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杀人动机
回警察局的车上。
吴鸥斜靠在椅背上，伤口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尽管身心疲惫，却不敢松缓心神，因为梁飞鹏就坐在他的对面。
梁飞鹏格外本分，安静坐在车上，并无任何异动。
天蒙蒙亮。
警车开进了市区。
看到车窗外的风景，梁飞鹏突然开口说话。
“警官，前面可以停一下车吗？”
吴鸥目露深思，看向这个满是谜团的青年，即便在电视剧里，也没有见过，嫌疑犯在警车上提出如此奇怪的请求。
郑寒戒备地审视梁飞鹏，严肃问道：“你想做什么！”
“前面就是花鸟市场了，我想下车买束花。”梁飞鹏认真道。
“买花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看，我买的不多，就六朵花，蔷薇、莲花、百合、红玫瑰、白玫瑰，对了，还要一朵波斯菊。”
郑寒瞥了梁飞鹏一眼，并没有看透这个年轻人的心思。
“警官，你下去帮我买一下也行呀，我可以……”梁飞鹏话还未说完，似想起了什么，“我可以打借条给你。”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最好老实一点。”郑寒不想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梁飞鹏轻叹一口气，消停了下来。
半个多小时后，警车回到川宁三江区警察局。
“马上组织审讯。”郑寒雷厉风行，“把医生叫来审讯室，给他处理伤口。”
“寒哥，你这次可把所长得罪死了。”黄建紧跟其后下车了，面色泛苦的嘀咕道，“一个案子而已，你跟所长横什么呀！”
郑寒没有答话。
“不是，你真不打算要你副所长的位置了？”
“你有功夫操闲心，不如把心思放在审讯上。”郑寒面色严肃道，“一会儿审讯，我负责吴鸥，你负责另外那个年轻人，同时进行。”
黄建撇撇嘴。
“时间紧迫，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一会儿就来。”道完，郑寒匆匆离开。
看着郑寒的背影，黄建的眼神意味不明，半晌后，无奈叹了一口气。
走到一处安静角落，郑寒拨通电话。
“寒哥。”声音中满是憔悴。
“刘雅，茹茹的情况怎么样？梁医生怎么说？”
“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梁医生跟我说……”话音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嘶哑的啜泣声。
“他说什么？”
“他说像茹茹这种情况的孩子，这段时间有很多，最后都没能……救回来。”
“你先别急，茹茹肯定会没事的。”
刘雅没有接话。
“我现在还有点事，暂时走不开，等我忙完，马上过来。”
……
挂断电话后，郑寒直奔审讯室。
“郑寒。”吴鸥率先开口。
“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郑寒直奔主题。
“记得。”吴鸥点头。
“你记得自然最好，下面，希望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审讯正式开始。
“姓名。”
“吴鸥。”
“年龄。”
“十八。”
“为什么杀人？”即便熬了一个通宵，郑寒依旧目光如炬。
“郑警官，我说出来，你会信吗？”吴鸥反问道。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标准。”
“为了救人。”
“救谁？”
吴鸥与郑寒对视片刻，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认识的，茹茹，水果店老板娘刘雅的女儿。”
好似被人戏耍了一般，郑寒脸上闪过愠怒之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吴鸥，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是背地里调查过我，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我吗！”
“我才从精神病院里出来，没有时间去调查您。”吴鸥摇头，“我对你所有的了解，都是茹茹告诉我的。”
郑寒气极反笑，坐回了椅子，“好，那你说说，茹茹都跟你说过什么！”
“她说，你是一个正直的警官。”
“你编故事的能力，并不怎么样。”郑寒不为所动。
“她说，是你送了她人生中第一个芭比娃娃，带她吃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牛排，坐了人生中第一次过山车。”
郑寒皱眉。
“她还说，你喜欢她的妈妈……刘雅。”
郑寒的双眼猛地瞪大，神色动容。
“茹茹并不排斥你，相反，她很喜欢你。”
“你和茹茹什么关系！”
“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感知着山河印内，茹茹昏迷未醒的神魂，吴鸥目光黯淡下去，语气带着愧疚与亏欠。
“那你说，什么叫杀人是为了救茹茹！”郑寒回到主题，警员的素养让他没有被吴鸥的言语左右情绪。
“那个人，吞了茹茹的魂魄，我没有选择，只能够杀了他，将茹茹的魂魄，从他的心脏里救出来。”
“胡说八道！”郑寒猛拍桌子。
吴鸥似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没有争辩，只是淡淡回应：“如果你不信，可以把我当成精神病，我已经习惯了。”
好似一块冷硬的馒头，吴鸥的话直接让郑寒梗住。
审讯室外，敲门声响起。
随即，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头探了进来，“郑寒，医生到了，可以给病人处理伤口了。”
郑寒深吸几口气后，点了点头，“让医生进来。”
“不用了，郑警官。”吴鸥拒绝。
郑寒并未理会。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看见几乎被绷带缠满的吴鸥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抱怨道：“警官，这么重的伤势，你让我来审讯室处理？”
“先看一下吧。”郑寒道。
医生快步来到吴鸥面前，开始一圈圈拆除绷带，看到绷带上晕开的大片血迹，脸色越来越难看，“流这么多血！你是想故意为难我吗！简直是乱来！”
“医生，我很好。”吴鸥道。
“你是有病吗？流这么多血，说自己很好？”医生的火气很大。
“他的确有病。”郑寒答道，“两个月前，他刚从歌山精神病院里出来，有精神分裂、被害妄想症，还有……”
“重度自我认知障碍。”吴鸥补充道。
医生脸色垮了下来，瞪了吴鸥一眼后，板着脸不再说话，专心做着手上的事情，只想早点处理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枪伤？”
看着大腿上不断冒血的窟窿，以及在卡在深处，若隐若现的金属弹头，医生惊呼出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吴鸥，“你确定，你没事？”
吴鸥神情极为淡定，“是的，医生，我确定。”
“果然脑子有问题。”医生毫不避讳。
吴鸥不置可否。
“他另外三处，也是枪伤吗？”医生看向郑寒。
郑寒点了点头。
“你这个，我处理不了，你得送医院，最好送回歌山精神病院，我现在严重怀疑，创伤应激让他的病情复燃了。”道完，医生原封不动地将伤口包扎了回去。
在诊疗意见处，写上：
伤情严重，创伤应激精神障碍不除外，建议回歌山精神病院进一步诊治。
随后，医生匆匆离开。
“创伤应激精神障碍？”看着诊断证明书，郑寒不由觉得荒诞。
方才，他居然会因为吴鸥的一番话，动摇心中的信念。
坐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个精神病！
郑寒，你究竟在想什么！
“吴鸥，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你需要对我说实话。”
“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送你回歌山精神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