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太后恕罪,是朕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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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奉天殿前广场,传授马术

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一。

慈宁宫。

秋日渐浓,寒意深深,庭院梧桐落。

孙太后这具千娇百嫩的身子日复惫懒,就好像冬日里的狸花猫,总想找个暖和地猫冬。

特别是昨天朱祁钰进献了一番孝心,其中有一条雪貂皮织造的毛毯,一体雪白,无一丝杂色,毛绒绒的,拂之如拂猫儿。

当晚,孙太后就将它垫在了身下。连衣服也比平时多脱了一件,用雪嫩肌肤感受那毛绒触感,其中滋味,不与人言。

一声嘤咛,孙太后幽幽醒转。

看了眼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时分。

自天子北狩以来,哀家便再没睡的如此舒坦过了。多亏了那莽夫的一片孝心。

一想到那莽夫,孙太后嘴角微微上挑,却又作怒色。

“郕王呢?怎么今日没过来跟哀家请安?”

旋即又眉露一丝忧色。

“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双喜,你且去郕王府探探平安。”

“回圣母的话,郕王早些时候已经来过慈宁宫了,只是见圣母未起,便未打扰。”

“哀家不是说了,郕王来时,不管哀家睡的多沉,都要通报哀家……咦,双喜呢?”孙太后正要发作,却发现平日里伺候自己左右的贴身女婢双喜不见了踪影。

替换上来的小婢——三春,跪地回道:“圣母息怒。双喜姐姐是被郕王殿下带出去了。不光双喜,殿下还带走了慈宁宫十几位宫女太监,连兴安总管也被带走了。殿下给小婢留了一句话,若是圣母醒来,可以去奉天殿前广场找他。”

‘好大的架子,如今是要哀家跟你请安吗?’孙太后心里骂着,嘴角翘着。

柔荑一伸,在小婢的搀扶下起了身。

换上一身凤袍霞衣,轻上红妆,今日的眼线用的是锦葵紫,自带一股冷艳味道。

孙太后心中虽然好奇心大炽,但却不急于一时,最近她于穿着妆容一事愈发地上心,每日都要仔细端详掂量,好似重新回到了那个争宠斗艳的宣宗朝。

当局者迷。孙太后只当和平时一般无二,却不知女为悦己者容。

一番洗漱着妆,足足折腾了小一个时辰,孙太后这才在众婢女的搀扶下,上了步撵,慢悠悠往奉天殿前广场而去。

……

紫禁城修于永乐四年,奉天殿成于永乐十八年,刚建成便遭雷击,永乐十九年焚毁,正统五年重修三大殿和乾清宫。

作为整个紫禁城的核心,奉天殿堪称华夏殿宇建筑史的集大成者,无愧古今中外第一大殿之称。

广三十丈,深十五丈。约等于长百米,宽五十米,而据朱祁钰目测,奉天殿高亦在五十米左右。

站于奉天殿前,观其巍峨楼宇,有如观山看海,感人生之微渺。

只是京城多战火,这天下第一殿后被闯王一炬焚之。清康熙翻修,但全国已找不到大明时期的巨木,只能按比例缩小,也就是如今的太和殿。然太和殿的规模只有奉天殿一半。

华夏之瑰宝,遭此厄运,不免让人痛心疾首。

奉天殿前,便是奉天殿前广场,白玉丹陛,长宽各170米,占地三万平方,若以一平方站四人计数,光这一个奉天殿前广场就可容纳十二万人。

这也是大明大朝时的场地,不光文武百官,万国使臣便是在此瞻仰天颜。

除此之外,奉天殿和殿前广场也承担了大明大部分的国之大典,新君登基大典便设于此地。

堪称是皇权在建筑上的具现化。

只是今日既无朝会,也无大典,奉天殿前却是喧嚣尘上。

还未至殿前,孙太后已经听闻广场上人声马鸣之音,更有肆蹄狂奔之噪。

不由催促了几声,叫抬撵的太监急些步子。

待孙太后终于来到广场之前,只看到好好的一个广场竟成了一个马场。

自己那些贴身小婢和伺候太监正在锦衣卫的指导下,练习马术。

荒唐,放肆,违礼!

都不用四下张望,孙太后便在众人中看到了那个身材如山如岳的莽夫。

待她看清他时,他也看到了她,急匆匆地跑过来,立于她身前,单膝跪地,朗声恭迎:“臣参见圣母皇太后,叩请太后金安。”

今日的殿下依旧是那一身五爪衮龙袍,只是腰间却是配了三尺青锋,剑鞘雕衮龙,乃郕王金剑。

好好好!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就只剩下入朝不趋了。以后是不是哀家还要给殿下行礼了?

孙太后心中一恼,冷冷瞥了朱祁钰一眼。

朱祁钰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上。

孤的胆子就是被太后您养肥的。

太后的白眼,孤还挨的少吗?今儿怎么不骂了?皮痒,太后不骂上两句,浑身刺挠。

孙太后冷声问道:“殿下意欲何为?”

朱祁钰的双眼依旧清澈,指着广场上策马狂奔的宫人锦衣卫,回道:“臣在教慈宁宫的宫人马术啊。”

混账。这摆在明面上的事,哀家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到。

“哀家是问殿下,此举意欲何为?”

朱祁钰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孙太后的疑问,反而双手一抱,躬身请求道:“臣有一事,恳请圣母应允。”

呵!来了吗?殿下的狼子野心终于藏不住了?

你皇兄还没死呢!

更何况宫中还有你皇兄的子嗣。轮得到你这个先帝庶子?

孙太后脸上笑意愈冷,皮笑肉不笑道:“殿下何必如此见外。既是殿下相求,若不违礼制,哀家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但若有违礼制,还请殿下斟酌一二,小心祸从口出,病从口入。”

朱祁钰对于孙太后的阴阳,置若罔闻,只是依旧执礼道:“此事确实有违礼制,但不得不行。”

“混账!”孙太后直接喝骂出声,凤眸怒瞪,蠢猪,你懂你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话吗?此言一出,便是哀家想偏袒你都偏袒不得。

孙太后死拽住朱祁钰衣袍,咬牙切齿道:“殿下,不忠不孝之言,可千万要慎言。哀家不想失了和气,也不想失了殿下。”

朱祁钰眉头紧锁,眸中目光满是疑惑,“圣母。臣只是想把臣一家老小托付给您罢了。虽有违礼制,但也不至于如此刻薄吧?”

啊!?

孙太后惊呼一声,身子往后缩了三寸,娇颜刹那臊红一片。

哀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矣!

哀家,哀家无颜见殿下。

孙太后以手掩面,内心仓皇而无助,想逃却不知往哪里逃。

郕王的忠义仁孝到底还要表露几次,哀家才不会生疑。

孙太后正在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之时,猛地想起朱祁钰刚才之言语。

慌张问道:“殿下,此言何意?什么叫将一家老小托付于哀家手中?”

朱祁钰勉力一笑,道:“若北京城破,还请圣母南迁之时,捎带上臣之一家老小。”

“什么北京城破?殿下当日所言,不是要与哀家与众卿,共挽天倾吗?”

朱祁钰凑过脑袋,附耳交语:“臣这些话是说给那群文臣听的。但臣心里,圣母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