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烈马长风我乃汉王朱高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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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儿臣愿去云南就藩

御书房内,仿若被一层厚重的静谧之幕所笼罩,鸦雀无声,安静得甚至连细微的尘埃落地之声都清晰可闻。

大明天子朱棣正襟危坐于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御座之上,目光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磁力牢牢吸引,久久无法从周忱的小本本上移开,整个人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陷入了深深的怔愣之中,仿佛灵魂都被那上面所记载的惊人数字紧紧摄住。

整整三百四十一万两白银!

要知道,大明朝每年常规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仅仅三百万两税银而已。若将所有税收统统算上,总数也不过区区三千万两!

这个老二,居然搞出了一场前所未闻、别开生面的品鉴会。不但成功地将那些番货一一售出,而且卖出的价格竟然高达整整三百万两!

并且,需要着重强调的是,这仅仅只是这场品鉴会的头一天!

朱棣的眼睛刹那间亮得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那光芒中饱含着惊喜与欣慰。他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儿子,眼中满是赞赏与骄傲,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动作中充满了作为父亲的自豪与肯定。

“小鼻涕,速速去将夏原吉、杨士奇等人给朕唤来。”

夏元吉,那可是老朱同志倚重的钱袋子,身为永乐朝位高权重的户部尚书。

朱棣花钱向来大手大脚,毫无节制,这在朝堂上下早已是众人皆知、尽人皆晓的事情。

别的暂且按下不表,单说永乐新政中的那三大宏伟项目——郑和下西洋、迁都顺天以及编纂永乐大典。随便哪一项,放在其他的朝代,那都无疑是耗费无数钱财、倾尽国力的浩大工程。

然而,偏偏就在这永乐一朝,这些看似遥不可及、困难重重的大项目,竟然一个接一个地全都成功实现!

这所有一切成就的背后,都离不开夏元吉这位户部尚书不辞辛劳地筹措钱粮,殚精竭虑,苦苦支撑。

倘若没有他的全力以赴、精心操持,朱棣恐怕就难以成为后世传颂、流芳百世的永乐大帝,而极有可能沦为像杨广那般好大喜功、最终落得骂名的昏庸之主。

就在此刻,朱高煦轻描淡写之间就折腾出了这笔令人瞠目结舌的巨额款项。朱棣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要将自己的这位钱袋子叫来,大家一道坐下来,共同仔细商议一下这种生财方式的利弊得失,权衡其中的轻重缓急。

未过多时,夏元吉等一众朝廷重臣便联袂匆匆而来。他们个个神色凝重,步履匆匆,踏入御书房时,衣袂飘动,带起一阵微风。进入御书房后,各自依照往日的习惯依次落了座。

朱棣这才满面春风、眉飞色舞地将品鉴会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番。这一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惊得杨士奇等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彼此交换着目光,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答案。

夏元吉先是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怀疑自己的视力出现了问题。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震惊,那呼吸声在这安静的御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目光转向朱高煦,郑重其事地问道:“敢问汉王殿下,当真有整整三百四十一万两白银?”

“小本本就在这儿明明白白地摆着,那些富商巨贾已经马不停蹄地去筹措银两了,承诺三日内必定交割完毕。”

朱高煦的声音清朗有力,犹如黄钟大吕,在整个御书房中清晰而响亮地回响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声音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众人听闻之后,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惊叹之声此起彼伏。他们对这些商贾展现出的惊人赚钱能力深感惊诧,难以置信世间竟有如此财富聚集的力量。有人微微摇头,似乎仍在怀疑这一数字的真实性;有人则紧锁眉头,思考着这背后所隐藏的玄机。

“爹,您要知道,商人自古以来就是以逐利为其生存之道,为了获取利润不择手段。所以商贾富有,这在古往今来都不是什么稀奇罕见之事。”

“儿子这次不过是想方设法将那些番货变现,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填补咱们空虚的国库,趁机从他们身上狠狠割一波韭菜罢了。”

割韭菜?

朱棣眉头微微一挑,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恍然大悟,展颜笑道:“这个词语倒是新奇有趣,朕甚是喜欢!”

“这些商贾平日里从不从事生产劳作,却能够积累如此巨额的家财万贯,确实该好好地割他们一波,让他们也为国家的繁荣贡献一份力量。”

杨士奇等重臣听了,纷纷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赞同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朱高煦策略的认可,也有对商贾财富的一丝嫉妒和不满。他们心中或许在暗自盘算着,如何能从这一局面中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他们这些自命清高的文臣士大夫,向来对那些满身铜臭、唯利是图的卑贱商贾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在他们眼中,这些商人不事生产,只为追逐利益而四处奔波,在各地流窜。他们对于朝廷没有做出半点实质性的贡献,反而常常成为社会中最不稳定、最难以捉摸的因素。

然而,正当此时,一道显得格外刺耳、不合时宜的声音,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御书房中突兀地响起。

“敢问汉王殿下,这些商人为何会心甘情愿让您割韭菜?如此强行逼迫,恐怕并非君子光明磊落之所为啊!”

朱高煦闻言一愣,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翰林侍读兼左春坊大学士黄淮。

这家伙在大明官场也是声名显赫的名臣,与杨士奇、杨荣、杨溥一同辅佐了五朝天子,功勋卓著。只是不知为何,朱高煦总感觉他对自己抱有极大的成见和意见,似乎处处针对自己。每次与他相遇,总能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敌意和偏见。

“唔,原因有二。其一,这些番货原本就存在通过中间商运作从而赚取丰厚差价的空间,进而能够获取大量的利润。”

“商人一生都在商海沉浮,逐利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性。他们有的是精明的头脑和巧妙的手段,能够从这批番货中挖掘出巨大的利益。所以,将番货变现的任务交给他们,从某种程度上说,算是找对了合适的人选。”

朱棣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对朱高煦的这番分析表示认同。他的目光中透露出赞赏,仿佛在说儿子终于长大了,懂得如此复杂的商业运作之道。

暂且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谈,老二如今能够如此清晰地洞察人心,懂得知人善任,合理调配资源,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让人刮目相看。

然而,还未等朱棣高兴太久,朱高煦接下来所说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瞬间令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其二嘛,爹,我正准备向您如实汇报,儿子自作主张,给了他们九个捐监的名额。”

捐监?

