的事。”
“那是有原因的，我闻到了，那里的空气有点不对劲。”
“迷幻剂只是个开关，释放他们心底的恶！”
零号不屑道。
“归根结底，是他们心怀恶念。”
“如果迷幻剂能让他们彻底失控，那么他们不会有一个清晰的目标。”
“x的渴求会让他们迫切地想要释放。”
“不只是异性，同性，周围的桌子、椅子，甚至是实验室里的蜥蜴都会无不可！”
零号的神情极度冷静，理性得让人可怕。
“可他们呢？”
“甚至还有心思选择心仪的舞伴。”
“那个叫安东的男孩，你或许没看见，他一开始就是奔着雷娜塔去的！”
零号厌恶的话语勾起了雷娜塔的回忆，她有些发抖。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李唤忆神色带着纠结和怅然，默然无比。
半晌，他长叹一口气。
“是啊，无论何种原因，罪恶已经铸成。”
“原谅他们，就是漠视雷娜塔受到的伤害。”
他很贪心，想达成一个人人满意的大团圆结局。
所以他没选择消灭所有大人。
所以他没有只想带走关系比较好的雷娜塔。
可哪怕身怀超凡，已经站在了人类的顶峰，他还是做不到。
他是能直接打穿黑天鹅港，用武力逼迫所有人臣服。
可也仅此而已。
他不能控制赫尔佐格它们，让它们放弃对龙族的追求。
他不能控制大人们，说，你们要善良啊，要好好照顾孩子。
他也不能控制零号，让零号不要见死不救。
尼德霍格是最强大的生物，可祂达成了祂想要的结局了吗？
生平第一次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李唤忆很不好受。
“小菩萨，不生气。”
许是察觉到李唤忆难过的情绪，雷娜塔抓起他的手放到她脑袋上，上前抱住了他的腰。
揉着雷娜塔的小脑袋，淡金色的头发沾着霜雪有些冰凉。
看着身下的雷娜塔，李唤忆心里才算好受了些。
至少，他救下最可爱，最善良的那个。
“哼！”
想是那么想，李唤忆还是有点生气。
他一把掐住零号的脸蛋，恨恨地揉捏着。
“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遵守你的承诺，照顾好雷娜塔！”
“你这个......顽劣的孩子！”
想了想，李唤忆还是只用“顽劣”来形容零号。
“呜呜。”
“放丝，你介个倪臣在干什么！”
零号有些吃痛，他用力掰扯着李唤忆的手掌，含糊不清地说道。
狠狠捏了一通后，李唤忆放开他，蹲下身。
他牵起雷娜塔小手，捻住一片雪花，递到她掌心里。
雪花即刻就融化了。
“雷娜塔，这是小菩萨给你的祝福哦，你走大运啦。”
“有菩萨保佑，你将不再惧怕北极的冰雪！”
察觉到李唤忆的离别之意，雷娜塔反手双手紧握住李唤忆的手。
她仰起素白可爱的小脸，眼里流露出些许急迫。
“小菩萨，要走？”
“嗯。”
“不走，好不好？”
不能也不敢做出回应，李唤忆只得凶凶地瞪着零号。
“你给我照顾好她听见没有？”
“当然。”
零号右手抚心，优雅地行了一礼，像个贵族家庭里的管家。
“我会遵守我们的承诺，先生。”
“一定一定？”
“一定！”
闻言，李唤忆暂且放下心中的担忧。
捏了捏雷娜塔的小脸，语气尽可能地安慰。
“雷娜塔，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对着掌心说。”
“迟早有一天，我会帮你收拾他的！”
说完，李唤忆站起身，抽出雷娜塔握着的手，在她不舍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再见！”
目送着李唤忆离去的背影，零号不知道哪弄来一顶牛仔帽。
将帽子戴上，零号来到犹自远望的雷娜塔身边，行了个绅士礼。
“走吧，美丽的小姐。”
“现在，我是你的保镖了。”
......
西伯利亚北极圈，原黑天鹅港旧址。
这里的积雪似乎常年有人清理，哪怕是北极，依旧裸露出冰面。
天和日丽，似乎还是夏天。
一剑破开冰面，李唤忆从冰下钻了出来。
他双手撑地，爬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
“该死，没来得及念避水决！”
将外面湿透了的大衣脱下，李唤忆晦气道。
他一进入特异点，就自动出现在黑天鹅港爆炸形成的湖底，一没来得及念避水决。
好在精神点的小伙在冬天穿得单薄也不觉得冷。
以他的身体素质，倒也抗冻。
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不再是混凝土钢筋的军事壁垒，这样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
不知道现世过了多久了，维谦哥他们应该都回去了吧。
四处望了望，周围白茫茫一片，一个人置身其中有种迷失的寂寥。
李唤忆原地坐下休息了一会，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哐啷！”
正想着，身后传来动静。
回头看去。
一把铁铲跌落地上。
红发女孩怔怔地望着他。
“小，小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