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准备死战的孤军203旅
“旅座在吗？我是427团和春山！”
“春山兄，我是梁静斋，听说弟兄们伤亡很大，具体情况到底如何？427团顶不顶的住？需不需要支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哪怕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可一旦想到弟兄们的伤亡，和春山的话语间，也不免带上了哭音：
“旅座，手底下的弟兄们伤亡太大了，好多人一上来就倒在了鬼子的炮袭里！
这都怪我，没料到鬼子的炮火来的这么快，还他娘这么准，没有提前提醒弟们们注意躲避。
打了半辈子的炮，他娘的被鬼子的大炮狠狠教训了，真他妈窝囊！
我自请处分，不过请让先让我带着弟兄们打完这一仗。
刚刚借着抽调上来的2营，才勉强打退了鬼子的三波进攻。鬼子的掷弹筒也有一手，敲掉了老子好几处机枪阵地。
趁着鬼子休整的间隙，我赶紧四处转了下，一营二营900余名战士，倒下了300多！
这才一个多小时，我一个团伤亡的弟兄，都快接近参战的三分之一了。还好弟兄们适应能力比较快，现在勉强能够和鬼子们僵持住。主要是前期的伤亡太大了，这都是血的教训，请旅座务必转达给其他准备参战的弟兄们！
我看鬼子退的有点远，估计又要炮击了。刚刚已经让大部分的弟兄先撤下去了，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旅座，要想守住茹越口，必须得想办法把鬼子的火炮搞掉！”
梁旅长听完和春山的汇报，也是痛彻心扉，心里充满了无奈。
谁能想象，炮兵部队出身的他，现在手头居然没有任何火炮！
“春山兄，请向弟兄们转达，大家的牺牲我都看到眼里，感同身受，更恨不得以身相代！山西父老在看着我们，祖国人民在看着我们。弟兄们的血绝不会白流！国势艰难，请务必顶住，火炮的事情，我来想想办法！”
“旅座，弟兄们明白的很，没一个孬种。只是，这样下去，光靠咱们一个光杆旅，可是守不住茹越口，援兵的事情....”
“杨军长他们也在想办法，之前谁也没料到，鬼子居然会选择茹越口作为突破口。如今四处烽火，处处求援，恐怕短时间内，咱们是不会有援军了。还是得咱们自己想办法，多坚持一段时间！“
“妈了个巴子的，春山烂命一条，百八十斤，大不了就交代在茹越口，只不过可惜连累了手底下一众弟兄。不过就是死，老子也要掀开小鬼子的裤裆布，看看到底有没有卵子！
旅座！后面如果有机会，给我爹娘捎句话，春山不孝，此身许国，不能身前尽孝了！”说罢，和春山就挂上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梁旅长也是双目含泪，心中五味杂陈。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203旅集结临汾准备开赴前线时，他就曾经说过：“此次抗战，系民族战争，如果失败了，就要当亡国奴。
我旅即将开赴前线，人人都要抱必胜的信心，不成功，便成仁，以尽军人之天职。”
没成想，一语成谶。
没时间顾得伤感，他快步走到作战地图前，用笔把崔庄重重的圈起来，那里是鬼子的炮兵阵地。
......
烽烟弥漫，枪炮震天。
晋绥军427团三个营的的一千多勇士，与日军混成第十五旅团第十六联队的九百多小鬼子，继续着殊死搏斗。
高地之上，晋绥军的阵地，士兵们依托战壕与临时掩体，与日军展开激烈交火，舍生忘死。
砰...砰...砰...轰！
步枪与机枪的枪声交织，如同密集的战鼓，震撼人心。
子弹呼啸而过，击中泥土与树木，沉闷的响声地回荡在空中。
手榴弹划出一道道弧线，伴随着“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在敌群中绽放血花。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山炮、榴弹炮、掷弹筒轰鸣，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至晋绥军阵地，爆炸的冲击波掀起泥土与石块，形成死亡的风暴。
晋绥军士兵手中的步枪喷射火舌，机枪“哒哒哒”扫射如同死神交响，弹雨如织，掩不住他们誓死不屈的怒吼。
“杀！打死这些小鬼子！”
日军在炮火掩护下，如黑色潮水般再次涌上来。
“咚咚咚！”
大炮轰鸣，泥土翻飞，尘埃滚滚。
小鬼子的关东军，不负精锐之名，训练有素，进退有序，武器精良。
然而，面对晋绥军轻伤不下火线、勇猛如狼的姿态，日军的铁蹄并非所向披靡。
轰隆隆...嗖嗖嗖...
