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小满蜷缩在沙发里，笔记本电脑的荧光照亮了她的脸。屏幕上是一张未完成的插画：一个高大的背影挡在女孩面前，前方是三个模糊的人影。

她握着数位笔，却迟迟无法下笔。这幅画在她脑海中盘旋了整整五年，却始终画不出那个人的脸。记忆中的画面像被雨水冲刷过，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那是个雨夜，她刚参加完插画比赛，抱着获奖作品走在回家的路上。三个醉汉拦住她的去路，她拼命护住画稿，却还是被推倒在地。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见自己的心血在泥水中化开。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她记得那人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

匕首的寒光划破雨幕，她看见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画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她想看清他的脸，却被雨水模糊了视线。只记得他倒下时，还紧紧攥着她的画稿。

警察和救护车来的时候，她已经哭得说不出话。那个救她的人被抬上担架，她只来得及捡起沾血的画稿。后来她去医院打听，却被告知病人已经转院。

那之后，她开始画这个背影。画了无数张，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直到遇见顾言，她才发现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他的背影，他的气息，甚至他手腕上的疤痕，都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如此相似。

林小满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三个月前拍的照片。那是顾言在会议室讲解建模方案时的侧脸，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她将照片放大，仔细端详他手腕上的疤痕。

心跳突然加快，她想起顾言建模时的小习惯：总是先用左手画出大致轮廓，再用右手进行细节处理。那个疤痕的位置，正好在手腕内侧，肌腱最密集的地方。

她颤抖着手点开浏览器，搜索“手腕肌腱损伤“。医学资料显示，这种伤势会影响精细动作，尤其是需要高度协调性的工作，比如......外科手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顾言办公室里那些医学书籍，想起他建模时对解剖结构的精准把握，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遗憾眼神。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言会对那张雨渍设计稿情有独钟。那不是偶然，而是命运埋下的伏笔。

窗外雷声轰鸣，雨点敲打着玻璃。林小满抓起手机，拨通了顾言的号码。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喂？“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顾言，“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些话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