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实身份
根据逃出夜歌城的难民所说，马贼已经在城内盘踞数日。
前几天，他们的主力突然离开，带着两千多匹马浩浩荡荡出了城，马蹄声震天动地，从远处依然能听得到。
据说他们前往了东北方的岑树滩，只留下百余人守城，残余马贼军纪涣散，任凭他们这些难民出入，还经常内讧，每次争斗都有马贼丧命。
加兰将各路零散消息拼凑后得出一个结论：马贼主力已经出城劫掠，城内防守空虚！
如果这是圈套，故意打开城门引诱河湾援军入城，计谋也太拙劣了。
即使维斯特洛最精锐的骑手，最多也只能控制两到三匹战马，想驾驭两千多匹马，至少需要数百甚至上千人，这种调动不可能作假。
那么，城内就仅剩百余人，如果河湾大军一拥而上，城堡又没有其他退路，这不是围城打援，而是瓮中捉鳖！
能攻下夜歌城的敌人，绝不会这么狂妄自大，那就只剩一种解释，他们根本不打算守城。
“加兰爵士…”副手低声催促道。
加兰不再犹豫，右手向前一挥。斥候立即行动起来，弓着腰，无声无息潜向夜歌城。
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蔽，片刻后，前方斥候发出安全信号。
加兰起身，回头看向身后严阵以待的士兵。
“上！”他命令道。
即使是陷阱，这两百名经验丰富的精锐也足以肃清城内军纪涣散的马贼，控制城门。
何况他们也没有发现敌军主力，即使对方回援，他们也能凭借坚固城墙和有利地形优势坚守数日，等河湾大军到来。
加兰并不是贪功冒进之人，但罗兰德和其他俘虏性命垂危，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马贼既然不要求赎金，那随时可能下杀手。
夜歌城已经失去一位伯爵，他不能让罗兰德也步入后尘。
加兰抽出腰间长剑，带领士兵稳步推进，每一步都踩在最软的泥土上，尽量不发出丁点声响。
他们通过城门，城内一片死寂。偶尔响起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几名马贼醉倒在地，浑身酒气，鼾声如雷。
加兰小心翼翼靠近过去，寒光一闪，手起剑落，一名马贼咽喉迸出血花，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呜咽，抽搐几下后，不再动弹。
他挥手示意手下分头行动，斥候们无声散开，寒光接连闪过，醉酒熟睡的马贼一个接一个倒下。
有的被割断喉咙，有的被刺穿心脏，多数人甚至没能睁开眼睛就已断气。
片刻之间，二十多名马贼便悄无声息地死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夜空中蔓延开来。
加兰侧耳细听，城内依然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蹲在尸体旁，摘下一具尸体的兜帽，借着月光仔细检查。
本以为这些是普通马贼，但眼前的异域面孔不禁让他眉头紧锁。
小麦色皮肤，虬结肌肉，浑身遍布靛蓝色战纹，黑色长发编成辫子，上面系着铃铛，随风轻响...
多斯拉克人！
他立即命人检查所有尸体，结果发现这些人竟然全是多斯拉克人！
一股寒意爬上加兰后背，厄斯索斯的游牧民族极少越过狭海，为什么会出现在维斯特洛，甚至已经深入夜歌城？
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敌人虽然从马贼变成多斯拉克人，但救人的目标却没变。
诸神在上，他不能让罗兰德和无辜的俘虏落在这些凶残的多斯拉克人手中！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多斯拉克人善于骑战却不擅守城，难怪城门大开，军纪涣散！
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倾斜，剩余的敌人也已经构不成威胁。
“继续前进！”加兰举起染血的长剑，指向内堡方向。
即便多斯拉克人凶名赫赫，他也不怕，他是勇武的加兰，是河湾地的受封骑士，荣誉和职责所在，无畏无惧，永不退缩！
这里是维斯特洛，不是多斯拉克人能撒野的地方，他要用手中利剑，保护他的家乡！
斥候队伍穿过街道，来到内堡前方的校军场。
这里临时搭建起了一堆帐篷，正中央的空地上，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烤肉和马粪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十几个多斯拉克人正围坐在火堆旁，赤裸上身，肌肉虬结，满身都是战纹或伤疤，正大口吞咽着血淋淋的烤肉，痛饮马奶酒，无所顾忌地嬉笑打闹。
酒酣耳热之际，两个多斯拉克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争执起来，从最初的推搡，很快就演变成一场血腥的械斗。
可围观的多斯拉克人不仅没有上前拉架，反而兴高采烈地大声叫好。
加兰隐蔽在阴影中，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切，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身后的精锐们也全都惊呆了。
就在这时，一个醉汉踉跄着向他们的方向走来，嘴里还哼唱着不知名的异族曲调。
加兰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向身旁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点头，同时冲了出去。
多斯拉克人被吓了一跳，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但他反应极快，用加兰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大吼一声。
“Hash yer dothrae chek? Athjhakar！什么人？入侵者！”
还没等加兰靠近，那人便闪电般抽出弯刀，一刀向着加兰脑袋直劈下来。
加兰灵巧地侧身避开，反手一剑挥出，砍向那人持刀的手臂。
一道寒光掠过，一条臂膀齐肩断落，阿塔克弯刀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那人发出一声闷哼，捂着伤口连连后退，却不仅不像加兰想象中那样迅速失去战斗力，反而用多斯拉克语高声咒骂着他，目光中透着凶狠，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加兰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剑锋穿胸而过。
多斯拉克人纷纷扔掉酒壶，怒骂着拔出弯刀，双方人马开始混战在一起！
一个多斯拉克人挥舞着弯刀，刀锋带着呼啸，砍向斥候的脑袋，可刀锋恰好砍在精铁护吼上，卡在了那里。
如果是在马上，很容易利用速度切开护甲，可这是步战，人力终究是有限的。
那斥候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反手一剑刺穿了他的肚子。
另一人甩动马鞭，缠住一名斥候脖梗，可盔甲护住了要害，那名斥候虽然摔了一跤，但并没受伤，同伴们迅速上前补刀，结果了对手。
多斯拉克人不断叫喊，咒骂，可加兰一句也听不懂，他只看到一张张带着愤怒和杀意的面孔，以及挥舞着的弯刀和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