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地府后,我回阳间猛刷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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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持节

这偏远的小屋今天访客颇多。

刚刚送走了郭元福,那破旧的木门又传来一阵响声。

“谁呀?”

郭玉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我。”

外面的人只吐出了一个字,但是他对这声音的主人却不能再熟悉了。

郭玉专门把门外那人晾着,然后整了整衣服。

“怎么,找我有事?”

孙诚友尴尬地向站在他一侧的白鸣笑了笑,然后又重新敲了敲门。

“你先开门。”

“孙掌柜这高瞻远瞩的,怎么又会想起他专程排挤之……呃。”

郭玉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的不只是孙诚友一个人,便尴尬地停止了他在言语上的发泄。

“冒昧了。”白鸣冲他笑笑。

“这位是白鸣,白公子。我们二人此次前来,是与你有要事要商。”

“郭玉已不问钱庄事宜。孙掌柜若是有求,便找别人去吧。”

他用鼻孔不满地抗议一声,然后不顾二人的目光重新躺回了床上。

“郭玉。”孙诚友没办法,从袖子中摸出一节玉器:“我让你在家歇息几天的原因,你比我清楚。”

“怎么了呢?”郭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从床上弹起来:“我问你怎么了呢?”

“与那些人往来,乃是与虎谋皮。我不想你太冒进。”

“你这是胆怯!聚源钱庄闹到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有几分是你所致?钱庄能撑到今天,又有几分是我所功?”

他咆哮着抓住孙诚友的衣领,全然不顾一旁还有个陌生人。

白鸣尴尬地咳嗽一声,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郭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便松手任由孙诚友从他的手里逃脱。

“福祸相依,莫要执着于低谷。”

“我不想和你争执。”郭玉重新躺回床上:“你若是来说这个的,就自行离去吧。”

“人的荒唐事,莫要留在纸上。我知道你私下和大业军的人有往来。”

“是,没错。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我还要给他们开门献降呢。孙掌柜有意见?”

“我没意见。”

“那就好。”

“只是这大业军是不是能攻入清水一事,恐怕还有待商榷。”白鸣适时地插话。

“嗯?”郭玉睁开一只眼斜斜地瞥说话的白鸣。

“天命所归尚有变数,更何况这未来之事?郭先生难不成打算将宝压在一个篮子里?”

白鸣见他注意到自己说的话,倒也不急着和盘托出,只是语气轻浮地激他。

刚刚来的路上,白鸣和孙诚友早就盘算好了说辞。这郭玉虽嘴上不饶人,办起事来却是相当有分寸。权衡利弊,他自己心里会盘算。

“这位公子,我是算账的。我们这一行呢,不太相信信口胡说。”

郭玉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是很自觉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改换成了坐姿。

“既然郭先生是算账的,我不妨请您替我算上一笔。”

白鸣见时机成熟,便娓娓道来:

“距离这城隍庙被毁已经毁去数日。废墟之下暗流涌动,目前局势已经略微明朗。我想请问若是在这雨中百姓团结一致以对外敌,此时大业军拼杀进城,大约胜算几成?”

“不过五成。”郭玉轻飘飘地伸出五根手指。

他如此不屑的原因是他知道根源不在此。

但是他知道,白鸣自然也知道。

“可这莫名其妙的大雨让整个清水城人心惶惶。若是清水百姓一致反对那领军孙定山,纷纷要求他为这毁庙招灾一事负责,大业军趁虚而入,以天兵之姿降临清水,他们胜算几成?”

“民心所向,当仁不让。”郭玉露出一抹笑容。

这也正是他敢押宝大业军的根本原因。

“看来在先生眼中,这民心可是左右争斗最根本的原因?”

郭玉不答,只是保持微笑不动。

白鸣嘴角上扬,然后将刚刚孙诚友拿出的那一节玉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那我若是能让这清水百姓走出恐慌,将这城隍庙被毁一事视作吉兆,再鼓动孙领军借此做些文章,此时大业军再费尽心思潜入城中,还余下多少胜算?”

刚刚孙诚友从袖口中拿出那节玉器的时候,郭玉根本没有在意。

此时这玉器被拍在桌子上,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那节玉器之上:

那是一节令玉。

清水虽不设官府,但总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于是那孙定山之父便将一柄玉杖一分为三,交予城中最有威望的三人。

杖头留于他自己手中,称为“武节”。持有武节者,便是清水守军之领。现存于其子孙定山手中;

杖身交予城中大学士,称为“学节”。持有学节者,便是城中最为渊博之人。

杖尾交予商贾之代表,称为“财节”。持有财节者,便是这城中最为富庶之人。

这三段分散开来,便为三节令玉。持有令玉,便可代行管辖事,在城中有危机时,便可用此主持大局。

那郭元福虽然满嘴跑火车,但是并没有夸下海口。这聚源钱庄的确是清水城唯一的钱庄,钱庄的主人孙诚友也的确是城中最为富庶之人。

“郭先生既然识得令玉,便知道我说的出,自然也办得到。”

白鸣见郭玉表情不自然,就清楚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令玉而已。若是这孙定山都不受百姓所信任,那他父亲留下的令玉,就是一节断杖。”

“没关系。是真是假,是虚是实,郭先生自会有判断。”

说罢,白鸣便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郭玉。”孙诚友出声将他从呆滞中唤回:“你是聪明人。”

“你难不成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为何要将令玉交予他?”郭玉回过神来质问。

“我说了,福祸相依。你是知道我的,我虽本领不大,但最会识人。”孙诚友眯了眯眼:“正如我当年不顾流言,从那赌桌上启用你一般。”

“呵。”

郭玉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说来说去,当年你把一个赌棍放到账房这一位置上,还是要被反噬。”他踢开脚边的银子:“我这人最爱赌。戒不掉,离不了。”

“我知道。”

孙诚友弯腰将他踢开的银子捡起来,然后认真地擦了擦。

“可是你说,如果一个赌棍他在牌桌上最为看重的东西不是钱,而是赌博的过程,你说这人,是否多智?”

那银子擦去污渍之后,被推到了郭玉面前。

“财富不过是你的幌子。与人斗,才是当真其乐无穷。当年我看不错你,今日我又怎么会走眼?”