何为捐监?

朱棣的心中顿时升起一丝茫然,一丝不安,仿佛预感到了某种潜在的危机。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紧盯着朱高煦,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就是出价最高的前九名商贾,可以举荐一个自家子弟,进入国子监进学修德……”

朱高煦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黄淮便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荒谬至极!”

“国子监乃是我大明人才汇聚的神圣之地,学风纯正质朴,人才辈出,源源不断地为我大明培养和输送着德才兼备的贤能之才。”

“汉王殿下如今贸然开此先例,允许那些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商贾子弟进入国子监,这不但会严重败坏国子监一直以来的优良风气,还会给那些心怀不轨、心术不正之人提供合理的借口和可乘之机。如此一来,国子监的声誉和地位必将受到严重威胁,岌岌可危!”

“皇上,臣冒死弹劾汉王恣意妄为,巧立名目,中饱私囊,其行为严重危害到了国家的社稷安稳!”

朱高煦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愤怒,心中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

“我尼玛啊!”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老子不过是给了区区九个捐监的名额,你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弹劾我巧立名目中饱私囊?”

“黄淮,那本王倒是想要问一问你,你幼子黄采如今是不是靠着荫生的身份,在国子监内进学修德?”

在大明朝,国子监的监生通常被分为四类:会试未能及第的举人,若有机缘能够进入国子监继续深造,便被称为“举监”;由各地的府州县学推荐那些学行俱佳者,前往京师的国子监读书的人,被称为“贡生”,以贡生的身份入监者则称为“贡监”;有功绩的官员子弟,获得朝廷特别批准得以入监的,称为“荫监”,这些学子被称作“荫生”。

而最后一类,则是当下尚未出现,但朱高煦刚刚提及的捐监生,通过捐钱获得入学资格的被称为“例监”。

也就是说,在国子监的众多监生里面,唯有贡生和举子是凭借自身真才实学,通过严格的科举考试才得以入监学习的。

靠父辈功勋的叫荫生,靠金钱贿赂的叫捐监生。

两者本质上都是通过不正当的途径进入国子监,你黄淮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横加指责、弹劾不休?

黄淮被朱高煦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竟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懊悔。

他幼子黄采虽说确实有几分才学,但在国子监众多优秀的学子当中,的确是属于相对落后、拖后腿的那一类。

所以,面对朱高煦这犀利而直接的问题,他根本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低头,暗自叹气,心中责怪自己为何如此冲动,竟给自己惹下了这般麻烦。

杨士奇见状,赶忙幽幽地开口劝解道:“汉王殿下,荫生制度乃是太祖皇帝亲自定下的规矩,而且这些荫生本身大多具备一定的才学和品德,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一则我大明从未有过捐监的先例,贸然开启此例,必然会引发诸多争议和不良后果。二则那些商贾子弟大多满身铜臭,不通文墨,缺乏基本的道德修养和学识。任由他们随意进入国子监,只会肆意败坏国子监一直以来严谨纯正的学风和优良传统,从而动摇我大明社稷的根本。”

朱高煦一听这话,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满是不屑和愤怒。他的目光扫过杨士奇和黄淮,充满了嘲讽。

“这些家伙,还真是擅长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啊!”

“不过是让几个商贾子弟进入国子监进学修德,就被说成是危害国家社稷,动摇根本,简直是危言耸听!”

朱棣眉头微微挑起,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沉思的光芒。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权衡着各方的利弊,始终一言不发,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凝重和压抑。

朱高煦见状索性冷冷一笑,语气中充满了决绝和无奈:“爹啊,既然如此,那儿子这精心筹备的品鉴会看来是办不下去了。等会儿我就派人去通知那些商贾,不用再费心准备银子了,都各自回家玩泥巴去吧。”

“儿子自认为办事尽心尽力,却无端遭受如此严厉的指责和弹劾,还被污蔑为恣意妄为、危害大明社稷。既然如此,还请爹恩准我这个不孝子前往云南就藩,从此远离这是非之地。”

众人一听,顿时都傻眼了,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他们的目光在朱高煦和朱棣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充满了忧虑和紧张。

朱棣无奈地以手扶额,心中暗自叹气,他深知这个儿子的脾气,知道这混账又开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任性胡为。但他也明白,此事若处理不当,恐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劝解,朱高煦又紧接着轻蔑地嘲讽道:“儿子一心一意为君父分忧解难,却被人无端指责、恶意弹劾,说我恣意妄为,中饱私囊。儿子实在是心灰意冷,厌倦了这无休止的争斗和误解。”

“既然在这朝堂之上已无容身之地,那儿子不如远远地躲开,寻一处清净之所,图个耳根清净,也免得再给各位大人添麻烦!”

话音刚落,朱高煦转身便走,步伐坚定,毫不拖泥带水。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决心,不容置疑。

朱棣见状脸色陡然一变,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那表情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死死地盯着朱高煦离去的方向。

黄淮等人尴尬地愣在原地,面面相觑,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心中懊悔不已,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地发言,导致局面变得如此难以收拾。

“我不过就弹劾了你区区两句,你至于如此冲动,撂挑子不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