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赋异禀
甲马神行符箓，贴上小腿便能健步如飞。
赵无疾并不会画符，只是从云霄老道的存货中找到几张。
在之前的旅途中，便已经用了个干净。
虽然用起来撕心裂肺一般痛苦，但确实有不小用处，他也遗憾无处补充。
但今日，却不知道杨有粟……
“你从哪搞的这东西？！”
杨有粟少了血色的嘴唇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道爷，这是我画的，你快些试试能不能用！”
“你画的……”
赵无疾一愣，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让她看过的老道士经书……
“你是照着那书上学的？！”
“是呀，还挺难画的，一开始总是歪……”
杨有粟非常乐意看到道士那一直平淡的脸上露出如此惊愕的表情，笑嘻嘻道。
“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许练那书上的东西吗？！”赵无疾语气中带着寒意，冷冷道。
“……”
楚子雄和小枕头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对视一眼，缓缓向后退去……
“道爷……”
杨有粟略显错愕：“你、你生气了……”
“若是道爷不愿意，我、我不学便是了。”
少女苍白的脸上显出些无措：“我本想，或许画些符箓，能帮到道爷……”
“用不着你帮！”
赵无疾的声调更大了一分：
“你难道不知道，那本书有多邪性！光是开始练，就要人头献祭！你是怎么……”
说到这儿，他闭口不言，疑惑涌上心头。
书上分明写了练功条件，可杨有粟又是怎么开始的？
“只画符箓，便没有那种要求……”她声音颤抖着道：
“我也是问了楚大哥，知晓没有问题，才开始的。”
赵无疾冷漠的眼神看向楚子雄。
他抱着枕头形状的枕头，弱弱道：“据我看，那符箓确实是正经东西，道长不必介怀……”
正经？你管这沾上就吸人血的东西叫正经？
赵无疾深吸一口气：“带我看看你是怎么画符的。”
少女刚要抬腿，脚步一滑，险些摔倒。
“道爷，没事，就是有些晕……”
回到房中，赵无疾看到了满桌的黄纸，以及那一根细长的笔。
楚子雄的？
杨有粟解释道：“那书上说，符箓所需笔杆须是玄铁或妖兽骨，笔尖最起码需要化形妖兽毛发。这样制成的笔才能画符。”
“平常笔是不行的。”
“画起来倒是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
杨有粟勉强笑笑，没有言语，拿起笔杆，在黄纸上移动……
“还没沾上墨水呢？”赵无疾话音未落，却见杨有粟手腕上自行开裂一个伤口。
一股股鲜血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从她手腕上无痕迹流动，顺着笔杆流下，到了黄纸之上……
“停下！”
赵无疾伸手便要夺过那笔杆，却因怕打断作画，不知会产生何种后果而停下来。
杨有粟手一晃，笔杆倒下，她自己身子也软了，在坠地之前被赵无疾揽过。
“这东西不能画了！”赵无疾低声道。
这女孩经了饥荒、流浪，身子本就没二两肉，要是画符再被吸血，只怕是没几天就要被吸干了。
接过毛笔，顺手扔到身后楚子雄的怀中。
“楚兄，这东西我能画吗？”
符箓还是有用的，至少在他的七十二术没有学完之前，自己的能力并不一定适应所有的情况。
楚子雄欲言又止：“画嘛，应该是都能画，只是……”
“依据悟性不同，所画符箓的效用大相径庭。”
“我看杨姑娘只用了半个上午就将符箓画的有模有样，估计她在符箓之道上，前途无量……”
“人都要死了还要什么前途？”
赵无疾皱了皱眉头，想着自己能不能画一画试试看。
于是让杨有粟好好躺下，看向那符箓的画法。
并未拿起毛笔，只是用手指仿照着符箓上符号的运动，便觉得这手画出的线条仿佛一条泥鳅，在那纸上游动。
别说是画出有用的符箓，就连画完办不到。
看来他确实没这方面的天赋。
躺在床上的杨有粟猜到道士吃瘪，小脸上揶揄一笑：
“道爷，看来你也不行呀。”
赵无疾哼一声：“那又怎样，反正不许你练了。”
“其实画符也没有道爷想的那般吓人。”杨有粟抿嘴：
“只是一开始画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流的血多了些，以后熟练便不会了。”
“画符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反正这笔也是楚兄的。”
将此事先放在一旁，道士将今早那不算收获的收获一一道出。
那狈妖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凭空消失了。
“是不是化成人形了？”杨有粟嘀咕一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子雄连连摆手：“化形大妖，绝不可能是那般容易对付，我估计非要出点压箱底儿的手段才能勉强应对！”
说到这儿，赵无疾便问道：
“楚兄，这妖怪有没有什么分级？哪一个品级是哪种实力？”
他一愣，没想到赵无疾会问出这个问题，琢磨一番道：
“世间妖魔鬼怪，并无特别明显的所谓分级，不过非要说，也是有的。”
“最弱的小妖，也就是那些初开灵智，刚通人性的兽类。”
“其威胁也是最小的，比之普通野兽强的有限。”
楚子雄提起小妖，脸上有些轻蔑。
“再精进一些，便是那口吐人言，有些妖法道行的大妖，比如我那晚遇到的狈妖。”
“这类邪物，通常并不想招惹人类，只想找个地方闷头修炼，不知为何昨晚那个竟然敢主动进城……”
应该是太饿了。
赵无疾联想到了那晚狐妖对他的祈求。
荒年不只是人类的荒年。
就连妖怪也是需要觅食求生的……
“再往上走，变了人形，成了气候，即便是阁中也要谨慎应对……”
“这类妖物，若说颠倒日月，移山填海是办不到，但杀人如割草，崇山峻岭中能如履平地，吞云吐雾，好不嚣张……”
“我估摸着，那日屠城的红袍妖道，便是这个修为……”
赵无疾：“……”
倒也不至于。
楚子雄脸色凝重，不经意间抚摸上了自己身上的伤口。
“如果那狈妖修到这种级别，道长，只怕是那晚我已经凶多吉少了。”
“当然，这所谓的分级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并不能一以论之。”
“天下之大，当然有太多太多变数和异类。”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枕头：
“就比如枕头，就无法用这种评级生搬硬套。而其他邪祟、魑魅亦或是邪神，自然也另当别论。”
赵无疾听完他的讲述，反而更加疑惑了：
为何那已经化人的狐妖，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楚子雄说的那般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