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份

168征服年，维斯特洛，河间地，神眼河

夜幕如墨，笼罩着这片古老而幽暗的森林。一场血腥的厮杀刚刚结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在这片狼藉不堪的战场上，数十具身穿盔甲的骑士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卧着，宛如凋零的残花，失去了往日的荣耀与光辉。

月光之下，身着龙纹雕刻的白色华丽盔甲的伊蒙，身披白披风，头戴三首龙盔，凝视着不远处仍在与数名骑士搏斗、气喘吁吁的哈瑞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与赞赏，伊蒙轻轻挥手，示意那几名围攻的骑士停下。

哈瑞斯喘息未定，目光无言地注视着对面号称七国最强的“龙骑士”伊蒙，眼中满是不甘。

伊蒙头盔下露出的紫色眸子，带着几分欣赏，缓缓说道：“投降吧，不要再为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浪费自己生命了。”

哈瑞斯闻言，身体微微一颤，随即直视着伊蒙，压抑着愤怒说道：“无意义…”

随即，哈瑞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已被戴蒙烧死。你现在却跟我说这一切无意义？”

伊蒙听闻此言，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而哈瑞斯则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咆哮着想要冲向伊蒙。

然而，面对这汹涌的怒意，伊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无奈。

刹那间，剑光犹如夜空中骤然划过的流星，一闪而逝，却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哈瑞斯的胸膛。

哈瑞斯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无力地跪倒在地，他的眼神变得浑浊而黯淡，其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伊蒙的手微微颤抖，他终究还是留了一手，没有让哈瑞斯的生命就此熄灭。

此时，月光下，一支身披闪亮盔甲的骑士队伍悄然穿越林间小径，马蹄轻轻踏过枯枝败叶，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

队伍行进间，一座林间小屋映入眼帘，马车最终停驻其前。士兵们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形成一道严密的警戒线，气氛凝重而肃穆。

屋内，中年白发男子伊恩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与怀抱婴儿的贝芙丽一同被几位身穿盔甲的骑士粗暴地从屋内拽了出来，被迫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伊恩的头低垂着，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悲鸣：“海塔尔，你们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叛……”

此时，队伍中的琼恩·海塔尔翻身下马，步伐沉重而坚定。

琼恩闻言心中波澜起伏，脸上不禁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愧疚与无奈交织在一起，让他不敢直视眼前这对无辜的夫妇。

在队伍的最前列，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尤为引人注目。他身着一袭精心裁剪的黑底华袍。

他，便是伊耿·坦格利安，王国首相韦赛里斯亲王的长子，紫罗兰色的眼眸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般璀璨夺目，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为他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与威严。

不久之后，伊蒙带着几名骑士从森林深处中走出。

伊蒙，白色的披风随风轻轻飘扬，盔甲上带着些许血迹，缓缓走向兄长伊耿身边。

伊耿的目光深邃而锐利，缓缓扫过被骑士们压制跪地的伊恩与贝芙丽。

伊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琼恩，你做得很好。”言罢，他转身将双手轻轻搭在那愧疚的琼恩·海塔尔肩上，语气中透露出满意与肯定，“海塔尔家族也将以此为契机，彻底告别旧日的阴霾，迎接一个崭新的时代。”

琼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感激。他抬头望向伊耿，声音颤抖着说道：“殿下，您的信任与恩典，我将铭记于心。”

伊耿微笑着拍了拍琼恩的肩膀，给予他鼓励与安慰：“放心，你父母与繁星圣堂之间的恩怨纠葛，铁王座自会为你主持公道。而你，将继承你父亲莱昂诺的遗志与荣耀，成为旧镇伯爵。”

随后，伊耿缓缓迈开脚步，向伊恩与贝芙丽走去，眼中闪烁着兴奋，他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贝芙丽那一头如墨般乌黑的长发，轻轻嗅了一下。

贝芙丽痛得紧咬牙关，怀中的婴儿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哭声愈发响亮，贝芙丽紧紧抱着孩子，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伊耿摇了摇头，凝视着贝芙丽那秀美的面容，轻叹道：“美人…真是可惜了。”

一旁被骑士压制的伊恩目睹这一切，内心仿佛被万箭穿心，拼命挣扎，试图摆脱身上的束缚，但无济于事。

“我父亲的罪孽，我愿意独自承担！放过她们！”伊恩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悲愤与哀求，如同绝望的呼号。

伊耿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与轻蔑：“你以为自己能承担得起这一切吗？”

“自裁吧，或许我能考虑放过你的妻子和孩子。”说罢，伊耿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抛到了伊恩面前。

而跪在地上的伊恩，眼神中闪烁着犹豫与怨恨，他质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凝视着正微笑看着他的伊耿：“我该如何相信你？”

伊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事实如此，你无路可选。”言罢，他开始数数，每一个数字都像重锤般敲击在伊恩的心头，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击碎。

当“三”字落下，伊恩爆发出绝望的怒吼，匕首瞬间划破了自己的颈项，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倒在血泊之中的他，目光紧紧盯着伊耿，企盼着对方的承诺，仿佛在寻找一丝救赎的希望。

