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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如问我

所谓司法体系这个东西在哥谭并不真实存在,很多哥谭人,尤其是活跃在街头的各种底层线人,对灯塔国的司法体系更少了解。所以依托这些人提供情报的杰森也没搞明白,代表官方来到哥谭,负责抓捕金布尔医生的人并非警察。

这样的错误,法尔科内绝不会犯,稍大一点的黑帮首领也不会犯。他们在涉及政府相关的事宜时,正常情况下都会特别小心。没有这份敏锐神经的人,根本就活不到成为哥谭大人物的那一天。

入行才短短两年的年轻街头承包商受了刺激,想要有所作为,总得踩着别人的脑袋。杰森对此不算熟练,偶尔还会犹豫。所以他放过了道格,克罗斯比又回去补枪。这是新人崛起,难免要经历的。可他试着施展爪牙的时候,脚底下尚显虚浮,应该夯实却未能夯实的根基毕竟多了点。

金布尔医生杀妻案早在两年前就审结了,金布尔医生是在被执行死刑的路上制造车祸、越狱逃跑的。所以负责抓他的,是联邦法警的高级官员。

这一次带队来哥谭的,是法警局最为强硬的首席执行法警,长期带领特别行动组的资深司法官杰拉尔德。

联邦法警本身就拥有灯塔国联邦层面最广泛的逮捕权,可以跨州执法,拥有行使高强度武力的授权。杰拉尔德本人铁面无私,他的行动组更是凶猛异常。

和布洛克通话后的两个小时,将近中午时分,杰森在中城岛的搜索无功而返。他找到了芝加哥来客的驻地,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从遗留的杂物可知,他们的规模要比杰森想象的更大。

而且他们抵达哥谭以后,只向哥谭官方进行了最低限度的交流,此外没有做任何事。这表明,他们一旦行动,就会毫无顾忌。

他们会做什么,这么急?

杰森回到车里,皱眉想了想,忽然低声怒骂。

罗曼问道:“怎么了?”

“回奈何岛,快点。”杰森只说了一句。

罗曼一脚油门踩到底。

在后座上的金布尔医生知道杰森不会去找官方人士的晦气,倒是略微松了口气。

杰森启程折返的时候,杰拉尔德的黑色雪佛兰Suburban车队已经从三门大桥的匝道盘旋而下,碾过了匝道下方的绵延两公里的垃圾堆场,以楔形停在桥港社区的正门口。

气度威严的司法官杰拉尔德弯腰钻出同样威严的座驾,顺手整理了下身上的西服。

垃圾堆场里酸腐的恶臭扑面而来,还带着古怪的甜腻化学药剂味道。

比杰拉尔德早一步下车的小胡子法警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子,随即看到离车队最近的一座垃圾山上,一个包裹着医用废料的黄色塑料袋已经裂开豁口,露出里面沾血的绷带和形迹可疑的人类肢体。

小胡子法警下意识地往那里走了几步,十几只乌鸦被他惊动,扑棱翅膀飞了起来。更多被它们撕破的塑料袋露出来,露出里面肿胀腐烂的脑袋。

法警猛吃了一惊,他抬手指点,大叫道:“你们看!”

杰拉尔德摇头:“别管那些,和我们的任务没关系!”

芝加哥和哥谭一样,都受困于制造业衰退导致的失业率飙升。哥谭的犯罪率超出全美平均数字十几倍,暴力犯罪率超过五十倍,芝加哥也只略逊一筹。

来自芝加哥的最新数据是,犯罪率超过全美平均数六倍,暴力犯罪率超过全美平均数八倍。在西加菲尔德公园、华盛顿公园等区域,每10人里就有一人曾经是暴力犯罪的受害者,每3人里就有有犯罪记录。甚至就连警察本身,要想打击犯罪就得和罪犯同流合污,比如前阵子刚被送进监狱的汉克.博伊特……

在那种情况下成长起来的法律人,见个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灯塔国的光明有多亮,阴影就有多黑暗,纽约、洛杉矶、大都会,芝加哥,每个大城市都天天死人,哥谭更不用说了。

成熟的警官,必须懂得什么样的案件值得追踪,什么样的案件最好视而不见。

那些本来就已经在泥坑里的人杀来杀去,有什么值得计较的?如果把整个山巅之国比喻成泰坦尼克号邮轮,那底层的人们就像是邮轮底舱最低等的水手,他们是毫无价值的人渣,他们某个个体的所作所为,也影响不了船只的安全。

杰拉尔德关注的,是船上的船长、大副、二副、轮机厂这些人,哦对了,还有瞭望员。

因为他们才是决定船只命运的人;他们是否可靠,才关系国家的未来。比如金布尔医生这样的人一旦成为罪犯,对社会的危害极大,所以,金布尔医生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一个光头法警把小胡子扯回来,随即打开车辆的后备箱盖。

