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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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打响名号

“少宗伯为何会这个时候邀你一聚?”

王宜东有些不解的开口询问一句。

“我怎会知道。”

魏林楚摇了摇头。

“我俩今日本来还打算与你来个不醉不归,现在看来是没戏啦?”

王宜东感到有些扫兴,要知道魏林楚平日里繁忙无比,最近这几个月除了年关小聚一下之外,寻常时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今日想着告知完小道消息,三个顺势去喝上一杯好好玩乐,结果现在又冒出个少宗伯邀请。

“下次吧,来日方长。”

不管周道登所为何事,这个邀请魏林楚肯定不会缺席或者错过。

没办法,王宜东两人也知道孰轻孰重,意兴阑珊的聊了几句之后,看到天色不早就拱手告辞了。

这边魏林楚在王宜东等人走后,洗漱一番换了套衣衫才趁着夜色出发。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肯定还是得在周道登面前保持个好形象。

相比入夜之后京师其他昏暗的街道,夜晚的凤栖阁就可谓是灯火辉煌,车马不绝。

由于道路拥挤,魏林楚干脆提前下了马车,步行朝着凤栖阁方向走去。远远就能看到各种龟公跟老鸨在招呼着客人,莺莺燕燕发出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来到凤栖阁门口,老鸨从服饰打扮上,就能确定魏林楚肯定是哪家公子哥。不过他这个步行而来的举动,让老鸨同时判定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否则怎么可能连马车都没有一架?

当然,来者是客,总能从身上榨出点油水。

老鸨当即非常亲热的迎了上去,直接挽住魏林楚的胳膊道:“哎呀,这位公子真是长的好生俊俏,不知是否有相好的姑娘,老妈子可以帮公子带带路,顺带开个雅间享受这一夜春宵。”

面对这热情无比的老鸨,魏林楚脑海中只想到一句话,那就是服务态度决定品质。

难怪凤栖阁能成为京师顶流青楼之一,拉客的服务人员确实够主动热情,让顾客第一时间感到如沐春风。

“在下没有相好的姑娘,不过已经约好人了。”

“不知公子约的是何人,又在哪间厢房,老妈子可以领路带公子过去。”

何人?哪间厢房?

面对这句询问,魏林楚突然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那便是在周道登的邀请函中,并没有提及“房间号码”,仅是说来凤栖阁一聚。

另外在这种场合时机,魏林楚着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周道登名号给报出来。毕竟这个时期除了江南的金陵六部高官彻底摆烂养老,会毫无顾忌的去逛秦淮河青楼画舫。

京师这边朝廷高官还是得考虑一下影响,没那么明目张胆的报出名号。

这也就意味着,魏林楚不知道周道登在哪……

说实话,这也是周道登没有预料到的场景,他还以为魏林楚这种富家公子哥,会非常熟悉京师青楼勾栏的运作方式,知道如何找寻私密雅间位置,双方主打一个默契心照不宣。

毕竟魏林楚写出的那两首词作,一看就感觉是风月老手的文笔,对女子那细腻心思把控一般人真做不到。

结果谁能想到,魏林楚是个真正的初哥,他压根就没来过什么青楼!

就在魏林楚犹豫的时候,一辆马车在他的身后停了下来,从中走出几张相熟的脸庞,分别是“老同学”张立松,国子监优等生严铭豪,右佥都御史之子窦翔德,以及曹氏染坊的曹世杰。

他们几人同样打算参加天启元年的顺天府乡试,再加上京师文人士子圈就那么大,稍有名气的都喜欢四处结交访友,为自己多多累积人脉,于是乎就这么认识了。

不过他们能玩到一起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魏林楚!

张立松就自不用多说,两人本来就互相不对付,如今就连小弟李正都被魏林楚给挖了墙角,他怎能服气?

