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县城
最后，经过商议。
大舅将林言家的地租下，先付了每亩地一百五十文钱的租金。
这租金虽不多，却足够公平，算是市场价，老舅没有占林言的便宜。
正好，老舅手上有五两银子，就给了林言。
两家人合计，过年后就将地的纠纷解决，以后林言家的地先给老舅他们租着。
老舅家人多，而且北边来的流民也多，不愁找不到佃户。
过年的时间，难得清闲。
林言除了每日和老舅等人闲谈，交流感情外。
他还会偷偷在林子里找一个没人的空地，自己偷偷练起武来。练到晚上，他再拾一些柴火回家，柴火做饭烧水取暖都要用到。
不是林言有意藏私，只是他的白猿身还未入门，不必那么招摇。
而且他练这残缺的白猿身，锻炼效果虽然有，但对身体的危害也是不容小觑。
他不可能将这不完整的功法交给自己的表哥们，那只会害了他们。
至于林言自己，他是没得选，他必须变强。
他有变强的理由。
年后，老舅带林言和林十娘一起祭奠了他们的爹娘。
其实早该来了，只是之前下了雪，路不好走，又临近过年，老舅就不让林言去。
跪在父母的墓碑下，林言磕了三个响头，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临到走的时候。
林言突然想到这墓碑似乎也不便宜，还是石头。
“大舅，这墓碑是谁买的？”
走在回大舅家的路上，林言小心问道。
“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可能让妹妹妹夫就那么躺在家中？我不去给他们收尸，谁去？”
老舅的话告诉了林言的答案。
林言的心一滞。
“大舅……”
“小言，多余的话不用说，你不是要去县城去吗，到时候要用钱的地方多，等你生活安稳下来，再孝顺大舅。”
老舅打断了林言，走在了林言的前面。
林言看着老舅微微有些驼背的身影，心中涌现出几个小时候的画面。
那时老舅将小小的林言背在背上，去买林言想吃的糖果子。
年假过后。
天还没亮，老舅就借了他们村里的驴车，亲自给林言二人送去了平安县城。
害怕林言和十娘没有衣服穿，老舅将表哥为数不多的衣服，还有家里多余的棉被都带上了。
舅妈也将家里存的新布用了，给十娘做了一件新衣裳。
去老舅家前，林言和十娘空着手。
走的时候，却是什么都不缺了。
来到平安县城后，老舅虽说是庄稼人，但多少还有点生活经验。
林言在老舅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个牙行。
牙行，专门做中间人生意。
像是买卖东西，租赁房屋都要找牙行，甚至还有人牙子可以帮你买到奴隶，或者卖身为奴。
其实不用老舅帮忙，林言也知道这些。
上次他来平安县城的时候，就有人牙子要介绍他去卖身为奴。
找了两个住处，因为快天黑了，林言也没啥可以选的。
最后选了一个最便宜的，位于城郊。
这个房子有两间房间，一个灶房，外带一个院子。
没有茅房，只能去公厕。
租金五百文钱每月，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起租，还要交三个月押金。
就这样，林言手中三两银子就没了，除此之外还要给牙行的人三百文钱的提成。
因为夜色已深，晚上行路不安全，老舅就在新租的房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第二天，还是天还没亮，老舅这个老实的庄稼人就起来了。
“这个屋子我住了一晚，不比咱家差。”
老舅对也已经起来的林言说道。
“大舅这么早就走了？”
林言问道。
“小言，你现在当家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十娘。家里的地不用担心，有大舅帮你看顾着，要是银钱不够用就和大舅说。”
老舅看着林言，最后叮嘱道。
之后，这个中年人就坐上空荡荡的驴车，趁着天未破晓，踏上回家的路。
来的时候，驴车载满了东西，走的时候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送了老舅一路，林言心中感慨万分。
若是没有老舅，他这段时间的生活必然要艰难许多。
不过，他今天不能再闲着了，他也要开始找工了。
林言现在手上只有一千多文钱，虽说老舅给林言带了能够撑几十天的粮食，但人总不能坐吃山空。
尤其是林言这种庄稼汉，手上要是没有能够撑一年的粮食，心里就十分不踏实。
不过现在还早，平安县城这个庞然大物还没有醒来。
于是，林言摆起架势，练起了白猿身。
【白猿身（残71.2%）】
感觉到身上的劳累后，林言收手。
这时，十娘也已经醒了过来，并且为两人热了昨天吃剩的饭菜。
“十娘！今天你先留在家里，我去找工作。”
吃完饭，林言交代。
“哥！我想跟你一起。”
林言刚想拒绝，看到十娘那祈求的眼神，只能点了点头。
‘就先带十娘熟悉一下平安县城吧！’
林言想道。
之后，林言就牵着十娘的手在城内一边闲逛，一边看看平安县城内的铁匠铺。
结果问了几个铁匠铺子，都不招收学徒，短期内也没有招收学徒的打算。
在皇赵，各行各业基本上钉死。
宰相的儿子是宰相，农夫的孩子是农夫，铁匠也只会将自己的手艺留给自家孩子，各个职业几乎没有什么流动性。
好像有一个职业流动性强，那就是商人，任何人都可以当商人，只是商人这个职业最令人瞧不起。
这和林言想象的有些出入，但也无可奈何。
他只能多尝试一下，毕竟概率虽小，但总有机会。
入了夜，林言没有空手回家，而是给十娘买了几只鸡苗，让十娘养。
明天他不打算带十娘出来了。
因为就算找不到铁匠的活，他也要出来打短工了，自然顾不上年幼的十娘。
十娘还是待在家里更安全一些。
之后的几天，林言一边找短工，一边询问铁匠铺，等待铁匠铺招人。
皇赵的县城已经是一个人口近百万的大城池了，只要肯干，勤快，总是能找到活，只是工钱不多就是了。
林言别的不说，在刘师傅手下抡了那么久的锤子，又自己偷偷练武，身上的力气自是不容小觑。
而且他还会种地插秧。
总的来说，林言每天能有五十文钱的进项，勉强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