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都是苦命人
陈宫在经过下人的安置后，梳理好了头发，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一身白色长袍，蓝色的装饰与腰带相衬，头戴金色的冠饰。
与先前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模样完全不同，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士族子弟。
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忽然有些茫然。
几天前，他还是一个前往徐州的流民，每天都要担心会不会死于乱兵刀下。
现在，他已经在徐州府内，拜了刘备为主公，还成为了他的谋士。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有些跌宕起伏，从与曹操共谋大事的意气风发，到与他分道扬镳。
从成为吕布帐下谋士，再到流亡他乡的落魄之人。
从一介流民，到再次成为衣冠楚楚的士族子弟。
真是千回百转啊。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是这样。
陈宫深呼吸一口气，思绪万千。
“主公待我至诚，且礼贤下士，更是于我困顿之时收留。此恩，我陈宫定要相报！”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随后整了整衣装，走出门口。
他想要去面见刘备，告诉他一件很紧急的事。
此事有关曹操。
一想到此人，陈宫的眉头紧皱。
他觉得离开此人或许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道不同，不相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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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与张飞拿着狱卒给的死囚名单，来到了牢狱之中。
牢狱并不像前世电视剧那样干干净净，而是阴暗潮湿，柱子上的烛光微弱，而且锁链交错纵横。
让人不免感到有些压抑。
张恒看着手中的名单，上面有着序号，这些序号与牢房中的序号是对应的。
若是一的话，那么囚犯便在一号牢房中。
因为是死囚，所以都会单独隔离，不会安排多人在一间牢房之中。
这是为了防止他们谋划逃跑。
除此之外，名单上还有每个人的资料。
包括生辰八字，家中有何人，因犯何事进入牢狱。
张恒停在了一号牢房前，看着手中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一号牢房的囚犯，曾经乃是乡绅之子，因官府包庇恶霸杀害其父，于是持剑夜袭官府，被官兵抓到后打入牢狱，为死囚。
如今，尚有一祖母居于下邳。
一号牢房内，囚服裹身的人看着外面的两人。
眼神有些不屑，他知道这两人肯定是官府的人，为首的是那个看着像读书人的小子，旁边的大汉或是他的下属。
官府的人总是这样，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干的都是些腌臜龌龊之事。
哼！
一号突然冷笑。
“若是来让我上路的，就赶紧给个痛快吧！”他的声音有些豪迈，似乎不怕死。
张飞听后有些不乐意了，当即想要进去教训他一番，却被张恒拦了下来。
随后便打开牢门，道：
“我等并非前来要你性命，而是给你一个免去罪责的机会。”
一号似乎很是惊讶，据他对官府的了解，是断然不会做出此事，于是有些轻蔑的道：
“免去罪责的机会？官府的人也会做这种事？怕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吧？”
张恒将资料放在身后，负手道：
“我听闻，你是因为为父报仇才深陷如此境地，如此孝心之人，本不该陷此囹圄。”
张恒直视他的目光。
一号没有与他对视，只是偏过头，“哼”了一声。
“据我了解，你自小便苦练剑术，想着有朝一日要平定内乱，效忠朝廷...”张恒继续说道。
“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可效忠的！”他的声音带着很大的怨气。
他自小便立志要平定内乱，做那忠君报国之人。
但因父亲被恶霸杀害，而官府非但没有严惩，反而还包庇凶手。
这让他的理想瞬间破碎。
张恒道：
“倘若我不是要你效忠朝廷，而是效忠我主刘备呢？”
陆昭似乎对此很是惊讶。
刘备？刘玄德？
他很久以前便听过刘玄德的仁义之名。
但始终都没有见到其人。
“莫非，现如今玄德公已经是徐州之主？”一号有些兴奋的问。
他们是死囚，又身在牢狱之中，对外界的诸多消息都无法了解。
张恒点点头。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张恒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便让张飞将他带了出去。
随后去到了二号牢房。
据手中的资料显示，二号牢房所关的人，是因为自己就即将饿毙的妻儿，所以带领村民去官府抢粮被捕。
但是因为拒绝供出同党，所以被作为死囚。
唉。
张恒叹了一口气。
都是苦命人啊。
然后向张飞示意，将二号牢房的人都带了出来。
紧接着，又来到了三号牢房之中。
里面的人是一位书生，他被打入牢房的原因是因为他“煽动民变”。
资料上显示，似乎是因为官府加征“剿匪税”，从而逼死了不少贫民，因而这位书生便带领众人砸了县衙。
张恒看到资料，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惊讶。
剿匪税？
什么鬼？
还有这种税？
不过张恒转念一想，想到历史上的陶谦虽有治理徐州之功，但也有纵容豪强与官府的过错。
想到这里，这个所谓的“剿匪税”也就合理了。
完全是陶谦纵容的后果。
尤其是在陶谦后期的时候。
他看了一眼里面的书生，觉得有些悲凉。
书生面容清瘦，身上的囚服也有些许破损，但也能从眉宇间看出书卷气。
以前也应该是一个想要为天地立心，为苍生立命的读书郎吧？张恒这样想。
如今，却被扣上了“煽动民变”的帽子，沦为了死囚。
张恒示意张飞，将他也带出去。
随后，张恒便逐一去到号房，将那些本性不坏的死囚提取出来。
总共一百多号人。
当张恒带着这一百多号人走出牢狱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牢狱外面的的寒风吹在脸上，带着些许刺骨的寒意。
张恒转头看向身后的一百多号人，心中有些感慨。
这些死囚，有的是因为官府的不公，有的是因为生活的逼迫，也有的是因为对不义之举的反抗。
他们其实本不应该沦落至此。
若生于盛世，或许，结局会完全不同。
张恒对站在旁边的张飞说道：
“益德，你先带他们去换身干净的衣物，稍后让他们在校场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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