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孙波死讯
柳风第一反应以为孙波的事情被人发现，随后想到这不可能，古代刑侦手段落后，又不是人人都是司马燮，没理由这么快就确定凶手是他。
把窗户拉开一条缝向外看去，原来是李彩儿。
最近柳风忙着打猎和升级，好几天没和李彩儿见面了。
起身来到门外，柳风发现李彩儿双眼通红，睫毛上挂满惹人生怜的泪珠，小声抽泣着。
“风，柳风哥哥……”见到柳风，李彩儿抬手抹了把泪，声音哽咽。
柳风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虽说他现在对李彩儿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就冲对方给他送过的口粮，如果有能帮的他也会帮一手。
“我……我不想嫁给孙波。”李彩儿声音微微颤抖，不太敢看柳风的眼睛。
柳风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我，我听人说，孙波跟柳风哥哥说好了，只，只要我嫁给他，他就不收柳风哥哥的秋税……”
李彩儿一边说一边忐忑地用余光观察柳风表情。
在这个时代，普通女子在社会上几乎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如果柳风真的帮孙波提这个亲，碍于孙波他兄长的背景，李家极有可能只能接受，即便李彩儿的父亲也在县城里做事。
“秋，秋税的钱柳风哥哥不要担心，我，我来想办法帮你，我攒了一些钱的。”李彩儿慌乱间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展开，里面有约莫上百文钱。
“剩下的，我去帮人做工，保证能攒够的，柳风哥哥，别……别让我嫁给他。”
说到最后，两行清泪扑簌簌从李彩儿眼中滑落。
孙波的恶名红土村谁人不知？落在他手里，十有八九生不如死，说不定还会被卖到县城里的青楼中。
“啪”
柳风有力温暖的手落在李彩儿肩膀上，李彩儿怔怔抬头，对上柳风温暖的笑容。
“瞎想什么呢？我没有答应过这样的事。”
即便不娶李彩儿，柳风也不可能拱手把李彩儿推入火坑，那样他岂不是连男人都不算了？
李彩儿呆呆看着柳风，表情半信半疑。
柳风估摸着孙波的死讯马上就该有人发现了，便对李彩儿说：“彩儿，我们去街上转转吧，很久没吃李姐家的豆腐脑了，咱们去吃一碗。”
柳风走在前面，李彩儿心里虽然还有些忐忑，但还是选择相信柳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路上遇到不少早起做活的村民。
“小风，早啊，又准备出门打猎了啊？”
“以前没看出来，小风你是个打猎的好材料啊。”
路过赵白家，赵白正在院子里吃早饭。
柳风主动打了个招呼：“赵叔，早上好。”
赵白看到柳风，举起筷子点头道：“是小风啊，今天还打猎吧？”
“去的。”
“成，那一会儿山上见。”
李彩儿跟在柳风后面，听着柳风和其他人的谈话，心中又惊又奇。
这几日她未曾出门，与人交流也少，怎么柳风哥哥学会打猎了？还和村里最好的猎人赵白关系这么好？
看着柳风的背影，李彩儿忽然发现柳风的身板好像也比之前结实了些许？挺拔高大，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柳风哥哥，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所以他说的是真的？是我听错了？”
两人来到村口钱寡妇家的饭铺坐下，柳风要了两碗豆腐脑。
司马燮仍旧蜷缩在村口大树下，两人当做不认识，谁也没瞧谁。
钱寡妇见到柳风，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手上动作也殷勤起来，但又看到梨花带雨的李彩儿，眼神一拧，鼻腔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哼”。
“哼”得百转千回，尾音绕梁，极有成熟女人的娇嗔感。
饭铺里还坐着其他几位客人。
邻桌传来议论声。
“嘿，听说了吗，咱们那位二公主殿下醒过来了！而且啊，不仅醒了，病也全好了！”
“真的假的？二公主从去年开始不就病重，眼看时日无多了么？”
“嘘！瞎说什么，脑袋不要了是不是？”
“反正着脑袋有和没有也没甚差别，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说说真话又如何？”
“你……唉，反正啊，二公主是吉人自有天相，我等就没那个命咯。”
另一桌有人抬起头问道：“老张，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你可别瞎听瞎说。”
“哪能啊？这是我昨天在县城里听人说的，咱们离京城远，估计已经有一两个月了。”
“也不知道二公主病愈会不会对另外两位殿下产生影响。”
“我看未必，二公主虽然尊贵但毕竟是女子，哪能插手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事？”
柳风听着耳边的议论声，没有说什么。
如今大煌王朝在位的是隆历皇帝，已经在位五十三年，年事渐高，储君之争初现端倪。
隆历皇帝一共只有三个孩子，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去年年末二公户身染重疾，眼见就不活于世，没想到眼下竟是痊愈了。
不过这些皇宫贵族的事情和小屁民们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没人注意到，司马燮翻了个身，咂着嘴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便在这时，街上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大口喘着气，神色介于慌张和兴奋之间。
“孙，孙波死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话音刚落，周围村民纷纷停下手里的活，饭铺里的食客“砰”地站起来，就连钱寡妇都从厨房里探出半边身子，伸长脖子询问。
“喂，二狗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二狗子咽了口唾沫，提气说道：“孙波死了！还有谢涂，两人一起在孙波家死了！”
街面上一片安静。
紧接着人群间炸开！
“好！好！死得好啊！”
“老天开眼，老天开眼……”
有人狠拍大腿，有人轻轻抹泪。
小小的红土村忽然间像是陷入了什么感动的氛围之中。
柳风默默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虽然他做这一切初衷是为了自己，但此时此刻却有另一种爽感从心里涌出来。
或许这就是深植在华夏人心底深处，所谓的那个“侠”字？
也是司马燮看中他的原因。
“孙……孙波死了？”李彩儿怔怔坐在位置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早上她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
柳风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而孙波竟然死了？！
“嗯，孙波死了，彩儿你不用担心会嫁给他了。”柳风看着李彩儿重重点头，像是在帮她确认这件事。
李彩儿死死抿着唇，片刻后泪水从眼眶涌出。
但这一次不是害怕，而是幸福。
钱寡妇端着两碗豆腐脑上来，柳风看着自己那碗，比李彩儿的多出半碗不止，抬头说道：“钱姐，这份量不对吧？”
“姐今天高兴，白送你的，怎么，不喜欢么？”
钱寡妇单手扶着桌面，轻扭腰肢，笑眯眯地对柳风眨眼，一时风情万种。
红土村，好像真的过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