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谓魔术师
突然听到这段秘辛，白石晓不由得挑了挑眉。
基拉祈，祈愿宝可梦，在一千年的沉睡中只会短暂地清醒七天，但据说醒来时拥有能够实现愿望的能力。
对比型月世界里的圣杯，总感觉这个设定还真是有些……微妙。
“不过基拉祈在冬木市出现过么？我记得它是丰缘传说中的幻之宝可梦吧？”
“不清楚，我也只是从古籍和父亲的叙述里听说过的而已。”
远坂凛抱起双臂，从身旁的窗户望去，远处的远坂宝石博物馆依稀可见。
“不过虽然约定一起追寻，但三个家族的目标并不相同。间桐和爱因兹贝伦我不了解，我们远坂家的先祖，据说是抱着探究魔道的想法而加入的。”
“不过幻之宝可梦的踪迹哪有那么简单就能找到，在漫长的等待中，当初的魔术师们也逐渐有了新的想法，除了……”
“远坂家？”
白石晓轻声接道，他对自己这个下属的家庭状况也不是很了解，只是隐约知道远坂凛是在离家出走后，才考取的特搜官职位。
至于原本应该无比崇敬父亲的远坂凛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他没有多加探寻。
“对，只有远坂家还坚持着当初的想法，在我小的时候，父亲就一直告诉我，远坂家是高贵的魔术名家，我们必须坚持自己的魔道之路，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当我逐渐长大之后，却发现这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我喜欢魔术，也不会觉得研究魔术辛苦，甚至把一生都投入到魔术中也没什么所谓，但我没法接受……以其他的人、宝可梦的痛苦来成就自己。”
白石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倾听着少女竭力维持着平静的叙述。
魔术师是超越人性的存在，这并不是一句称赞，而是一句描述。
在他们眼中，不管是人类，还是宝可梦，都不是与自己平等的存在，充其量只是研究的材料罢了。
爱因兹贝伦家族对盔甲鸟进行改造，让其身体的各个部件能够被魔术师进行形态的转化与操纵，这样的宝可梦改造，在魔术师之中甚至算得上善良。
对于逐渐成长的远坂凛来说，完美、优雅，严厉又不失温柔的父亲，却在谈论起改造宝可梦时那种司空见惯的冷酷与淡然，才是真正让她产生愤怒与畏惧，进而离开家族的原因。
“虽然我不清楚另外两家的想法，但他们还是魔术师这一点应该是没有变的，如果说爱因兹贝伦在和火箭队合作，那很有可能是和他们所追求的魔道有关。”
说到最后，远坂凛淡淡总结道。
“……抱歉。”
白石晓轻轻说道，但远坂凛只是摇了摇头。
“不，就像我说过的，即使是残酷的真相，我也绝不会逃避。”
她抿了抿嘴，纤细的手指从口袋里拈出那张白石晓转交的邀请函，上面标注着宝石展览会的开展时间和地点。
“队长，明天……”
话还没说完，白石晓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一条短讯在屏幕上跳出，信息栏上是一个特意备注的名字——间桐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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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郊外的森林中，刚刚发出消息的间桐雁夜无力地靠在树干上，他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可恶……才一天就这样，必须得赶紧……”
他咬着牙，将自己甩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
但下一刻，一股深入骨髓、几乎要撕碎五脏六腑的剧痛瞬间贯穿了他。
“啊！”
即使是已经习惯了痛苦的间桐雁夜，也忍不住痛吼一声，失去平衡的整个人重重摔到了地上。
剧痛啃咬着他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血管、肌肉都在颤抖着扭曲起来。
间桐雁夜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咬牙撕下衣袖，手臂的肌肤上浮现出疯狂扭动的凸痕。
“什……怎么会，明明才到……”
“……终究只是这种程度么。”
嘶哑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原本空无一人的位置，突兀地出现了一团蠕动的灰雾。
灰雾聚散着，如同虫群般颤动，最后汇聚成了一个瘦小佝偻的老者。
“你……是你……”
在看到老者出现的一瞬间，还趴伏在地上的间桐雁夜瞳孔猛然放大。
他的眼中迸射出几近疯狂的恨意，仿佛身体上的痛苦和这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一样。
“怎么？很惊讶么？你不会以为你的小动作很高明吧？”
拄着拐杖、如木乃伊般干瘦的秃头老者缓缓走到间桐雁夜面前，他以一种混合着漠然、讥笑的眼神俯视着眼前的青年，然后像是戏谑般地戳了戳地上的青年。
“啊……啊啊……”
但此时的间桐雁夜已经说不出话来，无法靠着意志忍受的疼痛撕扯着他的全身，让他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意识在痛苦的冲刷下逐渐模糊，变得空白，然后……间桐雁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那么，就做到你最后的一点价值吧。”
老者穿着和服的下身突然化作一团虚浮的烟雾，雾中弹射出数个密布着虫巢般纹路的精灵球。
精灵球在空中自动开合，跃出数只形态诡异的宝可梦。
凯罗斯、巨钳螳螂，这些宝可梦眼神呆滞，身体浮现着与间桐雁夜相似的蠕动凸痕，肢体则被改造成各式各样的奇怪器官，在老者的控制下缓缓走向已经失去意识的间桐雁夜。
但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一只漂浮在空中的人型宝可梦，它的上身像是蜜蜂，下身则是如同长裙般的蜂巢状躯体。
蜂女王，蜂巢宝可梦，以躯体作为巢穴养育三蜜蜂，必要时可以指挥大量的三蜜蜂从巢穴里冲出进行战斗。
不过，是被用虫魔术改造过的蜂女王，原本蜂巢般的躯干布满暗紫色的血管状虫道，额头的红宝石闪动着猩红的光芒，躯壳中响起细碎尖锐的虫鸣声。
“额啊啊……”
发狂般的大吼声从青年口中响起，被强行唤回意识的间桐雁夜只感觉脑袋几乎要被剧烈的狂躁撕碎，他发泄般地咆哮着，往外面冲去。
“让我看看，残次品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老者握住拐杖，低低笑道，他的身体再次如同粉尘般化作漂浮的灰雾，然后从森林中散去。
而被他遗留在这里的宝可梦们，则茫然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