贝芙丽目睹这一幕，泪水夺眶而出，如珍珠般滚落脸颊。她紧紧抱住怀中的婴儿。

伊耿笑了笑，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看着血泊之中的伊恩，摊了摊手。“很抱歉，我的言辞不过是虚伪的织锦。愿七神惩罚我这说谎的灵魂。”

伊恩倒在血泊之中，双眼圆睁地看着伊耿，脖颈处的鲜血不断流淌，他的嘴唇微动，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嘶之声，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最终，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伊耿的动作迅猛而决绝，他猛地转身，那双眼睛犹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身后的伊蒙。他的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说道：“伊蒙，到你了。”

伊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那是挣扎与矛盾的交织。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犹豫与迟疑：“她们毕竟是我们一族的血脉，更何况，她们只是无辜的妇孺。”

伊耿的冷笑愈发刺耳，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酷至极的光芒：“伊蒙，你是在装蠢，还是本性如此天真？‘弑亲者’的血脉，必须得到彻底的灭绝。”

伊蒙，试图用理智说服伊耿，说道：“伊蒙德之子已死，我们可以将她们送入教会，终身囚禁，以此作为对家族的交代。”

然而，伊耿却如同铁石心肠般不为所动，他的冷笑依旧冰冷刺骨：“你忘了？这是父亲的命令，还有姑姑的期望。”伊蒙不在多言，沉默站在一旁。

此时，跪在地上的贝芙丽，怀中紧紧抱着那个无辜的婴儿，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满含乞求地望着伊耿，口中喃喃着：“求你了……拜托……”

然而，伊耿只是轻蔑地笑了笑，随即抽出了那柄由国王贝勒赐予的瓦雷利亚钢剑“黑火”，剑光一闪，便刺穿了贝芙丽的胸膛。鲜血涌出，溅到了伊耿那冷酷的面庞上。

贝芙丽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的目光绝望地投向怀中的婴儿，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悲剧。

伊耿没有丝毫的犹豫，剑尖再次无情地刺入了婴儿的心脏。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

贝芙丽无力地瘫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无助地望着怀中已无声息的孩子，那悲痛欲绝的神情令人心碎。

伊耿很满意地歪了歪头看向身旁面露不忍的伊蒙：“这个世界，没有绿党的野种了。”

伊蒙低下了头颅，柱剑祈祷着，声音低沉而无奈说道：“在七神的眼中，这是弑亲之恶。”

伊耿不以为意地接过身边侍从递来的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他笑了笑，说道：“杀死弑亲者的后代，何谈弑亲？”

“更何况，还有一些杂种私生子的血脉，也需一并清除。”他紧盯着伊蒙，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认为如何，伊蒙？”

伊蒙，抬头直视看着伊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道：“你为何总要无端猜疑？”

伊耿轻笑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在空中回荡：“我有说你吗？”

伊蒙看着哥哥伊耿的背影，叹息了一声，随后静静地呆立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

随后，几名亲卫上前，无情地割下了伊恩的头颅带走。

其余亲卫则将伊恩的无头尸身、奄奄一息的贝芙丽以及那已死去的婴儿，一并丢弃回了那正在燃烧的林中小屋。

而出卖了自己妹妹贝芙丽的琼恩·海塔尔，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诉说着：“别怪我，你的牺牲，对于家族的未来而言，是值得的…”

最终，琼恩·海塔尔缓缓起身，随队伍离开了这片被火焰吞噬的林间小屋。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这片被烈焰无情吞噬的小屋内，火光冲天，映照出贝芙丽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她紧紧抱着那个未曾感受过世界温暖便匆匆离去的婴儿，最终，在这绝望与痛苦的交织之中死去。

奇迹正在悄然发生。那个本已死去的婴儿，竟睁开了双眼，发出了一声微弱却充满生命力的啼哭。

而在木屋外，伊蒙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他呆立在那里，目光沉默地望着远方，当那婴儿的啼哭声穿透浓烟与火焰，传入他的耳中时，他猛地转过头去，头盔之下的紫眸瞬间绽放出惊讶与疑惑的光芒。他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然而，伊蒙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交织着杀意与犹豫的光芒，但最终，伊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那双恍如星宿般的眼眸。对于一个无辜的婴儿，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黎明破晓时分，一位身穿铠甲，身受重伤的哈瑞斯踉跄着来到这已被烧成灰烬的小屋前。他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整个屋子只剩下灰烬和白骨。

哈瑞斯无力地跪倒在地，头颅低垂，仿佛一切希望都已破灭。他拔出长剑，双手举剑准备对准自己的脖颈。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听到了灰烬中传来的一丝微弱之声。那声音从一具女人的白骨身上发出。

骑士不敢置信地急忙上前查看。只见婴儿躺在尸体之上，竟然毫发无损，没有被火焰燃烧。婴儿的皮肤白皙如玉，天蓝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骑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