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搭上自己的校服
陆北淮从安悦的椅背上拿过她的校服，抖开然后穿上。
陆北淮身材修长，但又充满少年的力量感，校服虽然宽松，但套在他身上尺码显然不合适，腰身处短了一节，穿上去就像是盗版的飞行员服，有一种怪异的潮流感。
“学校明文规定学生需穿校服上学，既然我的脏了，就穿你的。”
陆北淮手指在校规条款的第一条，眼睛扫过安悦胸前的校徽，说得理所当然：“反正你还穿了运动T恤。”
安悦：……
你哪天遵守校规了？
故意穿小号校服，不过是变更方式惩罚自己罢了。
结果就是水也没打成，还收获了两个艰难的任务，顺便搭上了自己的校服。
安悦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发苦，抽干了水分，强行逼迫自己扛过了一整节课。
语文课，老师对着课本叙述名人历史，讲得枯燥无味，学生在底下昏昏欲睡，早上起得太早，没什么精力多讲话。
呈现出一种，老师一个人在台上自导自演，课讲给自己听的状态。
走神间，安悦眼睛直直地看着课本的插图。
油墨印刷出的水墨牡丹花，失去了原有的鲜翠欲滴和清新淡雅的韵味，看起来像是对牡丹花的样子，进行平铺直述的图解。
安悦握着笔，笔杆轻轻在鼻尖上敲，反复琢磨陆北淮最后说的那句“谁告诉你我是未成年”。
难道学霸以前留过级？
——
校园的广播不知道为什么出现故障，本该在播放午间广播的时候，滋啦一响，发出尖锐的轰鸣。
大概广播室的学生好像意识到不对，又紧急断掉了连接。
安悦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思绪猛地拉回到面前的校纪校规。
笔在指尖上乖巧的转动，在脑子里面罗列计划，有了初步雏形，才起身走出教室。
走廊边上的花因为高温蔫巴了，看起来没什么生命力。
镂空的建筑实在不保温隔热，虽然多次被评为江城最美高中，但到了夏季和冬季，内部的温度叫人害怕。
安悦手里握着些零钱，倏然想起一个词，华而不实。
穿过楼梯，底下有一片因为设计漏洞空出的一片区域，被学生自发做成了一片阴凉的休闲区。
选址足够隐蔽，和老师的办公楼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即使做了违规的事情也不容易被发现。
之前听高小杨提过，这里是学校早恋小情侣偷偷约会的最佳场地。
安悦还笑着问她，你怎么这么懂？
高小杨却也没避讳，告诉她，自己曾经就在这里和谈方宇约会，后来性格不合分手了，但仍然是朋友。
安悦没想到，短短一句话信息量这么大，震惊于他们以前是男女朋友，更震惊于分手了还能当好基友？
他们的性格很相似，应该不会有什么矛盾，大概是因为其他不愿提起的原因。
安悦并不好奇，对于恋爱这件事，她生来没什么兴趣。
她自知不会对任何人再产生喜欢和信任，背后有个失败的家庭，又怎么会对喜欢产生任何向往？
室外场地没有空调，学生也不太多，只有两三同学聚在一起，边分享零食，捧着一本恋爱小说讨论剧情，没什么人做正事儿。
走过了一个绿树成荫的小连廊，才是小卖部，只有教室四分之一的大小，但是商品齐全，从生活用品，到学习用具应有尽有。
安悦在货架上挑选了一个面包和一罐旺仔牛奶，把找的零钱放回口袋，准备回教室随便吃点应付一餐，不耽误时间。
安悦快步走在没阳光的阴处，左手拎着小面包，右手手掌罩住瓶口，手指捏着罐身，食指抵在把易拉罐的拉环处，“咕嘟”一声单手扣开，贴在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班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微风吹过教室的门吱呀作响。
安悦捏着笔，看了一眼挂钟，静静幻想着，如果自己穿越到来自星星的你里，让时间暂停一下就好了。
旺仔牛奶静静地坐在桌子的角落，斜眼的目光正对着安悦，面带微笑，颇有一种看笑话嘲讽的意思。
安悦觉得莫名不自在，将瓶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自己。
为了节省时间，安悦边写边吃干巴巴的面包，偶尔被噎住，右手也不停下继续抄写，左手把面包放在边上，去摸索着喝牛奶。
莫约过了一个小时，安悦结束掉校规的最后一个字，感觉自己手抖的厉害，酸痛得完全没办法控制，肌肉都在跳动。
还剩一些时间。
安悦想一次性做完所有，省的以后夜长梦多，将两张罚抄的校规定在一起，规整的叠好，压在陆北淮课桌的书下，露出一个边角。
抄起书包一个翻转挂在肩膀上，急匆匆捡起抽屉那瓶洗手液，冲出教室往寝室的方向跑。
寝室的门被撞开，安悦大汗淋漓，运动衫贴在身上，也顾不上擦汗直奔洗手间，拿出架子上的洗衣盆，把身上的包卸下来，掏出一坨布腌菜。
“安悦？天呐，我没眼花吧！你怎么现在跑回寝室？”
裴知昕刚睡醒，揉着眼睛，准备收拾收拾去教室上课。
“我……”安悦心里着急，不知道从何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举起手上的校服晃了晃，顺势丢进了洗衣盆。
裴知昕看着手表走过去，靠在厕所的门框边，以为是安悦把自己的校服弄脏了着急洗，点点头表示了然：“那你抓紧时间，快上课了。”
“没事，我很快！”安悦把水盆放在洗手池的台面上，将衣服浸泡在水里，随意地挤了一点洗手液。
刚打开洗手液的瓶盖，那种和陆北淮身上相同的，浓烈而清新的柑橘味道飘散开来，浸满卫生间每一个角落。
慢慢的，那种侵略人嗅觉的味道变得平和悠长。
安悦的手轻轻揉着衣服上的污渍，想起初中学过的一首诗：“久居幽兰之室，而不闻其香”。
那种熟悉的气味，感觉他好像就在自己身边。
在台阶上，自己意外踩空的瞬间，他伸手拉住自己，靠在温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