严铭豪是被魏林楚抢了监生历事的风头跟名额,如果那日不是魏林楚横空出世得到周道登青睐,前往部司历事的人便会是他。

曹世杰同样属于自认为被“挖墙脚”的类型,并且还是横刀夺爱那种,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为何称得上青梅竹马的董元兮,会看上魏林楚这种沽名钓誉之辈。

最后便是右佥都御史之子窦翔德,他与魏林楚的交集就在杏园文会。原本他已经请人捉刀,写了一首上佳词作呈现上去,就等着被评委叶向高等人看重,夺取魁首赢得朝廷大员的器重。

结果谁能想到,名不见经传的例监生魏林楚,得到了叶向高等人的一致好评,拿下了杏园文会魁首名扬京师。

对于这点窦翔德极其不服,他早就已经暗下决心要找回这个场子。

常言道仇人见面分为眼红,看到魏林楚出现他们短暂诧异过后,就立马围了上来嘲讽道:“这不是魏兄吗,怎么还站在门外,没有心仪的姑娘相邀?”

“确实没有姑娘相邀,不过却有贵人相邀。”

魏林楚笑着回了一句,经过兵部历事之后,他的眼界跟格局已经比国子监时期高出一大截,这种公子哥之间的口舌之争,已经影响不到他丝毫心境。

“贵人相邀,说说看谁会邀你?”

张立松鄙夷的回了一句,魏林楚别人不清楚,自己还能不知道他什么底细。

除了宫中有个八竿子能打着族亲魏忠贤,其他方面就是个纯纯的暴发户,老爹十年前还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就这底蕴,也能称得上贵人相邀?

“周少宗伯算不算贵人?”

本来魏林楚还在犹豫,直接把周道登名号报出来,会不会影响到对方声誉。

毕竟现在双方身份跟以前不同,再怎么名义上的“师生”,依旧有着利益捆绑关系。身为学生,好歹要照顾一下老师的面子。

但张立松几人的轻视嘲讽,让魏林楚瞬间想明白一个道理。既然明朝师生利益关系绑定如此密切,就跟一条绳上的蚂蚱差不多,那自己还担心个锤子啊。

自己得尊师重道,周道登身为师长,同样得对学生关怀备至。

并且拜师说穿了,就是为自己在官场跟仕途上找一座靠山,无人知晓的话那这师父有什么用?

魏林楚就得把周道登的名号摆出来,并且广而告之让众人都知晓,这样才能把拜师的利益给最大化,符合明朝的师生体系规则!

“不是,魏林楚你还没喝酒怎么就醉了,少宗伯他无非就是国子监考校下你,如今还拉大旗作虎皮给赖上了?”

严铭豪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魏林楚靠着少宗伯国子监考校,已经捞足了好处。

哪怕在杏园文会夺魁这件事情上面,恐怕都有叶元辅给少宗伯面子的成分在,现在都已经过去大半年,还在打着少宗伯的旗号。

真就羊毛逮着一个人薅?

“什么叫做拉大旗作虎皮,我身为少宗伯的弟子,难道还不能打老师的名号?”

弟子?老师?

听到魏林楚这句话出来,在场几人愣了一下之后更是发出哄堂大笑。

魏林楚是不是在兵部历事精神混乱出了问题,搭上少宗伯说上几句话就敢自称弟子,周道登他本人知道吗?

“老妈子,敢问少宗伯雅间在何处,还请带路。”

魏林楚懒得跟这几人废话,孰真孰假等见到周道登便知。

面对魏林楚的询问,老鸨脸上露出为难的苦笑神情,眼前这名公子身份不明,少宗伯在凤栖阁的雅间位置谁敢透露?

不过老鸨毕竟在青楼之地多年,论察言观色本事还是有的,魏林楚的模样不像是说谎,同时他能精准得知少宗伯今晚在凤栖阁,表明所言大概率非虚。

只是老鸨担不起惊扰少宗伯的责任,不敢开口回答。

“老妈子,你就把吾等众人带过去,有什么事情本公子担着!”

窦翔德此时站了出来大手一挥,老子今天就认真一回,来戳穿魏林楚的谎言,狠狠打这小子的脸。

等到少宗伯的面前,看他还如何狡辩!

