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山一观终是太小
远处有座山，山上有道观，道观中有老道和小道，老道在给小道讲故事：
“华山论剑，论出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大绝世高手，可惜重阳真人仙逝后，就是华山论剑，也没法论出天下第一……”
老道絮絮叨叨说着江湖事，陈源听得认真，对于自己所处的世界大概有了个底——神雕侠侣，那个让他觉得遗憾的邪气世界。
夕阳下，一山一观三四人，倒也颇具出尘意。
老君观不大，房屋带院子占地不过一分，已无法考究是什么时候的建筑，只有黑瓦青砖透着沧桑，朴拙神像前升着的袅袅香烟说着传承。
院中井边，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搅动了辘轳，木桶沿着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的井壁升起，到了井口，陈源一手固定着辘轳，一手将盛满了水的木桶取下，水中还映着天边红霞。
咻——
陈源正要饱饮一口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却是耳朵一动，蹲下身子，避开了不知名的投掷物，转身就看到一老道怒目相视：
“玄黄，你又偷供果了？”
陈源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挠着头，左顾右盼，见老道逼近，硬着头皮道：
“道家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那是和老君同食，老君同意了的。”
“哼哼，开始你的狡辩吧，我倒要看看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这种事似乎并不是第一次了，老道也见怪不怪，竖掌说了一句口头禅，等着陈源辩解。
“不问而取是偷，我问过老君了，我说我饿，想和老君一块吃饭，他没有拒绝，我才吃了他的果子。”
陈源也是无奈，他和寻常正常成长的孩子不一样，他有宿慧，虽不曾修内功，但也借着前世积累打磨肉身，只等正式修行一飞冲天。
而修行武道是需要大量能量的，这个世界虽然有稀薄的灵气可以提供能量，但陈源还做不到餐霞食气，更多还是要靠吃东西主动摄入。
老道闻言，沉默不语，王朝末年，总归是不太平的，象征性的在陈源脑袋上拍了几下以做惩戒，老道转身进了屋内，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如何不知道神坛之上坐着的只是泥塑，相比起活生生的人，它们什么都不是，之所以找陈源要个说法，只是因为事关传承。
泥塑不足敬，传承却不可轻慢。
“唉，这乱世之中，我又能救得几人呢？”
良久，小屋中传来轻叹，老道心中也有了决定……
翌日，老道将陈源三人叫到一起，开门见山：
“你们下山去吧。”
和陈源一样，玄天和玄地二人也是他从山下抱回来养大的婴孩，老道就是他们的亲人，闻言登时跪在老道面前：
“师父，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老道没敢看三个弟子，而是看着远处青山，掩着眼里的不舍，决然道：
“道观乃清修之地，然天下纷乱，何以清修？一山一观终究太小，你们下山去吧。”
说罢，关上了道观的门，似失魂一般靠在门上，仰天合上了双眸。
门外，陈源三人静静跪着，一直等着，直到门后再度传来声音：
“玄天，你不是要杀鞑子吗？玄地，你不是要悬壶济世吗？玄黄，你不是要问剑江湖吗？人各有命，你们不该困于观中，都去吧！”
道门之人逢乱世便入世行走，从来都不是因为一句空话，而是体现在一道道奔走在民间的身影上。
“谢师父养育授业，弟子去了，师父珍重。”
陈源朝着门后磕了三个头，辞别了老道，下山而去。
他并非不知感恩之人，只是他不再年轻，他知道自己来次一遭，终要入世，更清楚伤感于事无补，倒不如干脆一些。
待得门外再没了动静，老道再度开门，他看向青山，看着青石路，而后目光一顿，却是远远的见到了路上的小弟子在朝自己挥手，而后转身离去。
“这孩子……”
老道失笑，直到陈源尚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才转身走进清冷古拙的道观。
曾经，观中也只老观主一人；现在，他成了老观主，亦只他一人；未来，或有别的人上山，传承，不会断。
……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又有大侠郭靖，蒙古鞑子，当是射雕和神雕之间，就是不知具体何时。”
重生十年，受限于年岁，又逢乱世之中，陈源并未去过多少地方，这些信息也是从师父所说的一些轶事中得知，也是这些东西，让陈源大概明白自己是在什么世界。
“我想想，终南山古墓有重阳真人遗刻，上面有《九阴真经》中的武功，可以谋划一番，可惜只是招式，没有内功。”
以前在老君观中，陈源并没有考虑这些事，但现在下了山，入了世，这些机缘就要提上日程了：
“内功的话，九阳神功应当还在少林寺藏经阁的《楞伽经》夹层中，也可谋划。”
精气神三宝，陈源一个都不想落下，既然知道九阳神功这样的上乘内功，他当然不想委屈自己修炼其他。
“我以精神哺育肉身，无意之中截留下了一道先天之气，再加上多年打磨，按说踏足修行必定一日千里，师父为何只教我基础？”
想到内功，陈源不禁升出疑惑，老道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绝对是江湖一流，教导陈源绝对绰绰有余。
但老道却只教陈源认经络穴道，告诉他如何抱元守一，如何行气交感，都是修行需要注意的事项，只要他领悟透哪本内功，都能上手修行。
若说是要让他打基础，却不像，因为陈源没练内功，都已经感受到了气感，可老道仍没传授他任何一门具体的内功。
“难道师父他老人家早已经知道自己天资不凡，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美玉，不愿随意雕琢？”
陈源不是给自己贴金，而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那个老人有什么缘由会不教自己。
陈源倒不是觉得老道藏私，自己是师父一手带大，就是亲孙都不为过。
他摇了摇头，也不在意，反而觉得轻松自在：
“如此也好，也免了谋得九阳神功后转修可能存在的隐患。”
连九阳神功的影子都没见到，陈源就已经在想修行事宜，他靠一世积累而占得的先机，又有老道打下的基础，若能谋得九阳，不需多久就有资本行走江湖。
至于九阳神功，已经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九阳神功虽是上乘武学，但现在可没有什么名气，阿朱都能将少林寺武学易筋经偷出来，自己谋划的只是一本经书，更不是问题。
很快，陈源心中就有了章程，辨别了方向，奔着少林寺而去，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天然的就是一层伪装，若要谋划九阳，宜早不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