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未来构想
正常情况下锦衣卫跟东厂并没有直接隶属关系，硬要说的话东厂权势稍大一些，实质两者属于互相牵制平衡，看谁长官跟皇帝的关系更亲近，谁便能控制对方。
就好比锦衣卫指挥使袁彬跟明英宗亲近，他就能做到带兵剿灭权阉曹吉祥。
嘉靖年间指挥使陆炳为明世宗儿时玩伴，同样压的司礼监秉笔兼东厂提督的李彬抬不起头来。
反之如刘瑾、魏忠贤等太监当权时，锦衣卫指挥使就是厂公门下的一条狗，挥之则来，呼之则去。
魏忠贤掌控锦衣卫仅是时间问题，魏林楚反正脱离不了阉党的烙印，还不如尽可能借势培养属于自己的力量！
听到“魏忠贤”三字，李正没有争辩，确实魏林楚这个堂伯父，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做到了内廷大权独揽，势力伸手到外朝指日可待。
锦衣卫往往是明朝历代权阉掌控的第一个外朝机构，自己要是荫封入职的话，再加上魏忠贤的提携，确实能做到平步青云。
“好，那我就听你的，入职锦衣卫！”
李正当即做出决定，身为大好儿郎，他同样想要干出一番事业。
“那我呢，林楚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看到魏林楚建议李正入锦衣卫，王宜东立马凑了过来询问。
“你还是混吃等死吧。”
魏林楚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小子干啥啥不行，还有脸问什么安排？
“亏我之前罩着你，真不讲义气！”
“你家粮商这么有前途，居然还问有什么安排，当然是做大做强啊。”
调侃一句之后，魏林楚没有继续扯淡，正经给了个建议。
明末连续数十年的天灾人祸，让粮食价格最后飞涨到一个极其惊人的境地。
如果说别的时代谁手里有兵，谁就能枪杆子出政权，明末估计还得手里有粮，否则就等着活生生被饿死。
大粮商掌控着市场跟渠道，能够调节各地粮食紧缺的平衡，还能提前建设大型仓储以备不时之需，属于各方势力都要拉拢的对象。
“还怎么做大做强，现在天灾不断，各地粮食产量都十分不稳定。”
“你也知道我狠不下心，做不出来那种压价低买高卖的事情。”
生意的本质说穿了就是一个低买高卖，从中获取差价利润。
王宜东确实憨憨傻傻，胸无大志只想着躺平玩乐，但他秉性纯良，很多时候宁愿自己吃点亏，都不愿意去欺负别人。否则就按他家京师大粮商的背景，真轮不到在国子监挨张立松的霸凌。
古人有一句俗话，叫做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善不为官。
王宜东良善又喜欢标榜讲义气，本质上就不适合经商这条路。
“真正商家讲究一个双赢，那种往死里压价竭泽而渔是做不长久的。”
“另外大明确实越来越寒冷天灾不断，可是有一个地方气候宜人，四季温暖，十分适合粮食的生长，完全能做到一年两熟到三熟。”
“哪里？你该不会是说琼岛吧？”
王宜东能想到的地方便是琼岛，可问题是那里瘴气横行，毒虫蛇蚁遍地，自古乃流放之地，并不是很适合种植。
“我说的是南洋。”
早在明成祖朱棣时期，大明就有过下西洋的壮举，但是随着倭乱导致的闭关锁国，从此陷入一段衰退封闭时期，等到再度开放已经国运衰落，无力再维系大规模的水师舰队。
同时曾经的“西洋”，也变成了如今的南洋。
“南洋比琼岛还偏远，你让我去那里弄粮食，没开玩笑吧？”
王宜东神情夸张感到不可思议，自家就是个粮商，又不是什么神仙，隔山跨海的怎么做南洋的粮食生意。
“我没让现在去，只是告诉有这么条路子，等你熟悉了自家粮行买卖运作方式，我会帮你介绍海商，看看双方能不能进行合作。”
“不过目前海运粮食的成本太高，还需要想办法改进运输方式降低成本，这条方案更多是在关键时刻的备选。”
魏林楚有着历史上帝视角，知道此刻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打通了一条从欧洲经过波斯，再到马六甲、泰国、吕宋、琉球的商运通道。
只不过目前货物大多以香料等高附加值商品为主，用来运输粮食肯定会血本无归。
但只要海上贸易继续发展，亦或者让跨时代的飞剪船提前问世，那么从南洋运输粮食就成为可能，从而协助大明度过小冰河时期的粮食大减产。
当然，这目前仅仅是魏林楚的初步构想，如果不是王宜东主动询问，他是不会说出来。
“林楚，我算是明白你为何能脱胎换骨，最近一年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这脑子里每天都在想着些什么？”
李正此时在旁边夸张强调了一句，让自己去锦衣卫任职还能理解，让王宜东接手粮行去南洋买粮，思维得多么发散才能想到这些东西？
魏林楚无奈回道：“这叫未雨绸缪。”
但凡自己穿越到明朝前中期，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想这些玩意，好好躺平安稳就能过完一生。
如今来到天启朝，再过二十来年大明就亡了，满清铁骑的屠刀可不认人！
就在魏林楚规划着未来构想的时候，老管家张叔走进厢房开口道：“少爷，刚才少宗伯家仆过来传话，邀您晚上前往凤栖阁一聚。”
“这里是请帖。”
说罢，老管家张叔就递过来一张帖子。
少宗伯请我一聚？
面对这份突然的邀请，魏林楚着实有些意外，自从杏园文会拜了个师之后，除了年节时分遵循礼法看望问候，两人可以说就没有多余的交集。
毕竟身份悬殊差距太大，再加上又没有师生之谊的基础，还没有“座师”那种利益纠缠。除了挂了个名外，实在找不到什么亲近点。
魏林楚打开这份请帖，上面的字迹跟印章确实是周道登本人书写，这点事做不得假。并且地点还是凤栖阁这种青楼，该不会这个老色胚邀请自己一同嫖娼吧？
想到这里，魏林楚神情就有些复杂，别人师生各种高雅，怎么轮到自己就有些略显低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