老鸨她不认识魏林楚,对于窦翔德她可是很熟悉,毕竟对方乃佥都御史窦彦之子,属于京城小太爷之一。

都察院属于科道言官系统,地位相比较一般的京官要高半阶,窦彦年龄更是才四十出头,放在朝廷中枢高官行列里面,这个年纪绝对称得上后起之秀。

很多时候在明朝为官,年轻就是一项巨大的优势,哪怕你自身能力不突出,只要能做到把前辈跟同龄人熬死,总归有凭借资历跟“老成谋国”的理念,得到皇帝启用的那一天。

窦彦四十出头的年纪,同品阶的官员大概率熬不过他,意味着就算没有特殊机遇,最终大概率也能混个六部尚书当当,运气再好点登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窦翔德愿意出面担任,老鸨自然是不用过多顾虑,当即松了口气点头道:“窦公子开口,老妈子不敢不从,这就带诸位公子入内面见少宗伯。”

说罢,就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几人跟在她的身后进入凤栖阁。

魏林楚是第一次进入京师这种堪称顶尖的青楼,按捺不住好奇心四处打量起来,里面装饰可谓是尽显雍容华贵,大堂最中心位置甚至有着一盏琉璃吊灯。

说实话,这种规格跟大小的琉璃吊灯,放在后世工业化时代都价值不菲,古代完全手工打造需要何等价值成本,他简直有些不敢想象。

除了豪华装饰之外,大堂内气氛同样火热,不同风格相貌装饰的莺莺燕燕们,穿梭在前来消费的公子哥身边,与之各种投怀送抱诗酒唱和,凸显出一副暧昧奢靡之景,让人沉醉其中。

说实话,得亏魏林楚心志坚定,并且后世各种网络媒体发达,见识过各种大场面。

换作是一般的初哥小年轻,真招架不住这种阵仗,进来就会拜倒在石榴裙下,流在在花丛之中。

哪怕如此,魏林楚这副四处打量的模样,在张立松等人眼中依旧如同没有见过世面的土鳖。区区一个大堂景象就看花了眼,等下进入私人庭院厢房,那岂不是得流口水?

穿过前面喧哗热闹的区域,魏林楚来到了一道长廊面前,紧接着又是一副别有洞天的画面呈现在他眼前。

这里优雅安静,各种假山庭院造景,不知道从哪里引来的活水如同溪流般,穿梭在这片苏式园林之中,营造出一副江南小桥流水的景象。

要知道明朝北方是很缺水的,特别是随着京师人口不断增加之后,城市的水资源愈发紧张。

凤栖阁坐落在京师南城中心地段,这里连打井都得挖深井才能出水,要打造出这种江南水乡的场景,不知道得付出多少人力物力。

直到这一刻,魏林楚才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如果你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之下,确实与蓟镇九边的欠饷,以及辽东的战火连天,宛若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很快老鸨停在了一座雅间面前,小声告知道:“诸位公子,少宗伯在里面宴客,老妈子就不进去打扰了。”

“好,多谢。”

魏林楚拱手对带路表示了下谢意,他的这个不经意动作,却让老鸨脸上神情有了转瞬即逝的变化。

自己身份卑贱,这么多年接待过无数达官贵人的公子,眼前这名魏公子,好像是第一个对自己道谢的人。这份涵养跟气度,绝对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看来真与少宗伯为师生关系。

当然,老鸨心中猜测不可能说出来,她欠身回礼道:“魏公子客气,这是小的该做的。”

说完之后,便躬身退了下去。

魏林楚站在门前透过蠡壳制作的透光“玻璃”,已经能朦胧看到里面舞女衣袂飘飘的倒影,还能听到各种丝竹乐器之声。

“张立松,已经站在门前了,你不打开验证一下吗?”

魏林楚并没有推门,而是朝着身后的张立松催促一句。

对于魏林楚的挑衅,张立松没有行动,说实话他此刻内心已经有些怀疑,这小子到底是不是真被少宗伯邀请前来。

如果是的话,自己这样推门进去,恐怕会引发少宗伯的不悦。

“怎么,不敢动?”

魏林楚笑了笑,然后目光扫视其余三人嘲讽道:“你们呢,也不敢动吗?”

窦翔德本来还在犹豫,见到魏林楚这副嚣张气焰,当场就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什么身份,也配嘲讽自己?

二话没说,窦翔德上前一步,把木门给一把推开!

突然的变故,让屋内的歌舞声全部停了下来,只见里面上位坐着三名老者,除了礼部侍郎周道登之外,还有左庶子骆从宇以及左谕德周炳谟。

三人都是满脸震惊的望着窦翔德等人,现在年轻后生都是这么没礼貌的吗,连堂堂礼部侍郎的雅间都敢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