后备箱里,有步枪、霰弹枪,也有撞门锤、防弹盾牌和防弹衣的插板,甚至还有塑胶炸弹和电子通讯干扰器。

一行人穿着装备的时候,天空中飘下浓密的细雨。雨滴洒落在引擎盖上,蒸腾成白雾。杰拉尔德把防弹衣穿上,感受到坚固的第二层皮肤。与此同时,霰弹枪上膛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奈何岛一向藏污纳垢,所以岛上的居民对各种各样往来的人群都熟视无睹。但这一行的人举动,越来越让人怀疑了。某处垃圾山顶上,忽然传出凄厉的口哨响。

随即桥港社区里头,出现了此起彼伏的躁动。

杰拉尔德立即挥手。

他的部下们有人发动汽车,有人从车顶探出身子持枪警戒,有人紧跟在车辆后方,做好了随车突进的准备。但他们却迟迟没有听到杰拉尔德喊出那声“行动”。

部下们愣了愣。

杰拉尔德沉声说:“拿上泰瑟枪。经常活动在这里的,不全是人渣。还有些只是穷鬼和底层的倒霉蛋,除非他们暴力抗法,我们没必要动用火力。”

部下们纷纷点头。下个瞬间,杰拉尔德一声令下:“行动!”

车辆轰鸣,碾碎了社区门口的塑料路障。

停车场里几辆交错停放的旧车被重型SUV轰然撞开,最靠近停车场的、属于鲍勃汉堡店的遮阳伞和躺椅也纷纷散架。鲍勃的儿子赫内大叫着躲进了集装箱里,被他扔掉的装洋葱的箱子随即被碾爆,汁液裹满了轮胎。

道路后方的空地上,喝得醉醺醺的老头向车队举杯。

正巧杰拉尔德用车里的扩音器大喊:“司法部办案!所有人退回室内!”

老头看看自己那座勉强可以称为窝棚的家,咧嘴笑了笑,继续坐在原地。而邻近的几个窝棚里,有人暴跳着冲出来喝问,立即被高压电击倒,躺翻抽搐不已。

车队冲过社区南部边缘的集装箱时,拉里.霍尔姆斯撑着拐杖出来看看,小弗洛伊德.劳顿明显紧张,他伸手往门后掏摸什么,刚伸手,被拉里严厉的眼神止住。老少两人注视着为首一辆SUV猛撞进新建的一栋集装箱临时房子。

这排房子是用多个集装箱拼接成的,呈方框形状。桥港社区的新居民大都住在这里。重达三吨的车身撞击,使集装箱的外壳发出尖锐的扭曲声,被当做房屋正门的一个缺口被完全撕开。

其余车辆随即扇形排开,对整个建筑形成包围。

“不许动!举起双手!跪下!跪下!”训练有素的法警大声呐喊着,从缺口突入。

15秒钟以内,就有人被拖了出来,一个个地脸面朝下,躺在潮湿翻浆的地面上。

正常情况下,面对这种明显来自官方的暴力机构,没有人敢反抗。但这些局面或多或少都有沦落至此的道理,他们又不知道法警为何而来,难免心虚或恐惧。

有个年轻黑人想要从临时房侧面的窗口跳出去。刚穿过半个身子,就发现有人等在外头,蛮横地抓住了他的脖子。

年轻人竭力挣扎。可抓住他的光头法警肩宽臂粗,动作迅猛,轻而易举地把他拖出了窗户,然后一口气拖到了车队前头。

“混蛋!松手!”年轻人喊了一嗓子,伸手到腰间去。

光头法警立刻掉转霰弹枪,将之当做铁棍砸下来。雷明顿M870P高强度聚丙烯材质的枪托顿时让他的手臂咔嚓作响,筋断骨折。

年轻人闷哼一声,光头法警则抬脚踏住了他的胸口,这一脚几乎让他闭过气去。

临时屋里的全部居民都被拖了出来。法警拿出印有金布尔医生照片的通缉令,分头揪着他们的脑袋一一比对。比对的结果让他们很失望,每一组法警都向杰拉尔德摇头。

在部下们行动的时候,杰拉尔德一直站在车边等待。眼看突袭无果,他皱了皱眉,打算向前几步,去盘问下那个挨打的年轻黑人。不管怎么说,他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或许能问出什么来?

刚往前走了半步,杰拉尔德不动了。

他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那只手的力量极其吓人,五指像铁钳般扣进了杰拉尔德的肩胛骨。杰拉尔德的肩膀肌肉下意识绷紧,身体瞬间向下蹲伏。

那是他二十五年来经受严格训练、经历危险局面所塑造成的本能。向下蹲伏以后,还有后继的防身动作。但那只手只是稍稍加了点力气,杰拉尔德就觉得自己几乎被提了起来,蹲不下去了,肩膀更是痛不可遏。

身后有人说:“问他们没用,不如问我呗?”

杰拉尔德咬牙切齿:“你是什么人?你特么是在妨碍联邦司法,知道吗?”

没人知道这人是怎么潜伏到杰拉尔德身后的,但再怎么迟钝的法警,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十几把大小枪支全都瞄向了他身后的人。

那人却并不紧张。他用另一只手敲了敲SUV的后门,很放松地提要求:“开门。下着雨呢,我们去车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