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凝元境
腊月风紧，天气日趋寒冷，窗外雪如鹅毛，洛府的西厢屋内却是炭火温暖。
洛青阳坐于床榻。
他手掐剑诀，周身真元流转不歇，一缕缕天地元气从身外汇入体内，经过太微衍剑诀的凝练之后，终于在气海中得来一缕真元。
“已经半月有余，该是时候了。”
此时距洛家得到祀灵剑珠已过去三个多月。
这几个月洛青阳每日勤加修炼，家中之事一概不管，终于在半月前有了一点突破的迹象。
可他出于慎重，并没有直接突破，而是又修炼了大个月，待气海充盈有鼓胀之感后，这才选择在今天早上突破凝元境。
洛青阳手上法决变换，气海穴内真元突兀汹涌翻滚，现出排江倒海之势。
洛青阳将真元不断压缩、捶打、凝练，一个时辰后，他气海内的真元确实凝实不少，但是仍未可见有真元凝结的迹象。
洛青阳沉凝不语，继续用功法锤炼真元。
竟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乳白色的真元，终于透出一点晶莹的亮黄。
洛青阳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又过去半盏茶的功夫，一丝亮黄色的真元被锤炼了出来。
这是他的本命真元。
此时洛青阳气海穴中十成的真元去了九成九，还余有不足半成的乳白色真元，洛青阳把它逼近这丝亮黄色真元，让这丝本命真元将其吞噬殆尽。
洛青阳呼出一口浊气。
此时他已算顺利晋升凝元境，可他并不能歇息，还有需要完成的事情。
洛青阳催动功法，依法周游窍穴、脉络。
“复通九窍，行四肢皮肤下、皆循而遍周，则气圆也。”
在凝元之前，洛青阳也曾尝试用真元冲击关窍。
然量终不胜质，没有一处窍穴能被冲破。
此时洛青阳引动这丝本命真元，行走周身窍穴，所过皆无滞碍。
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全身上下重大窍穴经脉，如任督二脉者尽数破开。
洛青阳睁开双目。
只觉耳聪目明，全身力大无穷，要胜过破境前的自己十倍。
洛青阳暗暗思忖：
“光是炼体便已得了武道的巅峰。难怪说入得凝元境才算真正入了修仙之道。”
思索片刻后，洛青阳走出西厢里屋。
外屋的梅香正趴在桌上打盹，膝上还放着未做完的针线。长长的黑发未完全散开，落下的几缕秀发，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凌乱，口中似乎还在嘟囔梦呓。
洛青阳没有惊动她，一人来到内院。
这三月，洛青阳在家中张罗了一些兵器架，及许多锤炼气力的巨石。
放之前，这些器具洛恒根本见不得，总会让家丁给丢出府去，如今家族得了此等宝物，洛恒自然巴不得家中几子能够勤加修习武功，对敌时，能多几分临危不乱也是好的。
洛青阳兴起之下，运用法决，催动真元。
真元自真元内部催化而出，行至全身各处窍穴。
洛青阳左往右依次尝试搬起这些石头。
最左石头最轻，越往右，石头的体块越大，也越重。
最右侧那颗石头，怕是不下五百斤，但是洛青阳仍然轻易的抱了起来。
见没有更大更重的石头，洛青阳又在兵器架上拿起了一把铁剑。
除了这吐纳之法，这三个月洛青阳每日都会修习剑魄中携带的剑诀。
舞剑的同时，脚下不由自主地踩出了人皇剑魄中的那篇道术，人影幽幽然飘忽起来。
剑离舍步。
洛家所得的三篇道术，洛青阳时常研习，累有所获，可惜未到凝元境，无法施展。
唯有这剑离舍步，无需凝元境也可借得其意，洛青阳因此投入最多的时间。
此四篇道术，在详解中分为了三等。
剑离舍步位列二品下阶，洛明夕所得飞景剑魄道术乃三品中阶，其余两道道术均是四品道术。
如此推断，位列第一层次的仙剑剑魄中，定然是一品道术。
这一品道术是否便是最强，未能可知。
至少洛谦成推断未必如此。
只是那一等仙剑一共仅有六柄，二等仙剑也只有十余柄。
因此这颇为珍贵的一品道术，想来只有六道。
洛青阳剑法灵动，身形飘逸。
他从院子西南侧舞到东北，一举一动，似存天理。
这剑离舍步，洛青阳越是研习越是觉得玄妙无双。
它似是剑离步的子篇。
虽然是一篇完整的步法，但其精要处只在一个“舍”字，如能悟通这舍字，便得了这剑离舍步之精髓。
舞完这剑谱的最后一个架势，洛青阳身上一滴汗也没有出。
他催动真元，依照《指剑决》所载运转功法，点点青光在食指指尖商阳穴凝聚。
只是洛青阳暂时未得诀窍，剑气如何都施展不出，想来还需要几日的练习。
正想着，院外外有脚步声传来。
洛青阳心念一动，青光隐去，洛昇平从后院门外进来。
他笑吟吟地看着二哥，问道：
“二哥，可是成功突破了？”
洛青阳点头：
“是。”
洛昇平笑道：
“二哥现今已经可以用这道本命真元，去温养一把属于自己的本命仙剑。”
洛青阳道：
“可惜仙材难得。”
洛昇平道：
“是的，这些材料花费众多，寻常铁匠也无力锻造。”
修真界的哪怕一柄最普通的仙剑，也要耗费许多精铁、生铜、银等材料才能锻造而出，寻常打制的铁剑，长期受真元浸染，很快便会废弃掉。
洛昇平道：
“夕儿依我的叮嘱，暂时还未开始修炼。大哥那气海仍是同顽石一般，真如那解注所说，要修炼得十年之后了。”
洛青阳点了点头，说道：
“对了二哥，你让我领着瞿三他们找王老三他们的动向，除王老三不知所踪外，阿武的动向倒是一直清晰的很。我已让瞿三盯紧咯，时机合适时，我让瞿三知会与你。”
洛青阳点头道：
“他家人动向让瞿三也一并告知与我。”
洛昇平一怔，良久后，语气复杂地喊了声“二哥”，却如何也说不下去。
洛青阳道：
“他该想到这般的结局，在对我家人动手的时候。”
洛昇平嘴唇翕动，目光低垂，看着地面。
洛青阳拍了拍洛昇平肩膀，说了两字“宽心”后，走出了房门，留下洛昇平低低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