战场上，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掷弹筒破空声划破长空，每一记爆炸，都交织着生与死的旋律。
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
在这片硝烟弥漫的土地上，晋绥军战士以血肉之躯，筑起新的长城。
“为了山西父老，为了死去的弟兄！”
他们的壮烈，如烈火中凤凰涅槃，身负重伤亦咬紧牙关，誓死捍卫土地。
日军在炮火与机枪支援下，疯狂攻势，却换来晋绥军战士血肉长城前的一次次挫败。
这是一场生死较量，意志与钢铁的对抗。
鬼子的飞机呼啸着扑来，乌压压一片，把天空都遮得暗沉沉的。
晋绥军的阵地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着，毫无遮蔽可言。
一枚枚炸弹接连不断地砸下，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要把天地都撕裂开。
尘土被炸得高高扬起，硝烟迅速弥漫开来，整个阵地瞬间被炸得七零八落。
守军们眼睁睁看着敌机肆虐，却因毫无防空武力而无可奈何。
炸弹落下之处，便是一片血肉模糊，战士们的身体被炸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他们虽拼死抵抗着，但在这一轮又一轮的狂轰滥炸下，伤亡数字不断攀升。
鲜血汩汩流淌，把脚下的土地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可即便如此，仍有战士毫不犹豫地前赴后继，坚守着那摇摇欲坠的阵地。
硝烟滚滚之中，晋绥军的军旗依旧倔强地飘扬着，而这整个战场，早已是一片无比壮烈的凄惨景象，宛如炼狱一般。
“班长，鬼子又上来了！”
“兄弟们，跟我上！”
“小鬼子，我日你八辈祖宗！”
年轻士兵左臂染血，右手紧握步枪，愤怒狂喊，射出子弹。
战友们纷纷效仿，怒吼和枪鸣，血肉之躯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
时不时的就有战士中弹倒下，一侧的战友即刻补上，“哒哒哒”射击不绝，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兄弟们，坚持住！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乡，死也不能让鬼子踏过这片阵地！”
班长挥舞步枪，声嘶力竭的呐喊，声音在硝烟中响亮无比。
日军训练有素，几番进攻受挫，也是激起了凶性，乌里哇啦的乱叫，仰头冲锋。
在火炮等重火力支援下，晋绥军顽强抵抗下也显得非常吃力，伤亡惨重。
“手榴弹！”
敌人靠近，手榴弹与冲锋枪反击。
“杀！”喊杀声震天，刺刀在阳光下闪烁寒光。
晋绥军战士毫不退缩，好几次都是通过肉搏战，才一次次击退日军的冲锋。
老兵腿部中弹，坚持爬至阵地前沿，拉响最后手榴弹，砰的一响，与日军同归于尽。
“杀！为了家园，冲啊！”
晋绥军战士高喊，声音充满愤怒与决心，仇恨与怒火倾泻在敌人身上。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双方都付出了惨重代价。
高地上，尸体遍布，鲜血染红土地。
几番交手，427团的战士们仍然牢牢的守住阵地，没能让日军前进一步。
“团座，支援呢，支援在哪里？兄弟们守不住了啊!”3营营长王远山，用纱布半吊着左手，向着团长和春山哭喊。
至于1营长吴柳和2营长池宏，已经在之前战斗中壮烈牺牲了。
427团1400多人，经过一天的血战，勉强还能战斗的人，堪堪超过了零头，不到500人。
而鬼子的伤亡粗略估计，大概有300多。
即使在守方地利加成下，双方的战损比也接近了3：1！
427团的战士完全是靠血肉和意志，在和鬼子的飞机大炮做对抗！
这还是因为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强，好多轻伤的战士，打红了眼，死活不愿意跟着重伤员撤下去。
“老子说啦，没有援军，告诉弟兄们，老子对不起他们，但就是死，也给我钉死在阵地上！”
此时此刻，427团团长和春山已经有了彻底战死茹越口的觉悟。
死也不退！
406团的阵地上也是一片硝烟，哪怕是敌人的佯攻方向，落在阵地上的炮弹也给守军将士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坚固的工事在炮火的洗礼下变得支离破碎，沙袋与木板被炸得四散飞溅，防御掩体被轰得千疮百孔。
看着阵地上的残垣断壁，406团团长温冬升知道，一旦鬼子拿下东南侧的高地，接下来就会强攻自己这里。
唯有死战！
203旅预备部队405团的驻地。
旅长梁敬斋端着一碗酒，站在全团战士面前，他正在给这1000多弟兄壮行。
明天天一亮，他们就会在团长赵陆达的带领下，去突袭鬼子的炮兵阵地。
哪怕知道，那里必定严防死守。
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不是他不想让弟兄们趁夜偷袭，还能减少伤亡，只是全旅官兵都没什么夜战经验，只能无奈放弃。
给405团的兄弟们送完行，梁旅长也要带着最后的预备部队---406团的3营，去支援427团了。
孤军203旅上下一心，准备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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