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太后恕罪,是朕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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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奴婢姓万,名贞儿

孙太后将朱见潾交付于朱祁钰手中,随后唤来步辇,起驾坤宁宫。

装上车的珊瑚玉盘,金银器具也是朱祁钰献的孝心,她分匀了部分。

郕王说的也在理,堂堂一国之后,坤宁宫里连件像样的金器都没有,丢的可是大明的脸面。

只可惜这蠢笨的王爷永远不懂,哀家为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

上了辇架,孙太后端坐其上,闭目养神状。

朱祁钰则是一如既往选择步行,这几天琐事繁多,连拳都有些偷懒了,若是再养出好逸恶劳的恶习,这具刚养好的身子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怀中抱着酣睡的小见潾,护的严严实实,生怕受了风寒。

在旁边则是孙太后的贴身小婢——双喜,昨天挨了他一抽,如今走路的姿态都有些别扭,显然是还没消肿。

见到朱祁钰,双喜是又敬又畏,有些畏缩不前但又忍不住想亲近郕王爷。

心情十分复杂。

一缕心思化作千万愁丝,心中一团乱麻,好一番思量,才鼓起勇气,凑到郕王身边,小声道:“双喜谢过殿下昨日赏赐。”

朱祁钰只是着紧着怀里的小家伙,眉目不抬,淡漠回道:“知道是赏不是罚,倒还算有救。”

双喜心中掠起一丝欢喜,殿下竟真的与她搭话了。

赶紧恭敬回道:“奴婢昨日犯下滔天大祸,若是无殿下出手,奴婢唯有一死。”

这句倒是实话,哪怕孙太后无恙,但一个小小的女婢犯下如此大错,换哪朝哪代都是死路一条。

面对千恩万谢的双喜,朱祁钰却是不以为意,语气平淡道:“无需谢孤。孤不杀你,不为其他,只因你是太后的贴身小婢罢了。若真将你正法,太后少不得几日郁结。真要感恩,便将这份孝心报予太后,平日伺候太后细致再细致点。孤还是那句话,但凡太后有半点意外,孤亲手斩杀了你。”

辇架上,一声轻喘鼻音,嘴角微微滑浮,又被太后暗爽到了。

哀家早就看出殿下的心思了。偏偏这傻婢女还以为殿下对她动了心思呢!

呵!可笑。

不过沾了哀家一点余荫罢了。

依殿下对哀家的着紧,你犯下如此大错,没当场斩了你,只是不想给你个痛快罢了。若不是哀家贴身小婢的身份,殿下会对你多一个眼神?

天下女子,总以为自己是那个例外,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孙太后心中偷笑不已。身子也愈发地慵懒。总是有殿下在的时刻,这紫禁城才算多了点人气。

旁边的双喜闻言,直接跪地叩首,诚心诚意道:“奴婢愿一死以报太后。”

朱祁钰一把就将其拉了起来,道:“孤不看言语,只看行动。若你真心孝敬太后,孤必不会亏待于你。”

双喜不是那种小胳膊小腿的秀气女人,也亏得朱祁钰那蒲扇般的大手,才能一掌尽握她的腴臂。

也正是他的动作,惊了原本安稳酣睡的小见潾,顿时哭将开来。

朱祁钰能抱娃,但绝不代表他能带娃,试着学孙太后模样轻拍婴孩后背,没曾想越拍,小见潾哭的越凶。

诶哟!我的好侄儿,给你祁钰叔叔一个面子,别哭了行不行?

看到朱祁钰那手忙脚乱,愁眉紧锁的苦样子,双喜心头一阵偷笑。

郕王爷果然和其他皇亲不一样,有天潢贵胄的傲气,也有凡夫俗子的人气。被他打了也不恼,被他骂了也不委屈,看他无奈的样子更是有点想笑。

凑上前,小声道:“殿下,要不奴婢帮您哄一下潾哥儿?”

双喜一句话,如同甘霖,解了这一场燃眉之急。

立马将怀里的朱见潾递了过去。

说来奇妙,都不见双喜有任何动作,小见潾一入她手,立马止了哭啼,在双喜的拍打下,又安静了下来,吧唧吧唧咂了咂嘴,虽然闭着眼睛,但小脑袋拱啊拱啊……

朱祁钰瞅了一眼,笑骂道:“这小子倒是寻了个好去处。”

嘤!双喜刹那殷红。

她也不知道潾歌儿为啥往那里拱,大抵是饿了。

朱祁钰:“你很会带孩子?”

双喜如同摇篮椅,边摇边拍,将怀里的小见潾哄的又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回殿下的话,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小孩子特别喜欢和奴婢亲近。奴婢只要一抱,一般的小孩子都会止啼。”

还有这种奇事。

朱祁钰有些不怎么相信,随即猛地一惊,像是想通了某处关键,问道:“双喜,你本名叫什么?”

双喜被一惊一乍的郕王爷吓得有些心慌,拂了拂胸,随即曲膝一礼,柔柔回道:“回殿下的话,奴婢姓万,贱名贞儿。”

万贞儿?

好一个万贞儿。

不怪你讨小孩子欢喜,原来是先天带孩圣体。

双喜也不知道为何殿下听到她的名字后,竟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惊喜之色。

难道……难道奴婢的名字很好听吗?

虽然知晓了身边的宫女双喜就是未来把朱见深迷得神魂颠倒的万贵妃,但朱祁钰也没将其放在心上。

只不过有些天赋异禀罢了,不足为奇。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坤宁宫。

一身凤袍的钱皇后在宫门口迎接同样一身凤袍的孙太后。

“臣妾参见圣母皇太后,请太后金安。”

孙太后一挥凤袖:“免礼!”

“臣参见皇后娘娘,请皇嫂金安。”

钱皇后连忙曲膝,盈盈还了一礼,道:“殿下免礼。”

自打一入坤宁宫,孙太后脸上就没了半点笑意,凤眸凛凛,着实没有一个好脸色给她的儿媳。

待看到钱皇后那憔悴神色,和肿起的双目,更是俏颜含霜,冷声道:“皇后乃一国之母,皇后凤体乃万民之倚仗,如此作贱金躯,岂不是有愧社稷?”

见着太后发怒,钱皇后心肝儿为之一颤,立马跪地告罪道:“臣妾知错。请太后息怒。”

知错,就是不改是吧?

孙太后冷漠一瞥,对自己这个儿媳更是看低到尘埃里。

都怪皇儿祖母,也不知什么眼光,挑了这么个懦弱儿媳。贞儿都比她强点。

这时的朱祁钰就得上来端水了。

孙太后肯定是统御六宫的存在,但也不能让她在内宫里搞一言堂,作为两宫之一的中宫娘娘也得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这是太后你教我的,要权衡。

当即站出一步,打起了圆场,道:“皇嫂。太后是爱之深责之切,您如此日夜悲泣,伤在您身,痛在太后心头。昨日看您坤宁宫空荡,今日太后特地挑了慈宁宫的金银器具,就为了让你舒心点。皇嫂您不为了自己,为了太后,万请照顾好自身凤体。”

朱祁钰一番话,明着向着钱皇后,暗里又褒捧着孙太后。

听得孙太后那叫一个娱心悦耳,舒眉展颜。

看看,殿下是怎么做的,你这个皇后又是怎么做的。

假使后宫无殿下宽心,哀家能被你们这群不成器的东西气得少活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