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从剑仙机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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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杀人

通元武馆的演武场上。

纷飞一夜的积雪早被铲尽,中央裸露的黄土地上,几十名武生光着膀子,在地上施展着架势。

阿武眼睛眯起,原本便细长的眼睛更加变成一条细缝。

“全是花架子。”

阿武呵斥道。

他声音很低,语气中却透出威严。

全场的呼喝声顿止。

场地中央的杨教头见到阿武,忙跑到阿武身边。

阿武示意学徒们围成圈,他在武器架上取过一把宝剑,起了个架势,开始舞剑。

阿武身形轻灵,脚步动作并不快,一招一式,近乎一板一眼,剑势却是相当柔顺,圆滑。

这样的剑法自然无法御敌,但个中关窍,就在这一板一眼中,演示的清清楚楚,明白得很。

常习武的这些练家子自然能看出门道,于是一套剑法打完,武馆师兄师弟们纷纷叫好。

阿武嘴角微微上扬,面露得意。

就在昨日,他武功又有精进,家传武功穿云剑,几十年没有人能习得的第九剑,居然让他阴差阳错的悟了出来。

一法通百法。

连带着武馆的剑法他都有所明悟,实力大涨。

这下整个镡城,还有谁能是我一合之敌?

他脑中,一个个赫赫有名的武者身影浮现,最后定格在一个孤傲而散漫的声影上。

洛青阳。

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左手的小指。

这断去的一截小指便是由他所赐。

阿武把宝剑扔给杨教头,杨教头手忙脚乱地接过,阿武又指点了徒弟们几句后,孤身来到酒楼,去见一位客人。

木桌上,一碟花生米,一壶酒。

阿武小酌一杯后,皱起了眉。

他的右眼皮又开始狂跳了。

他把花生米一粒粒地丢进嘴里,看着窗外的细雨,眼睛里迷了一层雾。

阿武非是镡城人。

因一次妖兽袭击村寨,流离失所,成为难民,后辗转来到镡城。

还有有膀子力气,在帮做短工时,结识了王老三,后来便被推荐到了通元武馆,二十年来,勤学苦练,终于在通元武馆当上了总教头,也有了自己的势力。

三年前在赌场,他新结拜的义弟和洛青阳的兄弟起了冲突,后几年争斗间,死伤不少。

但是祸不及家人,他们彼此争斗,从未骚扰过洛家人。

可就在几个月前,王老三找到了他,说只要能够引诱洛青阳找上门来,保管万无一失地除掉他。

阿武起先嗤之以鼻。

这洛青阳武功了得,如非军用弓弩设下圈套,如何能除他?

可是王老三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怦然心动。

他找来了一位仙师。

但仙师对朝普通人动手颇有顾虑,不能杀上门去,也不愿尾随偷袭,王老三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便想了个请君入瓮的蠢办法,可谁料洛家老三正巧当天带着千两银子回来,由是功亏一篑。

不一会,阿武的客人来了。

此人全身遮挡包裹得严实,上楼时,一身肥肉颤颤巍巍,还不断扫眼张望,所来之人正是王老三。

王老三一屁股坐到阿武对面,先是大喘了几口,拿起陶碗灌了口黄酒,压低声道:

“我此来是知会你,孙仙师已经走了,我最近要离这镡城,去黄村的庄园暂住。”

阿武的眼睛习惯性地眯起:

“你看中的那两处产业,不要了?你只要收了他家的那两处酒窖,半个镡城的酒业都被你掌控。”

王老三摇头苦笑:

“杀不了那洛青阳,他手下一帮地痞混混时不时来闹事,那酒窖如何经营得下去?”

接着压低声音道:

“我打算过些时间再出高价,看能不能让孙仙师把那洛青阳做了。”

阿武诧异道:

“不是不能对凡人出手?”

王老三冷笑,嗓音尖细难闻:

“你可知仙师也是人。这位孙仙师,吃喝嫖赌,无所不欢。只要我能给他找来那件宝贝,担些风险也无妨。来,喝两杯。”

“甚么宝物?”

王老三神秘兮兮地道:

“一件天灵地宝。有价无市,估摸着得再找几个月,才能收到。”

两人又说了些话,酒足饭饱后,天已全黑,王老三坐上马车,往西出城而去。

阿武则一人溜达来到汴河街。

汴河街在白天是镡城堪与舟山街齐名的热闹街道,街道东面是一些商户和一些摊贩,西面是汴河水,来往行人走卒很多,喝卖声不止。

此时入夜,汴河街早不像白天的热闹,除了飘拂的柳树,一个人影都没有。

阿武顺着汴河慢走。

每月总有两天,他会习惯一个人在汴河旁独自一人散心。

夜晚,明月低垂,星光灿烂。

借着这月色,远处水波荡漾,忽而一个白衣散发身影倒映在这汴河水上,由远及近。

阿武眯了眯眼睛,目光灼热。

这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洛家洛青阳。

他又摸了摸断掉的小指,低声说道:

“你来了。”

他知道,自己和洛青阳迟早有这一战。

阿武慢慢把手伸向腰间的宝剑。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二十步左右。

阿武将宝剑抽出,右手握剑,左手附于剑柄一侧,剑尖朝前,做了个平抱剑的起手式。

洛青阳眉毛微微挑起,他并未动用挂在腰间的宝剑,而是左手轻轻抬起,淡淡青色光亮汇聚在洛青阳指尖,随后形成一个清凉而生冷的光点,似是一团青色的焰火。

阿武皱了皱眉,他略微直起了身体,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忽然,一股杀意扑面而来,阿武如坠冰窟!

他的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想要闪避,就见一道剑气突兀自洛青阳指间喷发而出,汹涌而至,如同一道青色长虹闪现,自阿武胸膛穿透而过。

那一瞬间。

阿武感觉胸膛有股火辣的灼热感,压抑难明,胸腹部肌肉在痉挛颤动。

他微微偏头,有些困惑看向洛青阳的手指,不自觉间,右手中的长剑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阿武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右手,胸膛开始有窒息般的疼痛传来,蔓延到全身的各个角落。

他艰难的呼吸着,低头看去,就见一个手指大小的小洞在胸口出现,似乎还能看见衣服内的血肉,鲜血汩汩流出,浸染了衣裳。

阿武踉跄往前跌出一步,盯着洛青阳,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居然……”

你居然……得了仙缘?

阿武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那席白衣逐渐浑浊,飘散后又重组,变成他的父母,妻子,最后化成一个刚满五岁,蹦蹦跳跳的小孩。

“小阮。”

弥留之际,他呼唤着他儿子的名字,却因为唇齿失去了力气,发出的声音像是没有词汇的呻吟。

血液逐渐浸染到他的裤腰。

阿武倒在血泊之中。

洛青阳走到阿武近前,把宝剑刺向那个血洞处。同时,一个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来人轻声道:

“二哥,你衣服脏了。”

洛青阳低头看去,在衣襟纽扣处,有小半块暗红色的印记,已干涸多时。

兄弟二人相顾无言。

洛青阳道:

“那王老三的踪迹何在?”

洛昇平道:

“慢了一步,有消息说已经出城。”

洛青阳点头道:

“我们走吧。尸体我让瞿三找人送回武馆。他们武馆身上的血案比我只多不少,料他不敢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